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窟盡頭的山谷中,張雲從昏迷中醒來,他揉了揉發暈的腦袋,這才注意起周圍來,頓時他面色慘白。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只見在張雲周圍,有大量濃稠如液體般的黑色物質翻滾著。
黑色物質若有靈性,見張雲清醒,翻卷更是劇烈,不戴其有何動作,便化為黑色的絲線朝著張雲激射而去。
張雲望著漫天襲來的黑色絲線,他放棄了抵抗,因為他發現無論他怎樣移動或是反擊都沒能起到絲毫效果,黑色物質仿佛無形,所以的攻擊都能輕易穿透,並且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宛若影子一般。
很快身體傳來劇痛,張雲感覺像是被無數的鋼釘刺穿身體,按理說他早該第一時間便死去,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沒有被黑色絲線擊殺,反而自身的氣息卻越來越強,因為黑色物質正在流入他的身體。
「鎮西侯還是你好啊!這魔化神通終于能夠施展了麼?就是不知你還能保持幾分神智!」黑金石屋內炎無神望著張雲的方向,吶吶自語道。
「啊」
張雲發出淒慘的叫聲,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劇烈的疼痛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後來又生出脹痛之感,不但是身體,連識海元神都在劇烈的膨脹,而且此膨脹之勢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一次次的突破張雲的極限,他的筋脈被開闢的越來越寬,他的識海竟然也有了品質的提升,從細識一直達到敞識並且還在繼續擴大中。
終于,黑色物質完全進入了張雲的身體,張雲兩眼一翻再次昏迷了過去
墨星河中央區域有顆藍色的星球,其上百分之九十都是海域,唯有的陸地都是奇峰怪岩,如海上仙島一般,從高空俯視,不時會看見如螞蟻般的修士在天空御劍而行,傳送陣內更是絡繹不絕的修士進進出出。
雖然此星陸地面積不大,但是靈氣濃郁,有些地方已然聚靈成霧,山、河、湖泊都因為這些靈霧而變的更加靈動,此地便是正道頂級宗門絕塵宗的宗門所在之地青冥星。
絕塵宗內又分五峰,他們分別是,青冥峰、蒼雲峰、無憂峰、殘劍峰與赤血峰,並不是絕塵宗只佔據了五座山頭,而是將青冥星所有的陸地分為了五個區域,由于每個區域都有一座氣勢雄偉的山峰,所以才以五峰為名。
在一片火紅色的區域內,有座高聳入雲的暗紅色石峰,遠遠看去那些其上稀拉的草木,如手臂粗毛般扎根岩石縫隙里,此峰便是赤血峰主峰所在。
一名神色警惕的青年修士迅速的來到赤血峰一座洞府前,而後恭敬的稟報道︰「老祖!登仙樓傳來消息,說吳師弟等人自進鎮魔窟十數天後依然還未出來,怕是生還可能渺茫,不過有一名分館弟子與他們同時進入,卻已安然而回。」
「什麼?!這些廢物,廢物!」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洞府內傳來,接著一名神色陰沉的方臉老者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他自語道︰「這些廢物死了倒也罷了,我辛苦制作近四十年的秘寶可不能丟,你說那名唯一走出鎮魔窟的修士是何人?在何地?」
「此人來找紫薇星,叫宋知命!」青年修士回道。
老者在听到紫薇星時,瞳孔不禁一縮,而後狠色一閃便朝著就近的傳送陣飛去
「稟公子,宋知命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位提槍修士」
紫微星絕塵分館附近一座最為人煙稀少的山峰上,一名分館弟子正恭敬的向著他身前一名白衣男子匯報著。
末了,白衣男子出聲道︰「哦?這麼說張截算是失敗咯?他可是帶了進二十名修為不弱的幫手,自己更是歸元兩重天的修士,居然都失敗了?」
那名分館弟子顯然沒辦法回答白衣男子這些問題,他可不知道白骨域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好沉默不語。
「看來問題是出在那名提槍修士的身上,就算他宋知命再怎麼厲害,也沒理由在張截的攔截下得幸免,沒想到他成長的如此之快。」白衣男子繼續感嘆道。
「那公子,我們要不要動手除去他?!」那名分館弟子狠色一閃,適時出聲道。
「呵,他不是要趕著去救他爹嗎?你覺得若是他爹已經死了,他會怎樣?」白衣男子神秘一笑出聲說道。
「恩?!那麼他勢必會尋秦國太子贏無殷報仇,到時不用我等出手,他自會在人間蒸發!」那名分館弟子分析道。
「不錯!申義你果然夠機靈,難怪皇叔如此推崇你。」白衣男子一聲贊嘆道。
「公子過獎了。」
