夜白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望著不惑。離得近了連他臉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銀眸中不斷變換的異彩。這種渾身酥麻的感覺比昨晚更強烈,那帶著少許柔情之意的薄唇輕輕地吻過唇瓣時,她的心跳明顯跳漏了一拍。呼!頭皮好麻!
不惑吻得出神,腦海里的記憶碎片零零散散,他正努力地將它們拼湊起來。可是每每憶起一段又忘掉另一段。艷麗的薄唇只是輕輕壓住,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他的心不在焉終于讓犯花痴的夜白回過神來。她眨了下酸痛的大眼楮,小腦袋後仰月兌離了不惑的親吻。
「你……」她望著眼神迷離的不惑張了張口想說著什麼,可又無從說起。
此時的不惑陷入了深層意識里,在模糊的印象中他又看到了之前的那名灰衣女子。胸口跟著悶悶地,隨著她的音容笑貌泛起了一股酸楚。
「夜白……」不自覺地,不惑沉吟出聲。
「啊?」夜白听到主人忽然叫自己便應道,可是看他樣子又不像是。她記起在蟠桃宴上主人喝醉了酒也曾望著她這般說道。他口中的夜白,不是喚她,那究竟喚的是誰?想著想著,鼻子酸酸地心里有點委屈。夜白甩甩頭,不想再被不惑這麼看下去了,她轉身快步走出帳篷。
「別走——」腰間被金蛇漫舞纏住,猛地一個施力夜白帶著沖力撞上了不惑的胸膛。風殘雲卷般帶著狂躁氣息的吻快速地落于她的臉上,耳邊,頸間。一陣妖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隨著親吻的加速越發濃烈。他不滿足地低吼一聲將她壓倒在地,鼻息間噴出的高溫熱氣甚至灼傷了她細女敕的肌膚。
夜白感覺到不惑極度不安的情緒後,一時間亂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以前的主人雖然也會親親她,可是從來沒試過這麼凶地對她啊!正失神之際,她忽然感覺到脖子上的皮膚被吻得生痛,隱隱間似乎被咬破了皮。
香甜的血滲進唇齒里,煥發著異彩的銀眸瞬間覆上了暗紅,幽幽紅光自瞳孔透出顯得野性十足。不惑舌忝抵著那道傷口,舌頭擠壓著想弄出更多的美味。皓齒在夜白的脖子上磨了磨,在蹭到血液之時,上齶的虎牙伸長銳化變成了鋒利的獠牙。他緊緊地按住身下的人張口咬了下去。
「哇啊——」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下,夜白痛呼出聲難以置信地听到耳邊傳來一道吞咽聲。主人……他……在吸她的血?意識到情況的危險性後,她拼命掙扎著推開壓在身上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不惑。
此時的不惑不再有人性,他體內潛伏已久的獸性主導了一切。靠著蠻力,他又將好不容易掙開的夜白重新按在地上。眼看著又要被咬的時候,帳篷內氣流驟變。一道勁風刮進來驚險地從不惑的側臉擦過。雖然只是擦過,但是沖擊力太強,魅惑的絕容上落下了一條橫向的血痕。
夜白得了空子趕緊大力推開他,自己手腳著地地爬開幾步。門簾掀起,鰭人族長神色嚴峻地望著帳內眼泛紅光,唇邊染血的不惑。
「小姑娘,你趕緊過來!」鰭人族長朝夜白喊道。可是沒等她動作,不惑已經飛身撲了過來。
「哇——救命啊!」夜白慌亂之下抄起地下摔爛的瓷片朝不惑扔去。兩人離的距離比較近,加之不惑又是正面沖過來的,瓷片歪打正著地正中他心口。誰料竟有一道銀光自瓷片內發出,隨著撞擊進入了不惑體內。
「主人——!」夜白看到不惑被銀光擊中後倒了下來,便趕緊撲過去接住他。
昏迷中的不惑眼皮底下浮起了好幾條線,艷紅妖冶的紋路一直蔓延到上翹的眼尾,最後在眼角處淡出。鰭人族長走過來一看大吃一驚。
「這是魔紋!」
經過午後的一番風波後,夜白眼楮紅紅地守在一側,顯然是大哭過一場。她擰干方巾為不惑擦拭嘴角的干掉的血跡,既痛心又不舍。小白沒做錯事,主人你為什麼要咬小白呢?
站在一旁想了許久的鰭人族長終于張口說道︰「仙君他之前是不是受過重創?」
「主人他為了救小白曾經以命續命。」夜白皺緊了小臉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那你可知仙君用的是什麼法術?」
夜白想起騰烙千叮萬囑不能與外人說起追命續魂咒之事,那是蛇族宗室里的禁術,更是引發數千年前妖魔界大亂的元凶,斷是不能泄露半句。是以,她只是搖了搖頭並未詳述。
無法從夜白口中得知一二線索,鰭人族長只能略略推算,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之前我探知到仙君的仙骨壞死,真元被封,本應靈力空虛。可是他昨夜忽然恢復靈力與狼族將領搏斗,這靈力肯定不是從真元里來。我初步估計他是因為吸取了你的精元所得。」
「我的精元?」夜白不由地撫上已經處理好傷口的脖子,剛才獠牙入肉的痛感仍然清晰。
「貓妖本來就有極強的復原能力,那是因為真元循環代謝旺盛,可以短時間內將修為轉化為靈力。小姑娘,你的血就是尚佳的精元補品。仙君許是吸食了你的血液才暫時獲得靈力的。」
「至于他臉上的魔紋——」說到此處,鰭人族長不禁嘆息了下才繼續道,「仙君飛升時雖然生出仙骨,但是體內的妖心未除,不算是完完全全的仙人。經過漫長的歷練後,仙骨壓制住妖心成為主心骨。如今仙骨壞死,妖心失了控制便很容易淪為魔靈。」
「你是說,主人會入魔?」夜白看著不惑臉上妖冶的血色魔紋,心底一寒。
鰭人族長搖了搖頭,走過來仔細看了看才說道︰「魔紋顏色越深,魔性越重。仙君目前看來才剛開始,尚未入魔。不過——」他轉過頭來望著夜白的脖子說︰「他再吸血的話便會加快成魔的步伐。」
聞言,夜白感覺脖子涼涼地,她緊張地吞咽了下點了點頭,五指並攏誠懇地發誓︰「我保證,以後不給主人踫一滴的血!不然……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餓肚子!」她一咬牙,終于在後面加上了懲罰,餓肚子什麼的可是她的死穴啊!不過為了主人,她還是立下了毒誓。
鰭人族長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騰出主帳篷給不惑修養,等魔紋退了之後再做打算。夜白眼見他要離開便趕緊上前問道︰「不知族長還有沒有上次那些靈藥?」鰭人族長想了想才知道她口中的靈藥是什麼。
「等下我會讓母親大人送過來,你先照看著。」說完,鰭人族長就走了。
夜白嘆了口氣,回到不惑身邊看著他出神。小手輕輕地擦過榻上人眼皮下的魔紋,手里的力度輕緩生怕弄痛了他。
小白不會讓你成魔的。所以,你要快快醒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