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信條 第五章

作者 ︰ 倚月歌

就在倉崎楓子準備把傳給蕭恩的時候,蕭恩突然握住了倉崎楓子的手︰

「等等,這個程序我有,我剛才說的就是這東西。」

不用蕭恩提醒,倉崎楓子眼前的虛擬桌面也彈出了「同名文件已存在」的警告窗口。

「brst-link。」

低吟一句,不到0.1秒後又快速退出,倉崎楓子疑惑更甚。現在她和蕭恩處于直連狀態,但對戰列表中卻只有屬于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說,要麼蕭恩用什麼她不知道的方法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要麼……

「你沒裝?」

「我又不蠢,莫名其妙出現的程序,怎麼可能隨便安裝。」

蕭恩的理由合情合理地有些過分,以至于倉崎楓子微微有些尷尬。確實,看到自己的神經連接裝置里突然出現一個從未見過的程序,第一反應絕對不應該是點擊運行——就算殺毒軟件報告安全也需要三思後行。不過照蕭恩的說法,那些令人崇敬的開拓者,豈不都是蠢到會隨便安裝可疑軟件的冒失鬼?考慮到他們當時也就七歲上下,這個結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楓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拿到這東西的,但……這玩意你最好別踫。」

念話雖然沒有聲音,但卻比聲音更能傳達情緒的變化。蕭恩現在的情緒讓倉崎楓子仿佛回到了一周前與蕭恩剛剛重逢的那時,她感覺自己倚靠著的青梅竹馬,突然間變成了那個殺伐果決的頂級刺客。

「這幾年里我並不是沒有調查過這個名為bb2039的程序,你猜猜結果如何?」

「結果如何?」

倉崎楓子也不由得嚴肅起來,而且她也想知道,讓自己摯友執著追求著的,bb2039的真正意義到底是什麼。

「沒有結果,沒有任何結果。」

「?」

倉崎楓子不理解,為什麼蕭恩的思想中傳達過來一絲恐懼的情緒。沒有結果這個結果對于倉崎楓子而言,並非不能接受。運行了六年的游戲,至今仍未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本就說明其保密功夫何等了得。以此而論,並未進入這個世界的蕭恩調查不出什麼結果,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你不明白我所委托的人情報能力有多強。舉個例子,如果你出得起錢,就連今天美國總統所穿內`褲的顏色他們都能在兩個小時內匯報給你。而這種級別的情報能力,卻連任何信息都調查不到……這個程序的發布方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其實恩醬你擔心過頭了……」

感受著蕭恩的思維,倉崎楓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bb2039不為人知的原因很簡單啦,那是因為它雖然是一個網絡游戲,卻是一個能改變現實的游戲,而且安裝它的人只有不到一千人,還都是一些小孩子,就算有人說,也沒人會相信的。」

「改變現實?」

游戲改變現實?玩游戲能成為事業,這在本世紀初就被證明過——玩游戲完成奧運火炬手的也不是沒有過。但是這要靠游戲本身在世界上的影響力來獲取足夠的關注。只有不足千名玩家的游戲,絕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那麼所謂的改變現實……

「因為這個游戲,可以讓思維加速一千倍……」

「加速一千倍!?」

蕭恩倒抽一口冷氣。加速思維這種事情,他不是沒听說過,更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千倍速的思維,意味著一個人的思考時間比常人多了千倍,也更容易注意到細節,思慮周全。即便是才智平庸之輩,借助這種思維加速的能力,也可以輕而易舉成為人上人。

但天上不會掉下餡餅。加速思維這種成功的捷徑人人都想獲得,可人類經過上萬年的進化還保有現在的思維速度,必然有其原因。就好像電腦p一樣,雖然很少討論,但實際上絕大部分p都可以超頻運轉,但超頻運轉卻會額外增加p的發熱量,當熱量超過一定值的時候,p中的電子元件的壽命便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最嚴重的,就是燒毀。

人類的身體同樣如此。當危機時人通常能爆發巨大的潛能,甚至普通人在瞬間都有可能超過奧運冠軍。這並非是什麼天方夜譚,而是人類本身固有的力量。可這種力量平時無法使出,正是因為過于強大的力量很可能會對人體本身造成傷害,所以我們的大腦封鎖了這種力量。運動員、士兵等特殊工作的人,或許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限制,但這卻需要長期艱苦的訓練,絕非一個「游戲」就能達成。

