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無重力空間嗎……」
漂浮著,感受不到重力的約束,倉崎楓子忍不住放開扶手,想要好好體驗宇宙空間的樂趣。當然,很顯然的,她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在空中不斷翻滾。
「小心點。」還是蕭恩伸出了援助之手,將倉崎楓子拉了回來,「這里和地面上完全不同,就算之前的水中模擬訓練也只能學個大概,所以盡量別離開扶手太遠。」
沒人笑話倉崎楓子的失態,因為實際上大部分旅行團成員都陷入了相似的麻煩中。只不過他們身邊沒有蕭恩這種能夠伸出援手的隊友,只能等待工作人員的搭救。
是的,現在旅行團的位置,是在距地球表面兩千公里高度的ermes-ord中央基地中。
四天培訓,一天水下模擬練習,這些興奮的孩子和富翁絕大多數都沒當回事。當然,以蕭恩專業的眼光來看,這種臨時抱佛腳的培訓本身也沒多大效果,歸納起來也就是「請在規定的區域內活動,並且不要胡亂觸踫任何東西」而已。所以想當然的,在第六天搭乘宇宙電梯抵達中央基地後,這些興奮起來的團員立刻丑態百出。
「話說恩醬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困擾呢……」
蕭恩懶得等待工作人員幫助其他成員月兌困後繼續帶路,干脆一手把倉崎楓子抱在懷中,一手通過扶桿快速前進。他的動作完全不像是初到太空的新手,甚至比起身邊的工作人員還要嫻熟。
「嘛嘛,我悟性比較高嘛……」
蕭恩沒辦法解釋,難道他要告訴倉崎楓子自己在宇宙中度過的時間比整個基地的工作人員加起來都長嗎?
還好倉崎楓子也沒追問什麼,只是靜靜靠在蕭恩懷里,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玩。
這幾天培訓中,倉崎楓子和蕭恩兩人共同住在一個賓館式的房間中。每天晚上倉崎楓子都會有意無意地挑逗蕭恩,可惜無論她如何努力——即便換上特意購買的決勝內`衣——蕭恩都不為所動,最多也是朝著她的小**輕輕拍幾下,告訴她不要亂來。這讓倉崎楓子不禁對自己的魅力有些失望。
蕭恩也是有苦自知,面容姣好、身材勁爆、以及因加速世界而帶來的成熟讓倉崎楓子的魅力遠勝同齡人,但她又確確實實是個未成年人。雖說負罪感什麼的情緒在蕭恩身上完全沒有,但過早的縱欲難免會對身體不利。因此為了倉崎楓子的健康著想,那些被她挑逗起來的火氣蕭恩也只能自己想辦法處理了。
……所以現在你知道每天衛生間里傳出的腥臭味是怎麼來的了吧?
憑借著蕭恩嫻熟的技術,兩人將大部隊遠遠甩在身後,第一個來到了觀景大廳。
軌道旅行團的主辦方也知道,這些來宇宙玩的普通游客對于太空站上那些超尖端的科技其實並沒有太濃厚的興趣,對于基地工作人員的日常工作生活也很難產生共鳴,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只是想要體驗在無重力世界中游玩的快樂,以及毫無阻礙地欣賞宇宙的景色。所以介紹太空站的工作及科研之類的內容只是淺嘗輒止,真正的重心還是在偌大的觀景大廳。
觀景大廳有著二十多平方米,頭頂上還有玻璃罩著的巨大穹頂可供遠望太空中的景色。當然,因為無重力的原因,所以觀景大廳並不像地面上的廳堂那樣擺滿了飲料美食——實際上為了防止那些不適應無重力的游客受傷,整個大廳沒有任何能夠當做障礙物的物體,只在牆上地上設計了一些扶手,保證飄到那里的人有東西可以借力。
蕭恩和倉崎楓子進入觀景大廳的時候,頭上的穹頂還被防護殼遮擋,並未打開。看樣子旅行團是打算聚集了全部游客後,再緩緩打開穹頂,好來一個漂亮的先聲奪人。對此蕭恩和倉崎楓子倒是不急,畢竟倉崎楓子更想要體驗的是在無重力空間自由行動的樂趣,她對于滿天星斗的興致並沒有那麼高。
「小心些,慢慢來。」
輕輕放開拉著倉崎楓子的手,蕭恩讓倉崎楓子自由地在空中飄浮。失去了重力的束縛,感受不到自身的體重,倉崎楓子伸展開四肢,盡可能地懷抱太空。
「這里雖然沒有重力,不過還是有空氣阻力的。你可以試著用游泳的姿勢稍稍移動,不過最好的方式還是靠噴射推進——我指的不是放屁,那個功率不夠的。」
倉崎楓子剛剛只是緩緩飄出,沒飄多久就停在了半空中。蕭恩則一直靠在牆上,為的就是避免兩人同時出現這種情況。只是現在看到倉崎楓子在空中打轉,蕭恩也沒有急著上前救援,而是讓她自己試著調整。
「嗯,好的。」
倉崎楓子的平衡感很好,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向著蕭恩的方向用力劃動空氣。雖說在空氣中游泳和在水里游泳的速度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倉崎楓子和蕭恩本就距離不遠,劃了幾下之後便被蕭恩伸手抓住,抱到了懷里。
沒有只是抱著倉崎楓子靠在牆邊,蕭恩一手拉著青梅竹馬的美人,另一只手對著牆壁用力一推,牛頓第二定律所定義的反作用力便帶著兩人再次飄向了空中。
與之前倉崎楓子的小心翼翼不同,蕭恩動作堅定而有力;也不像倉崎楓子那般在空中手足無措,蕭恩的動作輕巧優雅,處處透著自信與瀟灑。
從一邊的牆壁飛到另一邊,再在牆上蹬一腳以後繼續在空中飛舞——真的是飛「舞」,蕭恩用舞蹈的姿勢抱住倉崎楓子,兩人在空中一邊飛行一邊跳著沒有音樂的舞蹈。雖然有數次蕭恩想要放開手讓倉崎楓子自己飛行,但倉崎楓子卻立刻又抱住了蕭恩,仍舊留在他的懷里。
——誠然,自己曾經追求的是無拘無束地廣袤宇宙,但現在……卻更想握住他的手,讓他帶著自己肆意飛翔。
「感覺到了吧?這還只是有空氣、有牆壁的地方,要是換了外邊的真空環境,根本沒辦法像這樣自由移動的。那個時候,能夠用來調整姿勢的,也只有疾風推進器那種裝備了。所以,楓姐你的假想體從來不是為了追求天空而生,她的真正歸宿,是在更加高遠的宇宙。」
蕭恩的最終目的,還是希望能盡量開導倉崎楓子。至少根據成天盤踞在秋葉原b的某只白色狐狸所言,倉崎楓子的雙腿始終不能復原,並非是因為系統原因,更可能是因為她自己的恐懼和退縮。蕭恩無法設身處地的理解倉崎楓子和黑雪姬的昔日恩怨,他只能帶著倉崎楓子來到真正的宇宙,讓她明白,ky-aker並非是「最接近天空」的假想體,而是「超越了天空」的假想體!
