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繁花︰解語傾國 第4章 你若幸福,便是歡愉

作者 ︰ 璃陌蘭鈴

天空中突然下了雪,紛紛揚揚,如同亂舞的梨花。『**言*情**』

肜雲密布,冷霧繽紛;肜雲密布,朔風凜凜號空中。冷霧繽紛,大雪漫漫鋪地下;真個是六花片片飛瓊,千樹株株倚玉。須臾積粉,頃刻成鹽;白鸚渾失素,皓鶴竟無形。平添四海三江水,壓倒東西幾樹松;卻便似戰敗玉龍三百萬,果然是退殘鱗甲滿空飛。但只見幾家村舍如銀砌,萬里江山似玉圖;好雪真個是柳絮滿撟,梨花蓋舍,柳絮滿撟。撟逢漁叟掛衣,梨花蓋舍;舍下老貧煨,客子難沽酒。蒼頭苦覓梅,瀟瀟裁蝶翅;飄飄蕩蕩剪鵝衣,團團滾滾隨風勢,颼颼冷氣透幽幃。豐年祥瑞從天降,堪賀人間好事宜。

又道是︰才飛燕寨邊,又向城門外;輕盈過玉撟去,虛飄臨閬苑來。攘攘挨挨,顛倒把乾坤玉載;凍的長江上,魚沈雁杳。空林中虎嘯猿哀,憑天降冷禍胎;六花飄墮難禁耐。砌漫了白玉階,宮幃冷侵衣袂,那一時暖烘烘紅日當頭曬,掃肜雲四開;現天大一派,瑞氣祥光擁出來。

這雪下得急且密,漫天飛舞的大雪,只欲把那世界都掩蓋,立于風雪中,極難听得到聲音,世界仿佛都歸于平靜。

為什麼會突然下雪呢?君飄雪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這場雪來得突然,下的也很大。很快,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潔白,君飄雪身上也落滿了雪花,雖然她可以用靈力去屏蔽掉它,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

好懷念,抬起頭,眼楮微微眯起,當初的莫離雪原也是這樣的一幅景象吧?只不過,哪兒的風,更為猛烈。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飛快地掠過,回憶涌上心頭。

猛地感覺到臉上涼涼的,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淚流滿面。紛雜的情緒擾亂了她的心,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南宮寒雲很快就現了君飄雪的不對勁,走到她的身邊,卻絲毫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可從來沒有過哄女孩子的經驗,而且,她也從不認為君飄雪是個柔弱的女子,像隨意哭泣、找人撒嬌、尋橋庇護這種事情、這種行為應該根本不會出現在她身上才對。

君飄雪的情緒一向內斂,她習慣于將所有的心事全部都埋藏在心底,無論什麼樣的悲傷與痛苦全都選擇一個人去承受。這,固然讓她築起了強大的心靈防線,但是,卻也如同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一樣,隨時可能爆炸。要知道,河面上的冰層越厚,冰層之下的水流也就越湍急。

這一點,君飄雪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又能怎麼樣呢?知道又能有什麼用呢?不能。因為她所愛的所戀的所眷戀所在意的全都走已離她遠去了。或是背叛,或是無法靠近。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南宮寒雲忽然感到十分煩躁,往昔的一幕幕也紛紛在他腦海中閃現,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在小的時候,他還是和正常的孩子一樣,雖然平凡,但是也受到父母的疼愛。南宮家也是一個大家族,他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是至少,那個時候的他們都沒有什麼心計,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家相處得也很融洽。而且,和領居家的孩子關系也很好,一切的一切,都和平常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而且,他的天賦非常優異,修為明顯略高于同齡人,切磋戰斗,他從來沒有輸過。那個時候的他,就是所有人眼中一顆耀眼的明珠,是家長捧在手心里的寶。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變了!變了!

