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了這頭山狼之後,自己立刻竄上大樹,然後掏出金創藥,撕上的衣服,簡單的處理包扎了一下腿上的傷痕,接著就靜候在樹上等待其它四頭山狼上鉤。
可是等了很久始終沒有其它的山狼撤回來,唯有遠方不久前傳來幾聲若隱若現的慘叫聲,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原本還以為這四頭山狼已經放棄追逐其他村民向自己趕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覺得可能出錯了。也許剛才的那幾聲慘叫聲已經是最後幾位村民的無力吶喊,現在估計山狼已經屠盡了多塔鎮村民,反而在美滋滋的吃著村民的尸體。
想到這里,自己知道不能再在這里守株待兔了,于是迅速跳下了大樹,判斷了剛才慘叫聲的起源地,接著打算主動出擊,和這些山狼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對于現在的情形離開才是最合適,因為多塔鎮的人也許已經被屠戮殆盡,自己也斬殺了其余的六頭山狼,也算報仇了,再加上自己已經負傷,沒有巔峰的戰斗力。其實自己本身就沒有真正紅階中期的戰斗力,絕對是偽紅階修士。
雖然各種條件都證明自己即使尋到山狼也討不到好處,而且還有生命危險,但是自己還是堅持去探查一下情況,然後再決定對策,如果真的必死的話還是不出頭為好,等到大部隊來的時候再一起行動解決了這群山狼。
這說明自己雖然口口聲聲說同生共死,什麼必死決心,但是真的大難臨頭,還是有幾分膽怯和害怕。當然如果真的被鮮血蒙蔽了雙眼或者刺痛了神經,那時候也不能說真的有不畏生死的jing神,而更大程度上只是不怕死的一種沖動而已,但是事後還是會有些後怕。
現在的自己就處在後面的階段,開始因為害怕而逃走;接著又因為慘叫而刺痛了自己的神經,重新決定回來赴死;接著自己又在生死的邊緣走了一圈之後,又有一點領悟了生命的寶貴;但是隨後到底能不能真的不畏生死繼續戰斗,那就要看後面的戰場會給自己的jing神何等威壓刺激了。
廢話不再多說,繼續回到正題。
在自己跳下大樹準備尋找山狼的時候,原本以為光憑借幾聲慘叫尋找山狼還是有些牽強,但是一路尋找下來,還是令自己汗顏。
這一片山林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祥和了,此時這里到處是血跡,偶爾還能還能看見很多尸體,其中大部分都是殘肢斷臂,整個殘骸猶如被分尸一樣,拉扯的到處都是。
這讓已經成為紅階修士的自己看到,都有一點作嘔,但是這些血跡也佐證了自己的方向判斷沒錯,而他們的尸體也成了自己的指明燈,也許這冥冥中暗示了他們在為自己指引方向,想要自己替他們報仇。
就這樣自己走了一路,腦子卻沒有一刻停歇,不斷被山狼的殘忍行為刺激著,不斷的被死去的村民感染著。
漸漸的自己忘記了邁動腳步,就那樣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猶如一根死去的枯木。
接著腦海中卻突然空白了一下,隨後心中出現難以掩飾的焦躁和不安,漸漸的雙耳也變得空靈起來,那一陣陣滑過臉龐的清風,如同一陣陣yin風一樣,嗚嗚的在耳前縈繞不斷;樹葉間沙沙的摩擦聲,也如同一只只來自yin間的厲鬼,不停在的在耳邊喋喋細語;這原本祥和自然的聲音卻成了yin風鬼語,不斷的沖擊自己的腦海,瞬間就像要把自己腦子撐爆一樣。
這一刻自己立刻意識到可能自己已經走火入魔了,于是立刻閉目寧心守神,不斷的深呼吸調節自己的心態。
但是剛剛閉上眼楮腦海中就出現一片血s 世界,這里的天空是血紅的,房屋樹木是血紅的,地面是血紅的,入目的一切全部是血紅的。
接著這片世界里出現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但轉瞬間又凋零在自己的面前。
只見他們伸長了自己的雙手在求救,但全身早已血跡斑駁。接著他們又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那種聲音是那麼刺耳,那麼尖銳,仿佛已經超月兌了這個世界。那種聲音仿佛已經不再是人聲,那是如同地獄魔鬼的吼叫,如同聖靈對這個污穢世界的痛斥。
