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晨昏定省之際,皇後推月兌身體不適就沒有出來,惠妃也早早地就走了,剩下的人還不想散去,于是以淑妃為首在一起說話。
周婕妤輕笑一聲,道︰「昨兒個簡才人可唱了一出好戲啊!」
陳婕妤有些不明就里,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什麼好戲啊?皇上昨天和簡才人一起看戲了嗎?怎麼是簡才人演戲啊?」
周婕妤譏諷地看了看簡才人,轉過頭對著陳婕妤說道︰「姐姐還不知道嗎?昨日簡才人那一出完璧歸趙可唱得真妙啊!」
簡玉萱白了臉,更是用力地扯著手中的帕子,死死地咬著下唇,還不敢咬出傷口來,那叫一個憋屈。
淑妃的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也沒有為簡玉萱解圍的意思。
簡玉凝輕抿了一口皇後宮中的雨前龍井,淺淺地笑著,看來是因為皇後覺得這個簡玉萱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所以才將她給棄了吧。
陳婕妤也回過神來了,用帕子掩著嘴張揚且放肆地大笑著。
一向柔弱善良的林妃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勸道︰「經過此事簡才人肯定也是很傷心的,眾位妹妹就別再雪上加霜了。」
周婕妤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但是也沒有再說下去。
簡玉凝看著柔弱如林黛玉的林妃,心中有些感嘆︰宮中的人都有一張假面具,林妃的假面具是柔弱,周婕妤的假面具是張揚,陳婕妤的假面具是懵懂,淑妃的假面具是善良,周貴人的假面具是膽小,皇後的假面具是賢德,而自己的假面具……就不知道是什麼了,可能真的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周婕妤放過了簡玉萱,回過頭來看簡玉凝,有些嘲諷地說道︰「簡修華可真是好福氣啊!居然一連兩天都被皇上寵幸了。」
簡玉凝淺淺一笑,道︰「嬪妾不過是僥幸而已,眾位姐姐才是真正的得寵。」
周婕妤卻並不打算放過簡玉凝,瞟了一眼簡玉萱,道︰「都是一個家族出來的姐妹,怎麼一個上演了完璧歸趙,而另一個卻十分得寵,哎呀呀,簡修華可不可以和本婕妤說說是怎麼回事?」
簡玉凝握著手帕的手緊了緊,露出一絲微笑,謙虛地說道︰「不過是嬪妾的運氣比較好罷了,以後的事情還說不準呢!」
周婕妤冷冷一笑,那笑中涵蓋了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簡玉萱對簡玉凝更加痛恨了,盯著她的眼楮直冒火,肯定是這個賤人在皇上面前說什麼了,要不然皇上怎麼會把自己送回宮中,而召幸了她呢?
簡玉凝看了一眼一直淺笑不語的蘭貴人,蘭貴人對上簡玉凝的眼神,二人相視一笑。
蘭貴人心中有些僥幸,看來自己這次的賭注是壓對了,而且這簡玉凝好像也有與自己結盟的意思,而且皇上居然也這麼寵愛簡修華。
簡玉凝知道這時候的聖寵並不代表以後會怎麼樣,後宮中的美人數不勝數,要在這些美人中月兌穎而出,自然也是要有自己的本事的,于是簡玉凝決定了中午的時候一定要去看看太後,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若太後喜歡自己,皇上肯定也不會對自己差到哪里去的。
淑妃微笑道︰「眾位妹妹接著聊,本宮就先走了。」
比淑妃分位低的人連忙屈膝行禮,道︰「恭送淑妃娘娘。」
淑妃走了,簡玉萱也連忙找了個借口走了,惹來了不少人的譏笑,簡玉凝站了起來,淺笑著行了一禮,道︰「嬪妾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欠了欠身,搭著芷娘的手就出去了。
芷娘走在簡玉凝右邊稍後的位置,蹙了蹙眉,有些擔憂地問道︰「小主,她們這麼做不是存心想挑撥你們姐妹的關系嗎?」
簡玉凝淡淡一笑,臉上一派無所謂的樣子,道︰「不用擔心,反正我和簡才人的關系不用她們挑撥就已經不好了。」
芷娘還是有些擔心,道︰「小主,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只怕現在簡才人已經恨上您了,不得不防啊!」
簡玉凝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的,道︰「我不怕她,既然我選秀進來了,自然是不怕這些爾虞我詐的,我們去看看茗姐姐。」
芷娘低下了頭,扶著簡玉凝到了江茗月的靜月軒。
江茗月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一走進去整個屋子都是藥味,簡玉凝皺了皺眉,拿帕子捂著鼻子,關切地問道︰「姐姐身體怎麼樣?下人們伺候的可還盡心?」
江茗月強撐著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道︰「還好,不過以後我這腿肯定是落下病根了,那些下人……唉,也不怪他們,是我自己太沒用了。」
這時候江茗月的貼身侍女采月忿忿地說道︰「小主,你為什麼要瞞著簡修華呢?自從小主受罰之後,那些下人一天比一天不上心,都在想著怎麼調到別宮去呢!」
「采月!住口!」江茗月皺著眉頭,不悅地喝斥道。
采月委屈地低下了頭。
江茗月轉過頭來對簡玉凝說道︰「妹妹也別擔心我,反正我這身子就這樣了,就算他們伺候的不盡心,我身邊不是還有一個采月嗎?你先回去吧,這滿屋子藥味的,聞著就不舒服。」
簡玉凝點了點頭,道︰「嗯,那我先走了,姐姐好生將養著,若是有誰欺負你了,盡管告訴妹妹,妹妹自然會護著姐姐的。」
江茗月微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簡玉凝離去。
簡玉凝出門的時候,凌厲地掃了一眼那些在門前伺候的人,眼中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些人抖了抖身子,卻也沒有把簡玉凝的警告放在心上,依舊這麼懶散。
芷娘嘆了一口氣,道︰「江良人也真是命苦,不僅落下了腿疾,而且下人們還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簡玉凝的睫毛顫了顫,低下了頭,淡淡道︰「所以以後我絕不能落得這個地步。」
芷娘點了點頭,小主心里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