那次外出,他們遇到了一只強大的魔獸,生死關頭,他居然爆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恐怖勢力,殺死了那只魔獸,然後直接就昏迷了。再醒來的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是的,變了,一切都變了!就是因為他身上莫名其妙長出來的耳朵和尾巴!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哭嚎過,憤怒過,悲傷過,也絕望過!但是,都沒有用!什麼也沒有改變,甚至,看向他的異樣的目光更多了!然後,他學會了偽裝,學會了用冰一層層的將自己包裹起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他看透了一切,看透了所謂的親人和朋友,但是他憤怒,他不甘啊!他始終不明白,那些曾經和他玩鬧的朋友,曾經寵愛他的親人,曾經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他的父母,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他!就是因為他身上和他們的不同嗎?!

南宮寒雲的眼楮逐漸變成了血紅色,周身的靈力屏障也漸漸消失,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不過是修羅界的兩個小小修士罷了,一個人類,一個半妖。嗯?不對,那個好像也不全是人類。」不遠處的一顆大樹邊,站著一個女子,她穿著一件白紗裙,肌膚潔白勝雪,一頭長也為純白,甚至那一雙眼楮竟也都是白色的,泛著淡淡詭異的妖藍,他整個人完全融于風雪之中,「還真是有趣了,似人而非人,似妖而非妖,這倒尚且也罷了,若是這樣也不過就是個半妖而已,但是,她居然還似魔而非魔。身上居然有著三種血脈,還真是一種奇怪的存在。想來,如果我吃了她的話,修為一定會大增吧!」

南宮寒雲的眸子越來越紅,只想殺掉眼前的一切活著的生物,只想毀滅一切!雙手中纏繞著的軟劍已經繃直,目標直指君飄雪,隨時有可能將她刺穿。

君飄雪似乎已經完全程盡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對于外界所生的一切全都渾然不覺,依舊站在那里,連位置也不曾移動過一分。

軟件突然在距離君飄雪只有一點點兒距離時停下了,南宮寒雲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了。不能殺她!不能殺她!如果,如果連他也死了,那麼一切又對會和從前一樣了,他又會變成異類了!他不要!絕對不要!那種生活,那樣子的目光!他已經受夠了!

站在大樹邊的女子氣得直跺腳,該死的,明明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這人怎麼在關鍵時刻停手了呢!罷了罷了,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修士,一個低賤的半妖罷了,就憑他,是絕對翻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呵呵。」南宮寒雲忽然听到有女子的笑聲。那聲音的確極為動听,如同輕輕晃動的風鈴般空靈清脆。只見那女子緩緩向他走來,修長的雙腿,令人浮想聯翩,縴腰如同水蛇一般輕輕扭動,胸前是一個明顯的弧度。待她離得近了,便可以窺見她的容顏,真的是貌如天仙。

足下輕盈翩然,輕輕一點,飄然而至。一襲白色的連衣裙,曳柳拖衣,白紗被風吹起,在空中舞蹈著,在風中翻騰著。那一頭純白色的秀垂至腳踝處,半透明的薄紗襯著乳白色的裙擺,上面點綴著蕾絲。衣服上再無其他裝飾,和她那張素淨絕美的臉一樣,美眸水霧朦朧,頗有幾分我見猶憐,卻掩飾不住她眼中妖異的藍光。

南宮寒雲手中的軟件畜勢待,不為她的美貌所動。這個少年的心已經結了一層冰,可以說,他的異類本是他唯一的弱點,而現在,隨著君飄雪的出現,這唯一的弱點也隨之消失了。可以說,現在的南宮寒雲是沒有弱點的。

「哥哥,奴家見你生得好生俊秀,可願意留下來?奴家一個人好寂寞呢!」女子笑吟吟地向南宮寒雲伸出手。

「滾!」南宮寒雲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毫不留情面,手上纏繞著的軟劍直指對方,如同無數陰冷、欲擇人而噬的毒蛇。

那女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一些,不過她突然又笑了︰「哥哥是因為她才不願意陪奴家的嗎?」她伸出一根縴細的手指指向君飄雪。南宮寒雲下意識的回過頭去,而就在這一刻,那女子驟然出現在失神的君飄雪身後。她沒有趁此機會去攻擊南宮寒雲,大概是對自己極為自信吧。

她當然自信,她有什麼理由不自信呢?

