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佳,別這樣對我笑……」邵駿陽走到靜佳chuang邊,坐了下來,嘴角似笑非笑的,伸出手去撫了撫靜佳耳邊的碎發。
面對他的觸踫,難得的靜佳沒有躲。只是坐在那兒愣了愣深。
「邵駿陽,怎麼好似每次在我最傷心、最難過、最艱難、難熬的時候,你都會出現……陪在我身邊的……」靜佳側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男人又不自知的笑了笑,喃喃自語的說道。
而坐在一旁的邵駿陽也被靜佳的話弄的一愣。在邵駿陽眼里,靜佳就是死腦筋一個的女人,特別是對待感情,更是一條路走到黑的性子。
無論顧衍澤對她做出如何過分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眼里,永遠滿滿的都是他。
好似除了顧衍澤,她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所以,盡管喜歡她、甚至很想很想得到她,但他卻從沒真的去耍些手段爭取。
他也沒想過有一天靜佳會在意到他……
顧衍澤是她的王子,而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騎士而已。
只想默默的守護著她,從未奢望過有一天能……只是如今,她的這一番話說的他有些心動的想要得到她了……
然而,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顧衍澤傲然挺立的身子逆著光站在哪兒。一眼望去,讓人有些眩暈。
他來了有一會兒了,從靜佳對邵駿陽說出那番話,他就站在門口了。他愣在那兒有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
本是滿心的怒意想要立馬沖進去的,只是腿腳卻僵在那兒動不了了。
正如靜佳所說,她每次傷心難過時,她每次需要他時,他都不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會一次次的意外不斷的出事。
「靜佳,我回來了……」顧衍澤邁著步子朝病房里走了兩步。語氣很輕,帶著些心痛的歉意。
靜佳從他進門,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與輪廓,有些回不過神來。逆著光看不清的他的臉,更看不清他那時的神色。
但是,如今她卻一點也不驚慌失措了。
以往她一定會害怕、會在意,他會不會生氣,他會不會誤會,只是如今,靜佳卻淡然了很多了……
就是因為她在過于在乎他,太過于考慮他的感受了,所以,他就能有恃無恐因為別的女人而一次次的拋下她,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完全不在意她會不會傷心難過了嗎?
如今,她是真的累了、倦了。
迎著顧衍澤那帶著血絲、滿是倦意的眸,靜佳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就收起身前的小桌子,自己緩緩的躺下了。
其實,在听到他的那句,「我回來了。」她竟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要流淚。嗯,她總算是等到他回來了。可是,為何卻沒有如之前盼望、想象中的那般欣喜了。好似只剩下滿心的心酸與苦澀了。
……………………
…………
「靜佳,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晚會兒再愛看你。」邵駿陽站起身,絲毫沒有因為顧衍澤的突然出現而感覺到尷尬與驚慌的,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自然,以及那副關心也是坦然的攤在他面前的,毫不遮掩。
「嗯……」靜佳閉上了那有些酸澀眼。
她听到邵駿陽放輕了步子出來房間。
之後房間里一片的安靜。好似連呼吸聲都清晰了能擾人一樣。
靜佳知道顧衍澤沒走,也知道他正看著她呢。盡管閉著眼,她也能那麼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一雙眸,緊緊的盯著她。
讓她躺在那兒直到身子僵硬了,也一動也不敢動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靜佳已經撐不住大腦神經的意識,漸漸的迷糊睡去了。
半睡半醒間,她好似感覺到一雙手撫上她的臉,那雙手帶著股熟悉的溫暖,好似在夢中經常出現一般,讓她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又是在夢了。
之後漸漸的,她感覺到那雙手,好似伸進了被子里,隔著她的衣襟一下一下的撫模著她光滑的肚子,然後,靜佳就看到自己的平坦的肚子,一點點的變大……變大……
最後,那肚子竟大的跟個皮球似的。
