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難道是要在這條小黑河里洗一個月的澡?張岩光著身子站在小河邊嘀咕了一陣,心里有些納悶。放眼望了望眼前這條黑漆漆的小河,河寬只有兩米不到,但他卻看不到河盡頭。
看了看這片沒有邊際的地域,張岩的心里開始有些猶豫起來,「這烏漆麻黑的河水能有什麼用?這河看起來就一無底坑啊!那老家伙該不會是在忽悠我吧!」光著身子在河邊傻傻地愣了一刻鐘,張岩也就吹了一刻鐘的冷風,旋即張岩心一橫直接跳了進去,死馬當活馬醫吧!
撲通一聲,宛如黑珍珠般的水花向四周濺起,黑色的河水直接沒過了張岩下頜,只留下整個腦袋在水面上!
跳進河的那一刻,張岩便是感到一股冰寒之意瞬間如洪流一般襲來,寒意傳遍了他的全身,冰冷的寒氣透過張岩的肌膚直接竄入了他的體內,這時張岩只感覺自己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因為這股寒氣而在顫抖,甚至就連體內玄氣的運行都是變得極為的緩慢,漸漸有一種冰凍的趨勢,張岩的心里滋生出一種會被直接凍成冰塊般的感覺。
這時,張岩突然想到了他那位老師嘴角處那一絲陰險的笑容,這樣的日子可是要待上一個月,一個月下來自己不死也成殘廢了。但這一瞬間,張岩的腦海里卻突然出現了那一雙濕潤而渾濁的雙眼,那一張布滿了滄桑歲月的蒼老臉龐。
張岩閉上了雙眼,咬著牙不停地顫抖著,希望能夠靠骨骼的抖動讓自己暖和一些,但結果卻恰恰相反,冰寒之意越來越強烈,涌入他體內的寒氣也越來越多,而且涌入的速度陡然間增加了好幾倍,寒氣在其體內不停的擴散,不停的亂竄,氣海,識海之內都是逐漸被白色的寒氣充盈。
此時張岩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白,臉上的血色也是逐漸消失殆盡,僅僅一刻鐘的時間,張岩的整個臉頰變成了蒼白之色,不帶一縷血絲,一頭的黑色長發也漸漸被細小的冰碎覆蓋,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氣息正在漸漸流失,意識開始緩緩變得模糊起來,全身的知覺也在慢慢地減弱。
冰冷的寒氣猶如針刺一般刺痛著張岩的每一條根神經與每一個細胞。漸漸地,一點點細小的冰晶開始攀爬上張岩體內的每一個角落,白色的冰晶還在一絲絲的壯大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厚,張岩的呼吸漸漸弱了下來,最終冰霜覆蓋了張岩體內的經絡,細胞,骨骼,肌肉……
半個時辰過去,張岩的呼吸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體內每一處都徹底變成了冰雕,冰霜結晶開始由其體內向著體外擴散,漸漸覆蓋了張岩的每一寸肌膚,就連張岩的每一根汗毛都變成了冰晶狀,直到最後,張岩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座人型冰雕,整個空間內出奇的安靜,只有那弱不可聞的心跳聲顯示著張岩的生機尚在。
此時,外界的寒氣仍然在不守控制的涌入,伴隨著寒氣涌入的還有著一絲散發著濃郁生命氣息的青色氣流,青色氣流就像是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擋,直接匯聚到了張岩的心髒部位。
從張岩的體內看去,就是一片冰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被冰封住了,空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只有心髒還在微弱地跳動著,而隨著青色氣流的涌入,張岩的心跳也是漸漸恢復了正常,但是青木之氣並沒有向著張岩體內的其他地方擴散,而且團團地將心髒給包裹在了其中,形成了一層層厚厚的青色晶壁!
外界,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永遠的刻印在了這一瞬間,龍泉聖者也不見蹤影!
