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山!看來今晚你們是要與金龍幫拼上一場了?!」楚定見嚴寧站在最前面,語氣森然,火光下嚴寧身著一襲酒紅se長袍,劍眉倒豎,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顯得更加咄咄逼人。
「這幾年你金龍幫處處張狂,眾幫派的兄弟在碼頭都快沒了活路!這還不是托你金龍幫的福!」張立山厲聲回道,轉頭振臂高呼道︰「兄弟們!和他們拼了!」
「殺啊!」頓時吼聲震天,兩幫人馬揚著兵器迅速沖到一起!轉眼便寒光相映,殺聲四起,兵器交鳴聲,慘叫聲,怒吼聲此起彼伏,場面混亂無比。
楚定身邊幾個朱雀堂年親弟子雖說學過幾年拳腳,但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時間兩股戰戰,幾yu先走!
正在這時,楚定卻見遠處正與張立山纏斗上的嚴寧向周管事打了個眼se,周管事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隨即對著一眾朱雀堂弟子手一揮︰「走!跟我往那邊去!」
楚定定楮一看,那邊雙方幾十個幫眾殺紅了眼,混戰死拼在一起,地上血流成河,周圍還不斷有人前赴後繼的涌過去,正是最為血腥凶殺之地。
後面幾個膽大的朱雀堂弟子見了血,紛紛亮出家伙撲了上去,那幾個膽小的躲在人後猶豫不前。
周管事見狀冷笑,對著一個弟子的**狠狠的踹了一腳,怒聲罵道︰「沒蛋的廢物!還不快沖上去!」
楚定不緊不慢地跟在中間,剛一靠近,只覺血腥之氣迎面撲來。
「金龍幫的孫子,給我死!」兩把明晃晃的大刀突然一左一右的竄了出來,虎虎生風,直朝他面門砍落。
這些人粗淺的武功在楚定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他微微晃身便躲了過去,腳輕輕一踢,兩人瞬間腿一軟,跪倒在地!從地上爬起,再不敢攻向楚定。
楚定轉頭一看,卻見林康源正被兩人圍殺,舉著長刀左躲右閃險象環生,他忙動身靠近,手在那兩人臂上一切,兩人手中的刀頓時月兌手,接著一掌被他打飛出去!
林康源霎時覺得渾身一輕,定神一看,才發現是楚定給他解了圍,忙道︰」楚定,多謝!「
楚定也不多言,扯著林康源東躲西避,故意顯得狼狽不堪。
嚴寧正與張立山纏斗不休,兩人相持不下難分勝負,眼角余光卻留意中戰場情況,瞥見雙方拼殺十分慘烈,而混戰中一個少年拉著另一個稍大些的一會擋,一會推,此人就是嚴虎口中的楚定?
原來那ri嚴虎說完楚定一事,嚴寧表面上雖無反應,但他豈會輕易讓事情揭過去?倒不是他對嚴虎有多兄弟情深,所謂打狗得看主人,有人敢抹他的面子,那他就得治上一治。恰逢今晚有幫會惡斗,于是他命周管事串通嚴虎,把楚定林康源等人以協助幫斗之由調遣出來,讓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世上抹去。
嚴寧納悶不已,不說只是個朱雀堂新來的小子麼?可周圍都倒下這麼多人,愣是讓他有驚無險的活下來了
這樣瘋狂撲殺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終于廝殺聲越來越弱,雙方都漸漸jing疲力竭起來
楚定環顧四周,地上血肉橫飛,哀嚎四起,雙方人數已傷亡大半,漸漸達成了停戰的無聲協議活下來的都渾身是血滿身帶傷,各自停下手中的攻擊
稍稍喘息,他們便一瘸一拐地四處翻找著,抬起自己重傷的同伴,而那些傷到無法醫治卻沒有死透的同伴,他們只能扭開頭閉著眼楮親手給個痛快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收拾,一場幫派惡斗,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中結束。漕幫名人堂青海幫所剩不多的人馬都一同退去。
此時一個海浪打來,剛才還橫流成河的鮮血轉眼間被席卷干淨。海風拂面,連最後的那點血腥味都淹沒在海水的咸味中,放佛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
楚定在金龍幫幸存者中看了一眼,一百多人傷亡過半,一路同來的十來個朱雀堂弟子,除了他和林康源,唯一活下來弟子也身受重傷!