這個煉獄般的夢境如同攻城戰戟,在一下又一下的破開自己防守本心的意念。
此時秦羽揚突然出現在這片血紅的世界里,他如同降臨塵世的天使,渾身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芒,接著整片血s 世界都回蕩著他玩耍時的悅耳笑聲,這每一聲歡笑都是那麼天真淳樸,都是那麼純潔自然,絲毫沒有一點瑕疵和作假。
但是一陣清風吹過,秦羽揚的身形如同塵埃一樣隨風飄散,此地也不再充斥他的笑聲,連那一點光明也隨在他的消散而消失在這片世界中,而這里的一切也再次被紅s 的血光所吞沒。
隨著秦羽揚的消散,這片世界並沒有崩碎,反而出現了自己和妻子兒女生活在一起的幸福畫面,隨後這一切的美好景象也隨著妖獸的入侵,變得支離破碎。
自己的妻子兒女慘死在妖獸口中,他們死前的每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都如同劊子手的刑刀在一刀一刀活剮著自己的內心,
看到這副已經被永久封存的記憶,再看看自己已經沾滿血污的雙手,想起了無數慘死在自己面前的生靈。頓時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罪人,是一個和妖獸沒有區別的罪人。
也許自己早就應該隨著妻子兒女一同死去,但是自己卻用撫養一個孩子為理由苟延殘喘到如今。
就這樣一幅幅生離死別的畫面,一個個消失的面孔,徹底擊潰了自己的本心意念,此時自己已經入魔了。意識也一點一點被沖動取代,一種莫名的殺伐沖動漸漸籠罩了整個內心,直到最後自己徹底失去了自我。
秦安就那樣靜靜的站著,雙目如同死魚目一樣失去了光澤,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和痙攣,接著猶如從噩夢中驚醒的人們,發出恐懼的嘶吼。
隨後他的整個身體都冒起了絲絲血霧,雙眼紅的像能滴出血一樣,一聲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吼聲從嘴里發出,接著就追尋著血腥氣息向遠方奔去。
顯然秦安心中塵封已久的悲慘回憶,被這一路的血腥所喚醒,擊碎了自己對生活的信念。這才導致他迷失自我徹底入魔,成為了一個殺伐機器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秦羽揚在和安叔分開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向前跑,足足跑了半個小時才終于看見一座城池,但也只是瞟了一眼,此時的秦羽揚可沒有功夫仔細觀察這座大城市的樣貌。
急忙就跑到城門口的護衛面前,氣喘吁吁的說︰「多,多,多塔鎮被妖獸偷襲了,秦安叔叫我來求援。」
城門口幾個靠著城牆睡覺的護衛,被秦羽揚嘰嘰咕咕的喊叫吵醒了。不耐煩的說︰「小家伙,找死啊?敢吵老子睡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秦羽揚雙手按在膝蓋上,彎著腰沒有理會護衛的不悅,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接著說︰「多塔鎮被妖獸襲擊了,安叔叫我來向你們求救。」
其中一個護衛依舊眯縫著眼楮假寐,隨口問道︰「你安叔誰啊?叫你這麼大點的小孩子騙我們離開想干什麼?」
另一個護衛卻揉了揉雙眼站了起來,仔細的打量的一下秦羽揚,卻看見秦羽揚的滿頭黑發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還在滴著水珠;臉s 也不是運動過後的紅潤,此時他的臉已經蒼白的像白紙一樣,沒有絲毫血s 可言;偶爾還有一根根細發粘黏在臉上,如同一道道細小的疤痕爬滿了他整張小臉。
再從頭部往下看,發現他的膝蓋手腕全是擦傷,明顯是摔倒後的擦傷,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打濕了,衣服上的灰塵也早和汗水融合成為了泥污。
