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人一會的功夫送來了,一大碗醬牛肉,一小盆小雞頓粉條。一盆姜湯面條,一小壇酒。張青山拿出兩塊大洋送給房主人。那房主人推辭幾句拿著大洋走了。他們倆人開始吃喝起來。
宋振英,不會喝酒,一塊牛肉、兩個雞大腿、三大碗姜湯面條。吃了進去渾身冒汗,宋振英水靈靈的大眼楮,射出兩道精光,通過窗戶紙上的窟窿,盯著三岔路口,手在給張青山倒酒,嘴里卻在請教道︰‘山叔,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沒有想明白,也沒敢問你。因為,我爺爺臨行前再三告戒我們,一切都得听從你的安排,違者家法處置。爺爺把營救喜旺叔這麼大的事交給你,他對你是非常的信任,不容我對你有一絲別的想法。但是,山叔,你讓我不理解?有些事情為什麼你說的和做的不一樣哪?’
張青山心里頓時一驚,無名火迅速上升,知道宋振英的言外之意的內涵,清涼眼已經睜圓,眸中射出冷芒向宋振英看去,消瘦有成年人個頭,一張少年英俊的臉,水靈靈的大眼楮透著機靈孩子氣,誰一看都像半大孩子。撲哧笑了,從心中升起的一絲怒氣消失了,不能生這個機靈超群善解人意的氣,邊喝酒吃著菜,給宋振英上起江湖課來。‘振英呀,你沒有闖過江湖,江湖這個詞你听說過嗎?’
宋振英眼楮盯著窗戶外路口,心里很想知道里面的故事,來化解心中的疑問;‘山叔,听我族長爺爺講過,這方面的故事,我對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你要有時間就給我講講吧!’
張青山看破宋振英那點心思道︰‘振英,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一、你們宋家有秘圖的事,只有你族長爺爺一人知道,為什麼日本人能知道?二、你喜旺叔被抓,是誰告訴日本人他要走開魯這條道的?三、咱們路過奈曼旗,哪里的明崗暗哨是沖誰射的,四,咱們沒等來,日本人就知道白家要去劫獄?五、我們的一舉一動日本人都清楚,這又是誰告訴他們的?六、今天我們從城里晚出來一會還能有命在嗎?我說的這些問題你不必急于回答,你去想想怎樣去解開就行。現在你說說有那些問題你想不明白,說出來我來回答你。’
‘山叔,在白家你們密談時,我在那房上站崗,我听到白家不是說跟咱們去救我喜旺叔,後來你們說得聲音太小我沒有听太清楚。今天,為何當著大家的面,你說白家不同意去救我喜旺叔呢?再有今天,你根本沒打算去監獄救人,你又何對他們講監獄、兵營、城北門離咱們住的地方最近,利于救人。又不讓他們出屋隱藏起來待命,這是為什麼?我去憲兵隊了解的情況和巴拉講的情況為什麼不對他們講呢?難道這里面還有什麼秘密嗎?’
‘振英,你用眼楮盯住這個路口,有可疑的人就告訴我,我現在就開始給講講,什麼叫江湖險惡、人心難側?日本人為何要抓宋喜旺?你爺爺跟我講事情的時候,為何讓你上房警戒?
張青山喝一杯酒放下道︰‘這件事情關系到你們家族今後能不能在赤峰地面上生存下去的大事,宋家營子除了我是外姓人,剩下的都是你們家族的人。說點事情而且還是晚上根本用不著你上房警戒看著,這又是為什麼?
振英,現在你也回答不了我,今天你不問我,我不會跟你講任何問題的,這是我對你們家族負責任。為什麼現在我能對你說?我要不跟你說,就會影響咱們的救人計劃,我今天講的事情,你是不能跟任何人講的,你我都是你爺爺最信任的人。只不過時間太緊,他沒時間跟你細說這些事情。
振英,咱臨走時,你爺爺讓你緊跟我,就因為我是外姓人,怕我出啥意外,對不住我的家人。再一個我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提防你。按理說,都是你們家族的人,不應分你我。但是,你喜旺叔被抓,就是你們家族內部有人向日本關東軍寫了兩封告密信。引起關東軍司令部的注意。他們采取多種方式,探查你們家族的秘密,那是一無所獲。他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你爺爺做事情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接任族長以來就覺得有一股暗流在與你們家族對抗,不知是什麼人對你們家族起了不良之心。尤其是日本人一插入,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有些內部和外面的小事情,引起了你爺爺的注意。防患于未然,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財產轉移人員分散,購買軍火預防不惻。派人前去找我,就是讓我暗中調查一下,誰在暗地里要對你們家族下此毒手。你爺爺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事實證明你們家族確實有人再出賣著你們。’
‘就拿咱們從你們營子出來不久,就被人跟蹤大道小日本設哨卡埋伏不說,那咱們去奈曼旗走小路,那里就兩伙人守在那里,從程娃跟我說的情況看,他們都不是日本人,而且還不是一伙的。那麼他們又是誰的人?目的何在?,這里面就說明暗地人對你宋家的事情非常了解,而且事先就布下陷阱讓咱們往里面走。’
