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天紀 第二章 紀老道

作者 ︰ 手酸的浪漫

翌ri一早,楚炳文親擬了一份聘人章程,令府里小廝跑腿往龍城西城去張貼。本是想托同僚推舉,只是有四位夫子的前車之鑒,想來也沒人願意接這燙手山芋,他也不想難為同僚。

待小廝一腳剛踏出書房,卻見梁氏跌跌撞撞過來,抹著淚喊道:」老爺!不好了!定兒不知道得什麼病,現在昏迷不醒,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楚炳文嗖的起身,月兌口道,「昨ri還好端端的!」

莫不是這孽障听說要給他另請先生而裝病?

「今一大早丫鬟見定兒遲遲不起床,才發現不對,老爺,你先去看看想想辦法吧!「

兩人疾步來到松竹苑,見兒子全身一會紅一會白,陷入昏迷。楚炳文伸手往額頭一模,只覺一會燙手,一會冰冷,轉頭高聲吩咐道︰「拿著我的帖子去請太醫,記住!是醫術最好的王太醫!」

片刻功夫,王太醫就趕來了,立即對楚定進行一番詳細診斷。

梁氏見他一會皺眉,一會深思,不禁急道:」太醫,我兒得的什麼病?還請快開方救治!」

王太醫面露為難,搖頭道︰「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此種病癥,眼下也不好貿然開方子。」

「那那可如何是好?「梁氏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犬子眼下已昏迷不醒耽誤不得,王太醫醫術超群,若是連你都沒有辦法,其他人更是」楚炳文當機立斷道︰」還請王太醫盡力開個方子。」

一連數ri,按照王太醫的方子治下去,楚定就是不見好轉,反而病情越發嚴重,幾天下來梁氏自己先垮了。

半個過去,宰相府里來往的民間雜醫,宮里太醫,甚至游醫郎中絡繹不絕,只是離開時都是搖頭,一副無能為力听天由命狀。

一時間,丫鬟小廝奔走忙亂,整個宰相府陷入一片焦躁之中。

楚相別無辦法,聘夫子的章程變成了征醫榜文貼滿整個龍城。

「楚相也真是艱難,老來得子,兒子還得這怪病!「

「是啊,據說請便名醫,都治不好,唉,楚相為官清正,難道要落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唉,雖說吉人自有天相,可楚少爺據說都生機全無了,難哪!」

不少人走了過來了圍觀,一時又是議論紛紛。

這時人群中站著一個灰se道袍須發皆白的老道,他遠遠看了一眼榜文,轉身便走開了。

不多時只見這老道已現身楚府門前,守在門口的小廝是個機靈的,當今道士地位頗高,小廝見這老道樣貌不凡,趕緊迎了上去問道︰「這是龍城楚府,敢問道長,可是見了榜來醫治我家少爺的?」

最近來來往往都是醫師,也難怪小廝直接把老道往醫師身上想,他也希望有能人能治好少爺的病。

老道笑著回道︰「這位小哥,適才老道路過西城,見府上尋醫治病,可有此事?」

「是的是的,敢問道長是為此事而來?」

「正是,還請小哥引見。」

宰相府的看門小廝也算有幾分眼力,見來人是為主人正事而來,當下不敢耽擱︰「道長,待我回去通報一聲,您稍等,我片刻即回」說罷轉身往府里去。

兒子病危,老妻病倒,楚炳文最近連ri在家,托人四處尋訪名醫,此時小廝來報︰「老爺,剛才門口有個道人要來試試。」

「試試?試什麼?」連ricao勞,楚相心力交瘁,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為小少爺治病的事」小廝趕緊補充道。

「快!快去把道長請進來,帶到書房前廳。」楚炳文連忙吩咐。

老道被小廝領了進來,一路水榭樓台,剛竹翠柳,灰牆黑瓦,算不上富麗,倒是清幽,走入書房前廳,老道上前對楚炳文拱手道︰「貧道紀閔見過宰相大人。「

楚炳文見老道氣度不凡,起身前迎拱手回禮︰「道長客氣了,請坐!」抬手指了指茶幾旁邊的椅子,茶幾上擺著小廝剛沏好的新茶,正冒著縷縷白氣,透著清香。

老道也不客氣,坐定開門見山道︰「老道自薦為楚少爺的病試上一試。」

楚炳文心下納悶,這老道不在山上安心求道,卻跑來應征治病,著實奇怪,若換作往ri,貿然讓一個江湖人物入府也太過莽撞,只是現在病急亂投醫,哪顧得上這些!只道︰「還請道長先去看看犬子。」

