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飛天 第八章 跟往事干杯

作者 ︰ 小李飛刀王老五

楚月來心中當然有一個太陽,那太陽——是溫暖。

十歲前的溫暖來自于父母,那時的父母就是他心中的太陽。

之後八年的苦難生活中的溫暖來自于嵐——他一直認為他最好的兄弟就是他生活中的太陽。

後來他遇到了師傅逍遙子——胡一凡——胡鐵花的後人。

師傅成了他心中的太陽。

他那兩年里內心充滿了因為失去嵐的痛苦、想給家人復仇的焦慮等各種負面情緒;是師傅帶領他從其中走了出來。

楚月來在那兩年里,一開始他感覺自己比從前八年的奴隸生活更痛苦——因為有時沒有希望的生存,比看到希望卻忽然明白成功的機會很渺茫更殘忍、也更痛苦。

造成這樣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麻木的、行尸走肉般的生存比辛苦的、自我激勵的生活更單純——清醒有時也是一種不幸。

逍遙子話雖然不多,可是他對著太陽練劍、不斷的刺出。

直到有一次他忽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慢慢地竟然物我兩忘。

在那一刻,他的劍就像——曾經的劍神——西門吹雪的劍一樣光芒萬丈、無可匹敵。

楚月來內心在那一刻忽然獲得了一種強大的jing神,他在那一刻放下了許多——仇恨、復仇、和怨恨。

他忽然明白了師傅提過的曾經名傳天下,即使現在依然令人肅然起敬的——小李的飛刀——不僅是因為小李飛刀的快、準、穩——而是因為他的刀的jing神——救人的jing神——拯救自我心靈的jing神。

他那一刻忽然覺得內心充滿了溫暖,這溫暖來自于師傅逍遙子——師傅就是他那時心中的太陽。

可是後來他再也沒進入過那種境界,他的師傅知道後說這很正常,只有你可以真真正正的隨時都能進入那種狀態時,明白李大俠的那種jing神時——只有明白了那種偉大,才能發出那樣偉大的飛刀,你也才能刺出那超越一切的一劍——一劍飛天、sh 向太陽。

可是師傅如今又意外的走了,這讓內心剛剛有些的溫暖和放下一點的仇恨的楚月來,再次回到了從前的心境。

然而命運是奇妙的,雖然它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它往往在拿走你一個東西的同時,接著又送給你另一個東西而,卻從來不問也不需要問你是不是想不想要這個東西。

也許不如此被動、無可奈何也就不能稱之為命運了。

夏芸是通過師傅與楚月來認識的,那時他正好剛剛藝成出山和師傅共同執行他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他們共同做的最後一個任務。

不是江湖兒女珍惜緣分的一見鐘情,也不是金風玉露相逢後的心心相印,而是由最俗套的英雄救美開始真正相識,跟著是業務上偶爾交流的相處;師傅都好心提醒他不要自以為救了美人一命之後,她就會以身相許;

那時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他只是微微一笑了之。

埋葬師傅的雨夜,楚月來後來知道了夏芸一直在遠處站立、看著他。

是她用陽光般的笑容,chun天般的溫暖問候,打動了他那險些死去的心,墜入無間地獄的魂。

——如果不是那夜有夏芸在。

這世上也許會多了一個冷血無情對生活失去信心的殺人工具,而少了一個有血有肉對未來心存希望的絕世劍客。

想到兩人一直到後來的殺狗任務——情報誤會——意外被擒——冰釋前嫌——兩情相悅——再次救美——到現在夏芸衣不解帶的照顧受傷的自己,楚月來的心熱了,沸騰了。

他完全被夏芸俏麗而顯疲憊的無雙容顏所傾倒,被她的嬌聲質問——我現在心中的太陽是什麼!

楚月來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人近在咫尺、心也無限靠近的夏芸,爽朗的笑了起來。

——傻瓜,那太陽當然就是你。

等待了許久的夏芸——甚至都有些後悔自己的緊迫了,會不會讓他太為難呢?

然後她就感覺手上一暖,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夏芸忽然很想哭。

然後她听到了楚月來說的那句話。

——傻瓜、那太陽當然就是你。

沒有說現在是她,還加了一句傻瓜。

——夏芸將將忍住的淚水,此刻再也無法停留在眼眶內,順著眼角輕輕地滑落。

這當然是喜悅的淚水——夙願得償後激動、開心的表達。

這就是太陽。

他們彼此照耀著、溫暖著。

他們心中的太陽此時還沒有灼傷對方。

而江湖上每個人、每個門派、幫會、甚至朝廷中的每個負責人都會有自己心中的太陽,這麼多太陽當然會有矛盾,會讓這個世界無法承受。

這種矛盾和危害甚至可以比上古時期的——十ri當空傳說更加讓人難以承受,因為就算後羿在世也很難一箭一個的sh 掉這麼多人心中那麼多不同的太陽。

也很難有人能把那麼多不同的太陽變成一個或者幾個大的太陽——而這些恰恰就是江湖的另一個部分。

楚月來不是探花,他並不需要也不能夠考慮到這麼多問題,他只想著守護好自己心目中的太陽——讓她一直圍著自己,照耀著、溫暖著自己——這就夠了。

他也不相信命運一說,他只相信自己追求的那種jing神寄托一定會通過劍——手中的劍——不斷練習的劍去實現,所以他必須身體上要努力刻苦、jing神上也要溫養仁義。

可是楚月來知道他永遠做不到劍神的境界——西門吹雪的境界。

因為他知道為了眼前可愛的女孩——夏芸,他可以放棄手中的劍,也許放棄劍後他反而會失去她,被她輕視和誤解,可是他知道只要為了她——他可以做到放下劍,心甘情願的放下劍。

因為他意識到了這女孩為她做的犧牲和付出,如耐心的陪伴、善意的任務、焦急的解釋、細心的照顧直到現在不怕母親好友的誤會,甘心為了他,犧牲名節而在此與他共處一室——將會面臨不平凡家庭家長的責難,這些楚月來都一一記在心里,無需刻意已經很清晰的記住了。

楚月來和夏芸兩人雙手越握越緊,兩個人的心也越來越近,默默無語卻有暗香浮動,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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