宋振英那里知道這些事情,听到這里見張青山不往下說了,馬上又給張青山倒上酒道︰‘山叔,你先吃點菜喝一杯酒,再接著給我講,讓我多長點見識行嗎。’
‘振英,今天,你也動動腦筋,幫我分析這里面的疑點,咱們好掌握主動權。宋振悟、振奎、振羽他們當中就有一人是內奸。宋振悟是天山口當家宋顯忠的親孫子,從外表看他是個非常憨厚的人,他知道印四的事,日本人而不知道。再從宋振國和他自己講的情況來看,他是沒有問題的。
從剛才小二傳遞出來的消息上看,是有人騎著黑馬給日本人通風報信。騎黑馬是宋振羽,宋振羽和振華一起被你爺爺派到哲里木來的,他要不可靠你爺爺是不會讓他來這里的。他騎的黑馬是振華騎回了宋家營子,而又被我們騎了回來的。我觀察宋振羽是個爽快果斷的人,現在,也是我們懷疑的對象之一。
剩下就是宋振奎,他和你們不是一塊長大,咱們對他了解的不多,從外表看他不像那種人,功夫很深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但他的疑點最多,他會吸煙與賣香煙的商販有過接觸。剛才我問過宋振悟,是他用馬馱的馬料黃豆,而小商販就是沿著黃豆的痕跡跟蹤他們的。宋振悟做事非常謹慎小心,發現宋振奎的黃豆袋子漏了,就用繩子扎上袋子上的漏口。在後面親自壓陣,宋振奎的袋子再也沒漏,小商販只能在十字路口那里轉。’說到這里,張青山突然停了下來,非常快速的‘ ’的一聲把油燈吹滅。
恰在這時,宋振英快速搬了一個板凳,坐在這屋的南窗戶里,朝外面看著路口的動靜,天上的月亮象個文靜的少女,把柔和、皎潔的銀光灑向了人間,使三岔路口非常清晰。小商販‘夸夸夸’騎著黑馬奔宋振國他們住的那個方向奔去。宋振英立即請示,‘山叔,小商販奔宋振國住的那個地方去了,用不用我跟著去?’
‘不用,等他回來再說。振英呀,巴拉跟你講,海團長跟我講。咱們沒到白家堡時,日本人就在城里的監獄,里兩層、外三層布下埋伏,等著咱們上鉤,他們所講的都是真的。因為,咱們沒到時,宋振悟與宋振奎就來到這里,在天山口他們出發時,你五爺爺就給他倆下了明確的命令,花錢不行就采取武力解決。到白家堡去找白雲亮、白雲純,讓他們組織人去救宋喜旺。
宋振奎從天山口出來就去了白家堡,宋振悟在這里的城門口踫見振華、振羽。商量決定去找印四幫忙,振華單獨去見印四與他約好晚上城關客棧見。印四把日本人的絕密文件偷看之後來到客棧。沒有對三人說,只對振華一人講的。並且囑咐三人和任何人也不能說見過印四,振華回赤峰。宋振悟、宋振羽去了白家堡。二人誰也沒有對宋振奎講見過印四的事,但要白家堡參加營救喜旺的事,宋振羽也不太清楚。宋振悟、宋振羽是在白家的客房找到宋振奎,宋振奎講白家的倆個當家的不在,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
宋振悟就令宋振奎、宋振羽返回哲里木。他倆到那里後,日本人就采取了五層包圍埋伏。而今天薛警長回警察署離別前,告訴我千萬別去白家堡。這就說明日本人知道白家堡要參加劫獄,宋振奎、宋振羽他倆誰知道白家要參加劫獄,只有宋振奎知道。所以,我當大家的面講白家怕牽連他的家族,不同意參加營救喜旺的行動。我當時就發現你要說什麼,我使眼色不讓你說,現在你想想,我要不那樣講,將來白家就有滅頂之災。我帶你們從白家天沒亮就走,那也是為白家今後著想,這里面也有你族長爺爺的意思,白家暗中參加營救你喜旺叔的事情,你不能跟你家族里的任何人講。’
‘山叔,知道了。’宋振英這時才醒悟山叔的一片苦心,為什麼不能把白家暴露出來秘密所在,瞬間大腦聰明不少,舉一反三又問道︰‘山叔,讓振國他們住在那里,咱們住這里,是不是想知道誰是我們的內奸呢?’
‘我把他們放那里,就是造成讓對方知道,咱們要到監獄里去救人。使對方信以為真,就會時時刻刻緊密防守,等他們筋疲力盡時,咱們才能去救人,要不往里一進,那里面都是陷阱,咱們都得死在那里。我在那里強調紀律,不許私自外出。這樣一來七人中有一人是內奸,他就不能隨便出入那里,逼他的同伙靠近他們的住宅,咱們在這里就能發現背後的主使人是誰,咱們是內奸不除,什麼事情也不能去做。’張青山又突然停下來,眼楮精芒頓現。
一陣‘夸夸夸’急促的馬蹄聲音,由遠而近,小商販子那馬騎得非常快,眨眼的功夫從眼前的道路上快速消失了。‘山叔,我去追他,看他們的巢穴在那里。’宋振英請示道。
‘振英,不用去了,等你牽出馬,再去追時,人家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他這樣做,就是怕有人跟蹤他,這個人看起來是經過訓練的。一般的人是沒有這種素質的,我料定他還會回來。一、他現在只知道宋振國他們的住房在那里,別的什麼也不能知道。二、他們已經知道我是你們宋家子弟的頭。不知道我在不在那里,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急于回去向他的主人匯報。如果,他的主人急于想知道消息,就會親自來的。’要知後事如何發展?請看下一章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