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蘇西洛,你呀,可真是太暴力了。」女子嬌媚的笑了笑,道。雖然話語是埋怨,但語氣中反而有一份贊賞。
君飄雪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她其實還是清醒的,只是渾身上下疼痛無比,沒有一丁點兒力氣,是,要死了嗎?
目光看到小指上的指環,那是夜頎痕給她的。
有點兒不甘心,她還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啊!如果,她已經擁有異魂了就好了,也不至于弄得這麼狼狽了。說起來,夜頎痕給她的那朵蓮花到底有什麼用啊?到現在快要死了,她也不清楚。
催動最後一點靈力注入鬼泣紅蓮中,君飄雪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因為對于夜頎痕的信任,讓她這樣做了最後一搏吧。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命運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卻總那麼的奇妙。
指環發出紅光,大肆的吞噬著鬼氣所化的紅霧,君飄雪體內的鬼泣紅蓮閉合,致幻火環繞在她周圍。隨著鬼氣的注入,花苞逐漸變得透明了,可以看見里面有一個人。
那人有一頭酒紅色的長發,眉心處有一個火焰的標記,樣貌和君飄雪差不多,只是看上去更有一種鬼的妖冶。一雙紅色的眼楮如同燃燒的火焰,仿佛要將一切焚毀她身上穿了一件火紅的長裙,妖嬈惹火,倚在一張血色的王座上,王座周圍環繞著致幻火。
這顯然不是異魂,卻與異魂無比的相似,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變數,漫漫歷史長河中出現的異數。
命運的齒輪轉動,是什麼發生了?
「紅霧消失了?」女子驚訝的道。
紅霧消失了,君飄雪的身形顯露了出來,眉心處的印記閃著紅光,神之冠出現了,其上的赤紅、紫紅兩色的兩枚寶石,閃爍著微光,仿佛正在呼吸一般。
睜開眼楮,原本的紫眸此刻是一片血紅,沒有眼白,也無法分辨出瞳孔,只有那一片血紅。
君飄雪體內那個小小的身影四周的花苞消失不見,再沒有什麼東西禁錮著她了,伸出一根縴細的手指,輕輕向前一點,一抹紅光在指尖凝聚。
君飄雪站了起來,她的傷並沒有好,雖然她現在體內能量充沛,但是也支持不了多久,這有點兒像是回光返照,她必須速戰速決。
邁步向前走去,致幻火釋放了出來,整個大殿立即變為一片火海,她每邁出一步,所走過的地方便會盛開出一朵妖異的蓮花,一開始是嬌女敕的粉色,一會兒之後就變成了熱烈的紅色,最終化為澄黃色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步步生蓮!
這景象美輪美奐,那三人卻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連連後退。
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手一揚,銀色的鎖鏈驟然出現,指尖上舉起一點紅芒,向前一點,口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穿心。」鎖鏈便立即以極高的速度,向三人刺去。
三人到底也都是強者,雖然被攻擊到了,但君飄雪所說的穿心,卻沒有能完成。
抬起手,正準備給他們最後一擊的時候,君飄雪的動作卻突然頓住了,因為,她又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大殿門口。
那來人也是一個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只有十七八歲,手持一把黑色的長劍,穿著一襲咖啡色的衣袍,看上去雍容華貴,面色惰懶,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君飄雪冷哼一聲,也不和那人搭話,猛地騰空而起,嬌小的身軀在空中蜷作一團,那雙赤紅色的眼眸卻始終盯著那突然進來的少年,沒有一刻的放松。
同時,那銀色的鎖鏈也爆發了開來,如同一張張的大網,又如同一只大手,將這四人籠罩在里面,而那銳利的尖刺,則從他們的背後發動了攻擊。
這次的攻擊沒有取得什麼成效,不過這是在君飄雪的預料之中的,畢竟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可不是什麼擺設,這件他黑色的長劍用力一揮,擊出一道黑褐色的真空斬擊,將所有鐵鏈蕩開了。
雖然君飄雪並不驚訝,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驚訝。少年本人便是無比震驚,他這一擊有多強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卻沒能在那鎖鏈上留下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痕跡。這鎖鏈究竟是由什麼制成的?居然如此堅硬!