護衛打量的一會知道可能真的出事了,但還是謹慎的問道︰「你安叔叫什麼?多塔鎮在那個方向?入侵的妖獸是什麼樣子?有多少只?」
護衛的連續問話明顯使心力交瘁的秦羽揚更加慌亂了幾分,急忙回答說︰「我安叔叫秦安,就是從這條路上一路跑來的,妖獸我沒看見是秦安叔叔叫我沿著這條路來求助的,你們還是快點去救安叔吧,要不然去遲了安叔和鎮上的村民都會死的。」
秦羽揚語無倫次解釋的同時,還不忘向身後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明顯讓護衛有些相信了,連那個假寐的護衛也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就竄上了城牆,然後向多塔鎮的方向張望。
下面的護衛急忙的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城牆上的護衛說︰「火光已經看不清了,只有一陣陣黑煙,可能求救的火勢已經滅了,我們還是去報告一下。」
接著這個護衛立刻跳下城牆向市鎮里跑去,過了很久才帶了二三十名身穿鎧甲的護衛回來。其中一位身穿黑s 鎧甲的中年大漢停在秦羽揚的身邊問道︰「是這個孩子帶的信嗎?」
然後沒有等其他人又接著問︰「孩子,叫你帶信的人叫什麼?」
說完又若有所思的觀察一下秦羽揚,此時的秦羽揚臉s 好了很多,也不再大喘氣了,但是一身風塵還是把他打扮的像一個小叫花。
秦羽揚知道可能有希望了,連忙說︰「我安叔叫秦安,是住在多塔鎮的,是安叔叫我來這個地方向秦家的護衛求救的,你是秦家護衛嗎?」
這位身穿黑s 鎧甲的大漢低聲嘀咕了幾句︰「秦安?該有十幾年沒有見到這位老伙計了,听說他當年因為妻子兒女的死而xing情大變,整天都是酗酒度ri,最後被秦家的高層流放到了多塔鎮那個地方,至此他就沒有在和秦家有任何交際了,沒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卻是求救的消息。」
隨後一擺手,帶著這二三十秦家護衛沿著秦羽揚來的路向多塔鎮跑去。
秦羽揚看見護衛向多塔鎮趕去也是一喜,但是隨後還是硬著頭皮怯怯的說︰「請問?能不能帶我一起回多塔鎮?我想回去找安叔。」
所有的護衛都像沒有听到一樣,繼續向遠方跑去,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秦羽揚只好硬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多塔鎮的方向走去。
原本守城門的護衛也有些不忍說︰「別去了,執法大人已經出發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帶著你安叔回來的,不用再去了,還是在這里歇一會吧。」
秦羽揚卻倔強的說︰「不,我答應安叔一定要親自帶著秦家護衛回去的,現在護衛走了,我也要跟著去。」說完又邁著顫抖的雙腿往前慢慢的挪動。
後面的護衛也很無奈,但也沒有阻止他的行動,接著迅速的結下自己腰間的酒袋,隨手扔在秦羽揚的身邊說︰「帶著這袋東西,走不動的時候喝兩口,能讓你立刻jing神百倍,如果實在不行就再回這里等。」
秦羽揚听到後,矮身拾起了酒袋,還不忘對身後的護衛報以真摯的一笑,但是因為早已被灰塵和汗水染成了大花臉,也看不出到底是哭是笑了。
隨後秦羽揚立刻打開酒袋喝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燥熱的液體直接流經了自己的喉嚨。秦羽揚頓時jing神一怔,隨即連蹦帶跳,臉s 漲的通紅,舌頭也伸了出來,沒拿酒袋的一只手不停的給舌頭扇著涼風降熱。
身後的護衛看到此時才有幾分孩子氣的秦羽揚,立刻笑成一片。
秦羽揚卻沒有理會護衛善意的嘲笑,拎著酒袋就繼續多塔鎮方向趕去。但是他卻不知道此時的安叔已經入魔,將要和山狼發生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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