來到松竹苑,紀老道給楚定一把脈,遲疑片刻道:「這病貧道能治,只是治這病卻並非一早一夕之事,需要數年功夫才行。」

楚炳文面se一喜,多ri來各路名醫都束手無策,想不到這道人卻說有辦法,忙上前道︰「這簡單,道長在府上安頓下來便是!」此時根本無暇考慮這老道士吹牛還是確有真本事。

就這樣紀老道留下來給楚定治病,順便把梁氏也調理好了,梁氏畢竟並非重癥,只是連ri憂思過度,身體不支病倒而已。听聞老道可以治好兒子,半個個月便好了起來。

楚定也在半個月之後轉醒,宰相府總算掃除了這幾個月的yin霾。

「犬子一向頑皮,並不見體弱,好端端卻怎地病倒了?這是何故?」楚炳文向紀老道請教。

「他有胎里帶出來的不足之癥,幼時看不出來,一旦發作便是如此厲害,單用醫術無法醫治。須jing通醫理之人,輔以每月一次用jing純內力逼出體內的不足之氣,持續數年才能根治。」

「多些道長對犬子的救命之恩!」楚炳幾yu下跪致謝。

半年下來,楚定的病漸好,雖離根除尚遠,但至少表面看上去倒與往ri無異,楚炳文發現紀老道不僅醫術了得,更是滿月復經綸,心下不免萌生了其他心思。

思慮再三,,楚炳文還是開口向幾老道開口「犬子今年六歲,甚是頑劣,不喜讀書識字。」

接著面露尷尬道,「本早該啟蒙的,只是一直拖著,去年開始請了先生來府里教導,一年當中夫子卻被犬子氣跑四個,實在別無他法「

「本打算另尋夫子,他卻突然病了,這一病就是半年,我觀道長學識淵博,見識不凡,遂有個不情之請。」

「額?你且說來听听」

「懇請道長為犬子治病時順便教他讀書習字,傳授些強身健體的養身功夫。」楚炳文面帶尷尬,畢竟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紀老道面se一凝,思索片刻,捋須道:「貧道漂泊多年,年近九十,楚定聰穎,根骨極好,既然楚相有意,那貧道應了便是。」

*****

「最喜小兒無賴,樹梢覓尋青蟲」

楚定病了半年,梁氏把他看管的緊了,再不許他上樹下水調皮搗蛋,但比往ri更疼惜了幾分,幾乎是有求必應。

病好之後,他調皮勁卻是不減,被拘著不能親自上陣,只能看著幾個小廝在樹上找了毛毛青蟲。這兩小廝都仈jiu歲,長相也算整齊,與其說是侍童小廝不如說是玩伴。梁氏憐其無人作伴,撥了這兩個小廝給兒子作伴解悶。說起來楚定的頑劣有一半是出自他們的餿主意,不過這兩個心地倒不是壞的,就是調皮搗蛋了些。

想起上次把毛毛蟲偷偷藏進幾個丫鬟的手絹里,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叫驚呼,楚定忍不住捧月復哈哈大笑,對著兩小廝威嚇道︰「今天不抓到十條毛毛蟲,你兩就把千字文抄十遍!」

他渾然不知父親見他病剛好些就給他找了夫子。

這時小貴子來到樹下笑著喊道︰「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現在就要見你呢。」小貴子是宰相的貼身小廝。

楚定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下來嘀咕︰「蟲還沒抓夠呢!」轉頭吩咐兩個小廝︰「你們留在這里好好抓"

楚定心下苦惱不知道怎的父親近來卻越發的嚴厲了︰「唉!」不禁懷念起小時候父親給他當馬騎的情景。

來到書房前廳,楚定見父親和老道長相談正歡,不由覺得心頭不妙,硬著頭皮走進去。

見楚定來了,楚炳文召喚道︰「楚定,還不過來,你不是一直找個武先生習武嗎?紀道長不僅醫術高明,武功更是了得。」

楚定眼楮一亮道︰「果真?」

「為父什麼時候騙過你?還不過來拜見你紀師傅?以後紀師傅教你,你得好好聆听教誨!倘若不學好,我剝了你的皮!」楚炳文軟硬兼施,轉頭示意楚定上前拜見。

「拜見紀師傅」楚定上前對紀老道行師禮脆聲道。

「甚好!起來吧!」紀老道看著眼前這小子,露出滿意之se,忍不住帶笑撫須道。

楚炳文對紀老道很是敬重,是以雖高居宰相之位,為了兒子的教養,亦是以禮相待表現出十分的誠意。

從此,紀老道在楚府真正安定下來了,一邊根治楚定的不足之癥,一邊授業楚定。

楚定懷著滿腔熱情早起,來到紀師傅的听濤苑,卻見紀師傅盤腿打坐,雙眼緊闔,紋絲不動,不由惡習不改上去扯著老道就是一陣亂搖道︰「紀師傅,醒醒!你醒醒啊!不是說今ri開始傳授我武藝麼?我來了!」

紀老道悠悠的睜開雙眼笑道︰「莫急,咱們上午先讀書習字,下午再學武不遲」

楚定哪肯依,囔聲道︰「這哪兒行,父親昨天還說好是教我習武,怎的又得認字了?我找母親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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