一天、兩天……時間在一天天的流逝,而張岩依舊是一座冰雕,這般死靜的狀態持續了整整十五天時間,張岩的身體內才開始傳來一道道輕微地宛如冰塊裂開的聲音。
此時,張岩的體內,那些被冰晶封住的細胞、肌肉與各種組織開始一寸寸皸裂,不停地發出細小的 嚓聲,伴隨著冰晶的皸裂,張岩體內的一切也都隨著冰塊一寸寸的裂開,成了碎末,而完全失去知覺的張岩卻是毫無反應,他感受不到一絲痛楚。
隨著皸裂的開始,張岩心髒處的青色晶壁開始化作一股青色洪流向著他的全身擴散,到達每一處寂滅的部位,只見在那散發著濃郁生命氣息的青色氣流的作用下,張岩體內那些泯滅的細胞與肌肉竟是在一點點重生,猶若鳳凰涅磐重生一般,每一個重生的細胞,每一塊再生的肌肉都變得比以前堅韌了十倍不止,這般怪異的狀態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來,張岩的身體徹底地恢復如初,但是存留在其體內的冰寒之氣與多余的青色氣流卻並沒有因此消失,而是全部匯聚到了張岩的氣海之內,以一種結晶之態存留了下來。
第二日夜里,重生之後的張岩緩緩睜開了眼,雙眼中透發著一股銳利的冰寒之氣。
而就在張岩醒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河中的水突然間由極寒的黑色變成了赤紅色,而且還在不停的翻滾著氣泡,氣泡爆裂開,一絲白煙從中升騰而起,咕嚕聲越來越大,隨後整個河水瞬息間開始翻騰了起來,而張岩的臉先是猶如痙攣般的一抽一黑,隨後漸漸變成了紅色。
整條河流在張岩的眼中沸騰了,而且赤色河水的溫度還在不停的往上蹭蹭直漲,一股熱流開始不受控制地強行向著張岩的體內灌去,一如張岩料想的一樣,熱流最後變成了一股熾焰之氣,散發著真正的火焰氣息。
一股被火燒的疼痛感刺透張岩的肌膚,只見張岩全身上下的皮膚都猶如蛇換皮一般開始裂開、剝落。在他的身體內,一團真正的熾焰之炎開始壯大,火焰隨著張岩的經絡在他體內沒有規律的亂竄,張岩只感覺一頭火焰雄獅正在他的體內不停的奔騰、咆哮,不停的攻擊著他身體內的每一個角落,灼燒著他的經絡,細胞與肌肉,一切仿佛都要在這熾焰中化為灰燼。
張岩卻是咬著牙,強行的忍住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愣是沒有吭半個字,而嘴角處開始滲出殷紅的鮮血。
此時,氣海中的極寒結晶瞬間化成了極寒之氣,如洪荒猛獸一般沖出了張岩的氣海,寒氣漸漸擴散開來,張岩瞬間感覺灼燒的疼痛感弱了許多。張岩本想放松下來,但隱隱中卻感受到一絲古怪的氣氛,就像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赤紅色的火焰忽然停止了竄動,猶如溫順的小貓一般安靜了下來,但是這安靜的狀態持續了不到一息的時間,火焰宛若火山噴發一般瞬間爆發,赤焰似乎是感受到一股對它的威脅之意,直接在張岩體內幻化成了一只真正的火焰雄獅,不停的憤怒咆哮,而那極寒之氣同樣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善之意,一條晶瑩的蛟蟒幻化而出,不停的嘶吼著。
一蟒一獅,兩頭洪荒凶獸則是直接將張岩的身體作為了戰場,一個照面便是朝著對方凌厲地攻了過去,冰晶蛟蟒的尾部猶如一根碩大的冰棍對著火焰雄獅直接砸了過去,而火焰雄獅的利爪則是對著襲來的蟒尾狠狠一抓。
轟…
雄獅被震退,而蛟蟒的蟒尾上也是多出了幾道爪痕,兩頭大家伙再次咆哮,彼此的雙眼中充斥著憤怒,直接朝著對方奔了過去,撕咬在了一起。
而張岩則是痛得直接叫了出來,卻是一聲淒慘的咆哮,一種肌肉被手生生撕裂,骨髓被萬千螞蟻撕咬吞噬的感覺,沖擊著張岩的大腦,張岩最後還是沒有忍耐住,在兩者的爭斗中直接昏迷了過去!
但是冰晶蛟蟒與火焰雄獅的戰斗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火焰的熾熱與玄冰的極寒混雜在一起,一熱一寒交替地沖擊著張岩的身體,此刻,張岩的體內漸漸走向了一種廢墟的境地。
兩頭荒古凶獸的戰斗沒有停歇,張岩也沒有從昏迷中醒過來,龍泉聖者至今也沒有露出半個身影,整個空間內,除了張岩體內發出的陣陣咆哮聲與肌肉被撕裂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任何聲音,就連風都停止了。
肌肉在攻擊下不斷地被撕裂,卻又在神秘的青色氣流的滋養下不斷地愈合,每一次愈合,張岩的身體便是會被強化一分,而張岩的皮膚也在裂開、剝落、重生之中不停地循環著。
一次、兩次……,這樣的循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才最終停了下來。
直到第二十八天,一道充滿了睡意的哈欠聲響了起來,只見龍泉聖者暗淡的虛影突然出現在了張岩的頭頂上,笑看著張岩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其蒼老的手掌輕輕一揮,一道白色的光芒落在了張岩的頭頂,直接沒入了張岩的體內,後者殘破不堪的身體在白光之下徹底恢復了正常。
翌日,張岩雙眼一睜,一股如刀鋒般的凌厲之氣迸射而出,到達十米之外,掀起了一道微型的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