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仍然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的杜峰,宋知命繼續出聲說道︰「不用再裝啦!你騙得過別人,但是你怎能騙過與你對戰的我!」
「恩,裝?我為什麼要裝?我就覺得這腐葉軟和舒服,打算再這兒睡上一宿,這有什麼好裝的?」眼見被人識破,杜峰若無其事的起身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上一身整潔的衣衫後出聲道。
「」宋知命懶得和這人打哈哈,轉身作勢欲走。
「哎!你等等,我說姓宋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杜峰實在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宋知命聞言,微微一笑,轉身說道︰「首先最後那次撞擊,我知道並不如何劇烈,而以你一個箭修的體質是不可能被撞的吐血的,你那口血吐得太假。還有或許是你的弓對你太重要了,你昏迷後都仍然死死的抓著它,這本來無可厚非,但是我恢復後居然發現你握弓的那只手松了。最後也是最大的一處漏洞,你的傷口全愈合了,試問一個昏迷之人在沒有任何丹藥的幫助下怎麼能如此迅速的恢復如初?」
「」杜峰張口結舌,完全沒能料到自己所認為的完美偽裝,在宋知命的眼中會有如此多的破綻。他本是想借此事月兌離他那完全沒有凝聚力的隊伍,好獨自去尋那件寶物,但是霍延生的隊伍居然就此停下來休息,休息就休息吧,休息完了自然就走了,到時自己再行動不遲。可是天不如人願,自己的偽裝竟被宋知命老早的給識破了,識破就識破吧,這人居然不當面揭穿自己,任自己繼續裝下去,真是淚牛滿面啊。
「這姓宋的真夠賤的,而且很聰明,我還是先走為妙。」
杜峰暗暗心想,于是他瀟灑的望著宋知命說道︰「宋兄弟,其他的就不多說了,無論怎樣在下並無加害諸位之意,賭戰之時,兄弟手下留情在下銘記于心,以後若有差遣,定當全力以赴,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打擾了。」
「恩,慢走不送。」宋知命回道。
杜峰沒想到宋知命居然沒有半點為難自己的意思,臉上不禁一愣。
「難道他真被自己三言兩語就忽悠啦?看來這姓宋的也不過如此嘛!」
杜峰一陣慶幸,同時動作不慢,敏捷的竄入林海深處。
宋知命望著杜峰離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僵尸臉慢悠悠的來到他身旁道︰「我還以為他要在這兒睡上一宿呢!」
「沒想到蕭兄也是個明察秋毫的人。」宋知命轉身微笑的說道。
僵尸臉平靜道︰「不是我明察秋毫,是他後面越來越自大了,露出的破綻太明顯,才會被我發現的。」
「就是不知這小子所為何事,一定要獨自去行事,難道有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不成,想一人獨吞。」宋知命接著分析道。
「那你還放他走?」僵尸臉出聲道。
「呵,我知道你的意思,屈打成招是吧?可是這樣他未必會說,能夠扛著飛葉凌遲之痛而保持雙手絲毫都不顫抖之人,其意志絕對堅毅非常,要想從他嘴里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知得猴年馬月去了,我很急,所以我願意以德服人!」宋知命一臉奸笑的說道,說著他還拋了拋手里的一個香袋。
望見宋知命的樣子,僵尸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同時為杜峰默哀
杜峰在離開後,一路疾行,不時從懷中掏出一塊古老的羊皮古圖觀察著,期間有零星的怪猿襲擊,都被他隨手解決。
終于,在一座低矮的山丘上,杜峰停下了腳步。
望著此處格外安靜的森林,與那如噬人魔口般的黝黑洞口,杜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收起羊皮,摘下自己隨身攜帶的卻非弓後,神色戒備的向此洞行去。
在洞中行進並沒有遇到一只怪猿,這倒讓杜峰松了口氣,要知道即使他自認箭法高超,也擋不住數量龐大的怪猿群啊。
此次如此冒險的獨自行動,第一是因為他所尋之物實在太過珍惜,旁人要是見到難免會心生歹意,到時雙拳難敵四手徒為他人做嫁衣。第二便是他懷中的那份羊皮,此羊皮一共記載了三樣寶物,更不能現與人前。所以才不得不獨自一人冒險一試。