而靜佳卻滿意的雙手抱著那鼓鼓的皮球徹底的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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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澤輕聲的出了靜佳的病房,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倚在走廊窗口上的邵駿陽。身上披著一副白大褂的,沒有扣起來,隨意的敞開著,看著有些不羈,卻也透著股醫生的精練。
「在等我。」顧衍澤站在他跟前,說道。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他知道,邵駿陽一定會在外等他的。
「呵……還不錯,沒有一上來就給我一拳啊……」邵駿陽卻忽然的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不過語氣里怎听都有些嘲諷的意味在里的。
「駿陽……」顧衍澤低沉著嗓子開口道。只是一開口,話語就有些頓住了。
「這才很感謝你……真心的。」顧衍澤接著說道。語氣滿是誠心的謝意。一點也不想那個馳騁商場,睥睨一切的顧衍澤。
「謝我?」邵駿陽笑了笑,但眸子里卻寒光一現。
「謝我什麼?謝我保全你的孩子嗎?」邵駿陽站直了身子,冷這張臉咄咄的反問道。
「……」顧衍澤無語沉默。
與邵駿陽相識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用著這麼冰冷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倆當中,往往都是顧衍澤畢竟冷漠些,而邵駿陽從來都是溫和的謙謙君子模樣,幾乎從來沒有這樣過的。
「顧衍澤,我告訴,你該謝的不是我,而是病房里躺著的那女人,你知道靜佳為了保下肚子了孩子,經受了多大的痛苦與折磨嗎?」
「……」
「因為胎位不穩,加上孕婦受了驚嚇,懷孕來長久郁結于心,三個經驗豐富的婦科大夫都一致認為很難保下這個孩子的……可是靜佳卻死也不肯放棄的……」
像來對何時都雲淡風輕的邵駿陽此時,卻異常的激動,一把上前抓住顧衍澤的衣領,滿臉都是憤憤的怒意。
「顧衍澤,你知道嗎?在急救室里,長達八個小時的急救,醫生說只要孕婦一時難以忍受疼痛而昏迷過去,孩子就難以保全了,那麼長久的時間,靜佳即使疼痛的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她也硬是沒讓自己昏死過去,硬生生的睜大了眼,直到醫生告訴她孩子保住了為止……」
顧衍澤沒有動,僵硬著身子,任邵駿陽拽著。一項冷漠冰涼的眸子里,居然蘊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整個急救室的里的醫生們,幾乎都汗水夾雜著淚水走出急救室的。他們都說還真沒見過那個女孩能那麼堅強,那麼不怕痛的……鄭醫生說,那是母性的偉大,可是,顧衍澤,在我眼里,那是蝕骨的愛情的支撐著靜佳的……」
如果靜佳不是愛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怎麼會拼死也不願放棄那個孩子,只因為那是她與她最愛男子的愛情結晶啊!
「而你,顧衍澤,是如何對待深愛著你的女子呢,不,應該是妻子才對。你自己說說……你是如何對待靜佳的,為了別的女人,一次次的棄她于不顧,一次次讓她陷入無助的絕境中。顧衍澤,你說你配得到靜佳如此不渝的愛嗎?」
「……」
邵駿陽的一聲聲的質問,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切割者他的心。疼痛的只剩滿心瘡痍的。
「顧衍澤,你不配!」
是的,他不配。可他明明是那麼的愛她,他自認為自己的對靜佳的愛,是絕不亞于她對自己的,可為何最終他卻把她傷的那麼深呢。
邵駿陽一把松開了拽著顧衍澤衣領的手,顧衍澤一時不穩的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向倜儻的他此時頗有些狼狽。
「顧衍澤,我記得我曾說過,機會我只給你一次,可是事實上我卻不知給過你多少機會,只是如今……我想,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我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去爭取下……我愛的女人。」
顧衍澤對上邵駿陽眸,看著他一臉的嚴肅慎重,顧衍澤強掩下眼中的悲痛,沙啞著聲音說道,「駿陽,我們多年兄弟,我感謝你……但靜佳你想也別想。」最後幾個字說的頗為用力。
「是嗎?可如今,我很想……很想……我不願再看到我愛的女子,被你如此不懂珍惜、不懂呵護了……」
兩人眸光相對,看到邵駿陽眼中的挑釁,顧衍澤恢復了他一貫的冷淡。
「你不會有機會的。」
因為他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絕不會了。
「是嗎?可我想試試。」一直緊繃著臉的邵駿陽,忽然勾了勾唇,笑著說道。
這麼久來,第一次那麼的想為愛,不顧一切的沖動一次。
「那你可以試試。」
顧衍澤恢復他一貫的冷淡,語氣冰冷的說完,就邁起步子大步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