思維僅僅一瞬間,但蕭恩很確定,這些想法已經通過三十厘米的直連線傳達給了倉崎楓子。

「這個……」

倉崎楓子沒想過這麼多,她和自己的摯友確實曾經討論過加速的代價,但她們所想的代價,並非蕭恩所擔心的生理上,而是另一種代價……

「還有什麼特點?我不覺得僅僅千人和小孩子的理由能讓這個游戲保密六年之久。」

蕭恩不認為這個游戲的保密方式會這麼簡單,而且網絡游戲是需要大量玩家來維持的,看倉崎楓子之前的動作,明顯也是想將這個游戲復制給自己。那麼在大量傳播的基礎上,還能保密這麼久,要說沒什麼特殊之處,那就明顯自欺欺人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倉崎楓子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出了這個游戲最大的不同之處︰「我也只是听說,據說當這個游戲被反安裝的時候,玩家會失去關于這個游戲的一切記憶……」

「……」

蕭恩不說話了。他只是調出了自己神經連接裝置中的的所在,然後就要點上去……

「先別……」倉崎楓子握住了蕭恩的手︰「如果確實危險的話……」

「沒得選擇了,雖然我不知道原理如何,但一個程序如果能夠操作人類的記憶,那麼它的危險性就比思維加速千倍還要高了。而且進一步講,很難說它不能進一步影響人類的情緒。」

而且雖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不過蕭恩也大概猜出來這個游戲的背後是什麼樣的家伙了——千倍速思維能力,加上強力的保密措施,甚至還有操控記憶的能力,要說沒有政權級別背景,誰他媽信啊!

如果倉崎楓子沒安裝這個游戲的話,蕭恩百分百不會安裝這個危險的東西,但現在……為了查出真相,確定倉崎楓子今後的生活不會受到未知勢力的影響,只能冒險了!

「那也得確定你是不是能夠安裝這個程序。」

倉崎楓子咬了咬下唇,有些後悔。她不會後悔自己進入bb2039的世界,這世界雖然曾帶給她痛苦和悔恨,卻也帶給她無限接近天空的希望。是的,就算最終自己會粉身碎骨,但倉崎楓子絕對不會後悔當日自己點下這個程序的行為!

她後悔的是不該告訴蕭恩這一切。蕭恩所擔心的,沒有一樣是杞人憂天——即便有些推測現在還沒有成為現實,也不能否認那些推測有很大的可能會在不遠的將來變成現實!這些風險,實在沒必要讓蕭恩來承擔。

「多余的話就不用說了,直接告訴我什麼條件?」

蕭恩感受到了倉崎楓子的悔意,但他無動于衷。倉崎夫婦對他的態度他怎可能感受不到,既然已經被內定為倉崎家的未來女婿,那他又豈能坐視倉崎楓子陷入危機?

「首要條件是出生後就經常戴著神經連接裝置;其次不是很確定,但通常都要求安裝者的大腦反應速度比較快。」

這個次要條件倉崎楓子倒不是很擔心,重逢時蕭恩的那場惡戰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問題在于首要條件,倉崎楓子是因為先天雙腿畸形,需要使用神經連接裝置來輔助治療及控制義肢所以長期佩戴,而蕭恩雖然出生後就因被送入孤兒院而佩戴了神經連接裝置,可這幾年的流浪生涯中,按本人的說法是絕少會戴上那東西。就算是以前在孤兒院的日子里,似乎也不像倉崎楓子那樣成天戴著。

「如果說大腦反應速度的話……」

蕭恩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直接將杯中水潑向天空,之後配合著不規則飛濺的液體頻頻移動手中的杯子,竟將落下的水滴全盤接住——他的另一只手甚至還摟著倉崎楓子!

「不是吧……」

倉崎楓子有些目瞪口呆。文字首發。即便透過「物理加速」指令,她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做得如此完美無缺——物理加速雖然能夠將意識加速十倍並持續三秒,但卻不會加快身體本身的運動能力。倉崎楓子的身體素質也就比普通初中生好一點點而已,想要做到這點,除非是「完全物理加速」那種能連帶身體都加速百倍的指令。不過即便是巔峰期的自己,也不符合使用完全物理加速的條件,更何況現在了。

「至于首要條件……試試看吧。」

蕭恩用神經連接裝置的時間確實比較少,如果這個首要條件太過嚴格的話,他確實也無能為力,到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後蕭恩便點下了的圖標,虛擬的火焰立刻佔據了蕭恩的視野。

倉崎楓子當然看不到蕭恩眼前的情況,但她知道蕭恩現在正在面對什麼,那些火焰便是檢測安裝著的資質的象征,若是火焰中途熄滅,就會宣告安裝失敗。

這個過程其他人無從介入,所以倉崎楓子現在也只能緊張地盯著蕭恩的側臉,祈禱他……她也不知道是該祈禱對方成功還是失敗。

突然,蕭恩的瞳孔微微凝注——這是專注于眼前目標的表現——嘴唇微微張開,發出了在直連狀態下本不需要發出的聲音︰

「e-to-the-elerated-orld——歡迎來到加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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