此洞穴很深,一直行進了大約一刻鐘杜峰才走到了盡頭。
狹窄的洞穴豁然開朗,密密麻麻不下千只的怪猿在此處聚集,一只毛發略帶暗紅的怪猿若生靈智般坐在一張石椅之上,引人注目的是它項間掛著的一個瓷瓶與一支黑色的箭羽,要不是生著濃密的毛發,看上去真像個深山獵人。此時怪猿正拿著黑色箭羽專注的觀賞著,完全不在意杜峰的到來。
「真的是地殺之箭!」
杜峰一見此箭羽便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而後立馬面色難看起來,因為怪猿來了。
嗖,嗖,嗖,杜峰如彈琴一般,五指在弓弦上急彈,雖然未曾開弓,但是任然有靈氣箭羽飛出,不一會兒,已成箭雨,如此靈箭雖然威力有所欠缺,但是對付普通的怪猿已足夠。
十數只沖在最前面的怪猿立即被擊中要害,紛紛倒地斃命,沒有一只怪猿會被兩支或者更多的靈箭射中,因為一箭便已足夠,如此威勢,非但沒有就此震懾住怪猿,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血性一般,他們更加不顧一切的前沖,頓時怪猿群如黑色的潮水一般,繼續向著杜峰涌去。
「如此多的怪猿,即便我身為敞識的歸元境修士,靈力怕也不夠,難以逃出升天。哎,真是時運不濟天要亡我。」
杜峰雖然心中苦澀,但神色平靜,他知道,越是危機越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他極力的控制著靈力輸出,明亮的眸子如黑暗中的明燈,清晰的分辨出那些極速而行的怪猿要害,雙手平穩的彈動著弓弦且戰起退。
很快,杜峰便退出了洞穴,長長的通道內此時隨處可見怪猿的尸體,就這麼不到半刻的時間已有不下兩百只怪猿斃命。
杜峰此時臉色慘白喘著粗氣,顯然靈力如此劇烈的消耗已然所剩不多,堪稱輝煌的戰績,卻沒有絲毫喜色出現在他的臉上,反而變得更加凝重,因為怪猿還有很多,最關鍵的,那只拿著黑色箭羽的紅毛怪猿還未曾出手。
嗖嗖,緊隨而來的怪猿群來到場中,趁著杜峰喘息之際,迅速的將其重重包圍,並不時從各個角度襲擊。紅毛怪猿同樣來到了洞口,望著那個殺死自己數百部下後仍然能夠再戰的人類,它終于憤怒了起來,只見其面容猙獰,仰頭一聲嘶吼,而後將手里的箭羽像標槍一樣投向了杜峰。
箭羽射向杜峰所在之處,所遇到的古木紛紛被洞穿,長長的靈氣尾巴在腐葉上犁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它拖著一條長長的靈氣尾巴,撞向目的地。
箭羽來到了怪猿群,沒有絲毫避讓之意,在它路徑上的怪猿同樣被無情的射殺,它攜帶著必殺的氣勢轟向杜峰。
杜峰一直注意著紅毛怪猿,在其將箭羽投出之時,他非但沒有任何恐懼,反而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地殺箭不是這麼用的!」
只見杜峰專注的盯著此箭,完全放棄了普通怪猿的防守,期間受到的兩道攻擊他都絲毫未覺,當箭羽臨近,他平舉卻非弓,弓弦成功的攔截住了此箭羽,由于弓弦受力瞬間滿弓,但此弦竟然未斷,而是攜帶著他的身體繼續前行。
噗,杜峰受到此箭沖擊噴出一口鮮血,但是他並沒有將卻非弓月兌手,因為那樣只有死路一條,他一聲暴喝,全力的運轉修為,卻非弓因其劇烈的靈力灌輸開始發光,而後他身體開始旋轉,牽引著此箭旋轉,他要用此法消耗掉箭上之力。
腐葉開始紛飛,而後形成一個漩渦,外圍的怪猿紛紛就此罷手,觀望著這奇怪舉動的人類。
終于,漩渦慢慢停歇,嘴角淌血的杜峰開心的大笑,狀若瘋魔,此時他的手里多了一支黑色的箭羽。
「哈哈哈既然沒辦法逃月兌,那就多殺些怪猿陪葬!紅毛怪看著,這才是真正的地殺之箭!」
杜峰沖著洞口的紅毛怪猿喊道,接著他神情莊重的將箭羽搭在弓弦之上,對著自己腳下,滿弓。
嗖,箭羽月兌弦而出,瞬間便鑽入地面,圍住杜峰的怪猿不明其意,紛紛左右四顧。
地發殺機,血染青天。
轟轟轟,陡然地面傳來陣陣轟鳴,接著有黑色的光箭從地面飛出,以杜峰為中心方圓十之丈內同時鑽出數以千計的黝黑色光箭。
光箭鑽出即刻便遇到了地面上的怪猿,但凡沾染此光箭者紛紛化為血霧,連內丹也沒能幸免粉碎開來。頓時杜峰的四周如被紅雲環繞,只此一箭便生生射殺了近五百怪猿,他得意的望了一眼站在洞口的紅毛怪猿,而後兩眼一翻倒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