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
這每個解愁屋正門旁的幾句刻字,宋家的解愁酒便在這解愁屋中出售,江湖上模爬滾打,有太多的失意之人,就資質而言,能夠修煉的怕已是百里挑一,更何況有了資質還要有個好宗門好師傅更是千難萬難,終于幸運的能夠出師行走江湖的,又有幾個能夠順風順水的。少年的豪情壯志,都化作了一腔愁苦,能有解憂之酒,當該痛飲。
豫州解愁屋本該門庭若市,現在卻唯有兩人,不是因為此地生意突然冷淡了,而是這里被兩位大人物給包下來了。
「呂子,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去死?!」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醉眼朦朧的望著身邊的木訥青年,出聲問道。
「都怪我一時疏忽,才讓宋老爺再次遇襲身死,要死也是我去!」木訥青年緩緩的說道,他不會喝酒,但是他今天卻喝了八大壇。
這兩人正是呂清塵與夜仲秋,本來第一次宋玄華遇襲,他二人已是愧疚難當,沒想到,不久前敵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次來襲,這次更是奪走了宋玄華的生命,更讓兩人生出尋死之意,要不是為了堅持當面向宋知命認錯,他們早已自裁謝罪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再好的酒怕也無解愁之妙,這解愁酒不過是個噱頭罷了。
「呂子!仲秋!我回來啦!」
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兩人如遭電擊,該來的總會來。
呂清塵與夜仲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將酒精逼出,而後默默的起身迎向宋知命。
「怎麼一個個死氣沉沉的,告訴你們,我找到炎陽琉璃草,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宋知命以為這二人是擔心他不能找到炎陽琉璃草所以才會如此沮喪,于是出聲說道,可是語畢兩人仍然沒有絲毫喜色,宋知命立即臉色一沉。
「我爹呢?」
「這這」
呂清塵支支吾吾,就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來說吧。」夜仲秋打斷說道。「知命,希望你听後不要沖動!事情是這樣的」
夜仲秋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陳述了一遍,宋知命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只能淚眼模糊。
「來小知命吃女乃咯,這可是我專門從承國買來的羊羔擠出來的,以後你長大了一定健健康康的。」
「小知命,怎麼一個人在那兒發呆啊,來看這個陀螺,多好玩兒啊。」
「啊!知命怎麼發高燒了也不吭聲呢?你等著,我這就去請大夫。」
可以想象一個大男人又當娘來又當爹是多麼不容易,身為孤兒的宋知命雖然年幼,但這些卻都一一記在心里,這讓他原本孤獨的心溫暖起來,也讓他他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因為在這個世界有一個愛他的父親,一個平凡卻又偉大的父親,一個他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可是現在他的父親卻被害死了,他怎能不哀傷,怎能不怒,他狠聲問道︰「那個什麼秦國的狗屁太子呢?」
「知命你放心,那賊子隨時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現在移入流州境內。」夜仲秋回道,「不過知命,要不要將伯父的尸體抬出來再治療一番,萬一出現奇跡也說不定。」
「現在就帶我去!」
豫州城西有處翠綠的竹林,風吹過,一**綠浪蔓延。
林中一位白衣女子此時正專心致志的書寫這什麼,突然屋內傳出一聲痛呼,女子柳眉微微一皺,但還是停下手里的動作,迅速的走進里屋。
屋內的竹榻上躺著一名華服男子,身材微胖,其肌膚呈妖異的粉紅,像是染料涂抹上去的,他此時雖然閉著眼楮,但神情痛苦,絲毫沒有熟睡安詳之意,痛呼聲便是他發出來的。
女子嫻熟的從琳瑯滿目的藥架上抽出一支青色玉瓶,傾倒出一粒丹藥後喂入男子口中。男子無意識的咀嚼兩下,便將丹藥吞入月復中,而後神色逐漸安詳,宛若入眠。
「哎,清淨丹已經用完,知命你若還不回來,怕是連你父親最後一面也難見到了!」
女子放下已空的玉瓶,發出一聲嘆息,猛地一道身影進入了她的識海範圍,女子面色一喜,朝著那道身影道︰
「知命,請速來竹林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