不過,君飄雪可沒有給他那麼多的時間去想這些。致幻火來到了她的身邊,將她包裹在里面。嬌軀舒展開君飄雪的背上生出了一對赤紅的火翼。
同時,一只火鳳也被君飄雪凝聚出來了,不過這一次的火鳳顯然比前一次的那只更為強大。
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來的一張古箏,君飄雪決定著一次要借助它來釋放音殺術,銀龍笛雖好,但並不是適合與全部的音殺術。
十指靈動,指尖輕勾琴弦,優美的琴聲伴隨著君飄雪動听的歌聲︰「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鳳求凰》無比動听,只是誰又知道,這究竟真的是「鳳求凰」呢,還是「鳳囚凰」呢?
那只小巧的火鳳在樂曲的指揮下向著四人發動了攻擊,同時,君飄雪背上的羽翼輕輕拍打,抖落些許羽毛,羽毛落到地上便化為火焰,只留下一片火海。
一曲終了,君飄雪背上的火羽也消失了,緩緩降落到地上。周圍是一片火海,眼中的血紅色漸漸褪去,力量也消失了。
「這回該結束了吧?」君飄雪坐在地上,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如果不是靠著牆,她根本連坐都坐不住。
而那火海,失去了她力量的支持,也很快消失了。
手持黑劍,褐色的衣袍上有些褶皺,少年立在火海中,居然毫發未損!
君飄雪驚訝地瞪大了眼楮,心中涌起一股絕望,這一回,還會有奇跡發生嗎?
少年舉起了劍,指向君飄雪的脖頸︰「實力不錯啊,居然消滅了本少的三個部下,不過,你也就到此為止了。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遺言嗎?」君飄雪緩緩閉上了眼楮,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再次使用靈魂轉移之法,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死了,那麼她就是真的死了。雙拳不由自主的握緊,指環上的刻紋膈到了手掌,微微有些刺痛。
「無話可說嗎?」少年收起了劍,抬手就住君飄雪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話說回來,我現在還真不能殺你,這個鬼宗府的陣法要怎麼破,你應該知道吧?」
君飄雪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心思卻又活絡起來。
「不說話嗎?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沒有辦法了嗎?」少年邪肆的笑了笑,語氣有些不屑,「是要破除陣眼,對吧?那麼,現在告訴我,陣眼在哪里?」
君飄雪勾唇笑了笑,還是沒有說話。這笑容很美,只是在少年看來卻是無比的諷刺。
臉色陰沉了幾分,少年冷笑了兩聲︰「不說?我再問一次哦,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說。我再問一次,你說,還是不說?!」
君飄雪這回終于說話了,只見她唇角輕勾,齒間逸出輕笑︰「呵,既然你有的是辦法,又何必來逼問我呢?其實這陣眼到底在哪里,你是知道的不是嗎?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你,其實就是在害怕。」
「害怕?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少年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他抬手擊在了君飄雪的左肩上,君飄雪甚至能夠清楚的听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然而她不為所動,因為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時因為被她說中了才這麼憤怒的,懼極而生怒,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語氣平靜的再次開口︰「是嗎?從外圍闖進來不容易吧?」
少年瞪大了眼楮,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抬起了手,敲在了君飄雪的右肩上。
「想要贏過夜頎痕,你就必須破除鬼宗府的陣法,想要破除鬼宗府的陣法,你就必須要找到陣眼,而陣眼,呵,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吧?」沒有去管身上的疼痛,君飄雪知道怎麼樣做才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她手上的籌碼只有一個陣眼和破除陣眼用的匕首,但她又不能將之交出。這不僅是因為她沒有靈力去催動聖空,更是因為她很清楚,盡管將陣眼交出並不能讓他做什麼,但是那樣的話,她就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這個少年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她的,她,可還不想死。
少年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抓著君飄雪衣領的手也放松了幾分︰「你是說,陣眼在他自己手上?」
君飄雪笑了笑,什麼都沒說。然而她這一笑,卻讓少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