這是一支來自妖界的雪妖,天生善于操縱冰雪,而且它還擁有一種特殊的神契,能通過雪花激人內心深處的痛苦回憶,先前的兩人,便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著了道。

雪妖的手指搭在君飄雪頸部的大動脈上,鋒利的指甲讓人毫不懷疑他有瞬間刺穿人咽喉的能力︰「那麼,是不是奴家把她殺了,哥哥就會陪奴家了呢?」動听的聲音卻說著這樣殘忍的話語。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銀裝素裹的森林中,一只白女敕的小手穿過雪妖的左胸,這只小手上繚繞著橘色的火焰。

君飄雪到底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精神力何其強大,這樣的招式,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或許能夠對她起到作用,但是她卻絕對不可能會被束縛如此之久。

雪剛一開始下,君飄雪便感覺到不對,這雪絕不是天然的,而如此大規模的降雪,也就只有來自妖界血統純正的高等雪妖能夠做到了。可是,她用精神力探測時卻現,這只雪妖的等級雖然不低,但是卻不足以制造這樣一場大雪,因為以她這個等級的精神力還遠遠不夠。

所以,君飄雪斷定,在這只雪妖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而她戴在手腕上的銀鈴,也第一次向她傳遞了渴求的情緒。

至寶有靈,銀鈴能傳遞情緒並沒有讓君飄雪感到奇怪,不過這種情況倒是第一次。同時,那種隱隱存在的共鳴,更是讓君飄雪肯定,這只雪妖身上一定有什麼寶貝。

雪妖的實力雖然一般,但是逃跑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強,她可以化身為白雪遁走,尤其是在這樣冰天雪地的環境中更是難對付,只要其妖丹上的精神烙印沒有被毀,就可以再次重生。所以,君飄雪只好假裝中招,使她放松戒備。

被君飄雪擊中的雪妖身體迅速軟倒,試圖遁入雪中,借此逃跑。但是君飄雪又豈會給她這個機會呢?白女敕的小手一把勒住她的脖子,不讓她倒下去。

雪妖忽然笑了,笑得很美,她沖君飄雪張了張唇,無聲的說了些什麼。而她說的似乎是,再見?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她的雪遁術根本沒有起到作用!一點兒作用也沒有!怎麼會這樣!

君飄雪既然知道她的能力,又怎麼可能不早做防範呢?雪妖一族的雪遁術雖然強大,但是也有一個限制,那就是必須要在身體與雪接觸的情況下方能使用。早在君飄雪第一次動攻擊的同時,就已經令雪妖腳下結了一層薄冰,使她的身體與雪地隔絕。

正陽火猛地爆開來,雪妖瞬間被燒去了身形。君飄雪迅速截住了下落的妖丹,抹去了上面的雪妖靈魂,然後又接住了一個小小的銀色羅盤,在南宮寒雲看到之前,迅速的將之收入了口袋中。

雪妖一死,雪也就停了,兩人又在森林中呆了一會兒,完成了任務之後就回去了。

君飄雪的強勢反擊,她的智謀以及她以身犯險的勇氣,都被南宮寒雲看在眼里。他不得不承認君飄雪的強大,只是,她就好像是一匹孤狼,仿佛永遠是獨自前行的,沒有人陪伴,也拒絕別人的幫助。

南宮寒雲莫名的覺得她很孤獨,也許是因為他們的相似可以讓他感受到她的內心,同樣的孤獨,同樣的用寒冰將自己所包裹,卻又同樣的在那寒冰之後渴望著溫暖。

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

很久之後,南宮寒雲認定,如果他們的相遇只是一個意外,他也會感激這個意外,因為她讓他的心有了溫度;如果遇上她是個錯誤,那也是個美麗的錯誤。

從那以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幸福,便是歡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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