他不禁晃了晃神,生命在殺戮面前太過脆弱!
我的命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在這樣的夜里,如土雞瓦狗般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世上!
而遠處的嚴寧面se凝重,看著剩下來的幫眾,再瞥了眼遠處的楚定,不由心念電轉︰「這小子進朱雀堂不足一月,在幫內關系簡單清白,能在剛才那樣的廝殺中活下來,也算是個人才,我雖是安運堂副堂主,但終究根底淺薄,若想有更大作為,必須培養自己的得力親信,眼前這小子不就是顆好苗子?」
本想致楚定于死地,但事情卻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
大丈夫當不拘小節,既然他有幾分本事,何不加以培養收為己用?主意一定便點頭示意周管事。
周管事心神領會,走到楚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子,嚴副堂主要見你!」
旁邊的林康源有些緊張,暗暗扯了扯楚定的袖子,卻見楚定鎮定自若地跟在周管事身後,他只好留在原地,不知為何,看到楚定的眼神他自己也平靜多了
跟在周管事身後,楚定心道︰若不是嚴寧低估了自己,今晚自己必然如嚴寧計劃般古井無波地死在混戰中,誰會在乎一個新弟子在幫派爭斗中丟了xing命?今晚死傷的朱雀堂弟子,都不是嚴虎親近之人。
他心中冷笑,先靜觀其變,看看對方要玩什麼花樣,走到嚴寧面前拱手淡聲道︰「楚定見過嚴副堂主!」
「今晚兩方火拼,你表現不俗,也算立了大功,以後就不用去朱雀堂了,來安運堂在我手下跟著鍛煉幾年!」嚴寧看著楚定微笑道。
眾人正稍作調息,听到嚴寧對楚定說的話,紛紛看向楚定,眼神中夾雜著羨慕,不甘和嫉妒。
楚定依舊面不改se回道︰「楚定謝過嚴副堂主賞識」
嚴寧點了點頭,心下贊道︰不錯!小小年紀有這份定力。心下更加滿意!
接著對著眾人道︰「今晚死傷的兄弟我都會稟報上去請求撫恤,你們這些活下來的兄弟也有重賞!」
眾人這才稍稍露出滿意之se,整頓一番離開了碼頭。
楚定帶著林康源與眾人分開,回了朱雀堂,重傷的那名朱雀堂弟子被嚴寧帶去醫館醫治。
此時夜已深,楚定兩人剛進前堂廳門,就見嚴虎帶著幾個弟子急匆匆迎來了出來,待一看清回來之人是楚定及林康源,嚴虎不禁月兌口道︰「你們沒死?」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不禁面se一惱,故作鎮定地沉著臉道︰「朱雀堂一共去了十個弟子,為何獨獨你兩活著回來!其他弟子呢!」
楚定看了眼嚴虎,懶懶地道︰「听起來,我兩活著回來,你好像很失望?」
「你,你少跟我攀扯,一定是你兩貪生怕死,才留著狗命回來!」見置兩人于死地的機會破滅,嚴虎氣得口不擇言,渾然忘了楚定的一身蠻力。
「 ! !」
「啊喲!啊!」
楚定上前微微一動,只听得兩聲拳頭砸臉的響聲,嚴虎捂著臉慘叫痛呼,鼻血直流,一張本來還算整齊的臉轉眼間腫的像豬頭。
「你,你敢打我?」嚴虎懵了,瞪著眼楮不敢置信道,身後幾個弟子張著嘴,囁嚅著不敢上前
「不服?盡可找嚴副堂主辯去!」楚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轉身揚長而去。
嚴虎杵在原地,捂著臉,還回不過神來,誰能告訴他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