「嗯……恩醬,謝……」
倉崎楓子的雙目已經帶上了些許晶瑩,語音中也帶上了幾分哽咽。但倉崎楓子並非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來,而是她的聲音被另一個聲音所打斷了。
「大家請盡量抓住牆上的扶手,請小心不要因為失控漂浮而受傷。另外,請大家注意看頭上的穹頂,我們馬上就要打開它,讓大家欣賞沒有大氣阻礙的星空。」
蕭恩和倉崎楓子獨享了觀景大廳一會,之前落後的大部隊就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紛紛抵達觀景大廳。見到人齊,導游也打開了穹頂的開關,準備進行下一項展示。
燈光熄滅,穹頂外面的遮罩緩緩打開,沒有大氣阻礙的恆星光芒照進觀景大廳,照亮每個人的面容。
舉目而見,滿眼繁星。在空氣污染和光污染雙重作用下,地面上已經完全見不到如此的景致——即便最暗淡的星星,也在努力地發出著光芒,肆意地展示著自己的身姿。
輝煌、閃亮、奪目、耀眼……任何誕生于地面上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此間美景萬一,每個人都被絕美的星空和無盡的浩瀚所震懾,除了驚呼和贊嘆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請看這邊~」
惟有導游,曾經多次體驗過這壯絕美景的導游,還能夠收回飄蕩在群星中的心,指引著來自地面上的人們,看向另一側。
那是地球。
那是在地面上永遠無法體會的地球。
不再是「只因身在此山中」,而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大地的全貌。在漫天浩瀚之下,自己的家鄉也顯得微不足道。原本廣博無盡的地平線,現在也只是一條短短的弧。
突然,那道弧線,亮了。
那是日出,但又不是日出。太陽不再是從地平線下一躍而出,而是隨著地球的緩緩轉動,人們看到了被它遮擋的烈陽。失去了大氣的折射,失去了地面景物的對比,哺育了地球的恆星,也變得仿佛只有乒乓球般大小,讓人恍若夢中。
「這就是……宇宙嗎……」
倉崎楓子沒注意到,她的雙眼已經充滿了激動的淚水。之前的她,還沉浸在自由飛翔的美妙中,僅僅過了幾分鐘,她就感受到了宇宙真正的壯美。
俯視著地球,仰視著群星,倉崎楓子發覺,昔日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僅僅是為了追求俯視大地的感覺,就放棄了浩渺星空的夢想。有這麼一刻,倉崎楓子的體內仿佛涌出了一些什麼東西,將她心中的一些空隙填滿。
「是啊,這就是宇宙,這就是星辰大海,這就是楓姐你夢寐以求的世界。」
倉崎楓子的耳邊響起讓她能夠敞開心扉、完全信任的聲音。轉過頭去,映入目光的,是星空下,蕭恩掛著微笑的臉。那微笑帶著三分鼓勵、三分欣慰、三分賞析,以及一分的……放眼未來。
「恩醬……我好開心……好開心!」
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臉上卻帶著難以抑制的笑顏,倉崎楓子猛地撲到蕭恩懷中,無視其他人的目光,肆意地大聲宣泄自己的感情……
「別哭啊……」
蕭恩當然知道倉崎楓子的淚水並非傷心,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周圍的人只知道蕭恩對倉崎楓子說了些什麼人,然後她就哭得梨花帶雨。一時間,其他人看向蕭恩的眼神都難免帶上了幾分鄙視和責難。而蕭恩又沒法和這些人解釋,只能尷尬地輕聲安慰倉崎楓子。
「嗯,沒事了。」
倉崎楓子也注意到周邊怪異的目光,于是調整了一下情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和蕭恩飄到另一邊的角落。然後,她敲了敲脖子上的神經連接裝置,目示蕭恩。
蕭恩當然明白倉崎楓子的意思,他們兩人本來也約好在宇宙中找機會對戰下看看——進入無限制中立戰場就免了,宇宙基地不對游客開放廣域網,大家只能使用基地的局域網獲取一些信息。當然,對于這個日本本土之外,沒有治安攝像頭的地方,能否進行加速蕭恩也存有疑慮,不過試試看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還能獲得意外之喜呢。
于是,蕭恩便對倉崎楓子點點頭,兩人一起低聲念出了能夠讓時間加速千倍的咒語︰
「brst……」
ere-comes-a-ne-challenger!
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