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公主 第39章 無比後悔

作者 ︰ 放歌黃河邊

大凡世間的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反過來說,是有一弊必有一利。

勾面臉上厚厚的灰垢,雖然在費盡心機地勾引小姑女乃女乃的時候起到了消極的作用,但是,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好處,而且這好處在眼前的事情中就充分地體現出來,使厄難中的勾面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看見文瓊發射的茶杯蓋飛來,勾面沒有像彭頭那樣略微低頭,迎頭痛擊,而是正面迎視,巋然不動。茶杯蓋就像一枚飛鏢,「當」地一下擊中了勾面的左臉,將勾面左臉上的灰垢砍下來一片,約有一枚銅錢那麼大。

文瓊當時嚇了一跳,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發射得太過于準確,因為她清楚地看見了從勾面臉上掉下來一大塊東西,及至看清楚掉下來的是灰垢而不是臉皮或者骨骼時,文瓊才放下心來。

文瓊心中暗想,自己從哪里來的這麼大的火氣,怎麼動不動就發射茶杯蓋呢?這還像一個苦口婆心、諄諄教誨的老師嗎?

可是,當文瓊看到勾面被砍掉灰垢的地方露出來的臉面時,沮喪的心情又變得晴朗起來。

文瓊說︰「勾面,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厚黑的灰垢下面,你還珍藏著一張白女敕的面皮呀!這次,你終于讓我見識了你的廬山真面目呀!」

勾面「嘿嘿」一笑說︰「小姑女乃女乃,其實,我身上還有好多的優點沒有被你開發出來呢!」

勾面的話,說的文瓊「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笑畢,文瓊說︰「勾面,平常的日子看你說話很俏皮,頭腦也很靈活,可是,怎麼就連這麼一點東西都記不住呢?」

勾面說︰「嘿嘿,小姑女乃女乃,也許我不是一塊學習的料。」

文瓊鼓勵他說︰「別灰心,學習也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只要你用上心就行了。」

勾面謙遜地說︰「謹遵小姑女乃女乃的教誨!」

「報告老師!」

文瓊循聲一看,是鄒士瑛在大聲喊叫,一只手還高高地舉過頭頂。

文瓊問︰「鄒士瑛,你把手放下,有什麼事,你說吧!」

鄒士瑛齜牙咧嘴地說︰「老、老師,牙、牙疼得實在厲害,哎喲喲,哎喲喲,疼死我了!」

一看鄒士瑛的樣子,文瓊就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文瓊微微地一笑,故意說道︰「鄒士瑛,我又不是醫生,你和我說牙疼有什麼用呢?」

鄒士瑛皺著眉頭,一副無比痛苦的樣子︰「報告老師,我想出去找一顆止疼的草。」

文瓊故作驚訝地說︰「怎麼這麼巧,我正想提問你呢!還需要堅持一會兒,等你回答完我的提問再說吧!」

鄒士瑛說︰「實在堅持不住了,再堅持就要疼出人命來了。」

文瓊淡然一笑︰「算了吧,鄒士瑛,牙疼不是病,從來就沒有因為牙疼死人的,你還是準備回答我的提問吧!」

鄒士瑛見假裝牙疼也沒能逃掉提問,甚感失望,早知如此,還裝什麼裝呀!白白地把自己的牙齒詛咒了一頓!

「鄒士瑛,請……」

「等、等一等,老、老師。」鄒士瑛打斷文瓊的話說。

「又怎麼了?」文瓊問。

「老、老師,你能不能提問一道保證題?」

「什麼是保證題?」文瓊不解地問。

「就、就是保證答對的題,即使我答錯了,也是對的那種題。」

文瓊把眼楮一斜︰「廢什麼話呀,那還叫提問嗎?可是,你憑什麼要我給你提保證題?」

鄒士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憑你要用宰牛刀自刎,我奮勇救你的那件事,一條人命換一道保證題,行嗎?」

文瓊想,昨天,如果沒有鄒士瑛出面,自己架在脖子上的宰牛刀還真沒有理由停下來。如果宰牛刀停不下來,那麼,自己就真地謝罪于天下了,盡管她當時是真地這麼想的,可是,鄒士瑛的出場,既解救下來了她,又保證了制度的威然不可侵犯,可以說,是一個較好的變通,從這一點上講,給他提一道保證題也不為過。這些日子以來,鄒士瑛卑躬屈膝地討好她,讓文瓊對她的敵意消減了不少,昨天,鄒士瑛英雄救美的行為,又讓文瓊的內心產生了一點小感動,可是,有彭頭和勾面在場,應該如何巧妙地處理鄒士瑛提出的要求而又不被認為是存有私心呢?

文瓊的猶豫和沉默不語,讓鄒士瑛產生了誤解,鄒士瑛自豪地認為,文瓊是被他昨天的行為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出于這種想法,鄒士瑛十分謙虛地說︰「其實,小姑女乃女乃,你也別太過于激動,昨天,在奪下你的宰牛刀的時候,我是存有一點私心的。」

「一點私心?」文瓊驚奇地問。

鄒士瑛說︰「當時,我擔心,如果你真地自刎而死,你是我家的媳婦,給你下葬,還不得花我家的銀子呀!」

聞听此言,文瓊柳眉倒豎,怒罵道︰「好你個賭鬼,我還以為你安的是什麼好心,真沒有想到,你不僅嗜賭如命,而且還財迷心竅!花你們家的銀子,虧你說得出口,你們家有什麼銀子?你們家的銀子還不早就被你賭得一干二淨,你現在的這點家產,還不是本小姑女乃女乃來到以後拼死拼活地掙來的?你想要保證題,牆上掛門簾——沒門,連縫也沒有,今天,我非給你個非保證題不可,讓你永遠也答不對……」

文瓊滔滔不絕地發泄著心中無限的憤怒。

鄒士瑛掄起來兩只巴掌,左右開弓,「啪啪啪」地打在自己的臉上,一邊打一邊絕望地說︰「我打爛這張臭 ,我打爛這張臭 ,這下全完了!多少日子的裝狗裝貓,天賜機緣的英雄救美,全被這張臭 放出來的一個臭屁給臭砸了!這回可是真正地玩完了,鄒士瑛呀鄒士瑛,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世呀……」

彭頭看到文瓊對鄒士瑛恨之入骨的樣子,心中重新燃燒起了希望之火。這次,他也不再後悔「那天晚上去追她,幸虧沒有成功」了,而是在心中暗說︰「嘻嘻,這回兒,我彭咸魚可就要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取本收利嘍!」

勾面看見文瓊恨不得將鄒士瑛生吞活剝的樣子,心中思量︰好你個賭鬼,你這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回你可是硬生生地把煮熟的母鴨子給逼活了,逼得母鴨子微笑著投向了我勾面的懷抱。

為了提升一下自己在文瓊心中的形象,彭頭涎著笑臉對文瓊說︰「小姑女乃女乃,你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勾面也不甘落後,他滿臉堆笑地對文瓊說︰「小姑女乃女乃,君子不和牛治氣,和這種心里只有錢,沒有感情的人沒有生氣的必要。」

彭頭說︰「小姑女乃女乃,轉移一下注意力,忘掉眼前的不快,也許心情會好起來的,現在,你接著給我們上課吧。」

勾面說︰「是呀,我們還很想听你講的獸語課呢!你講出來的獸語學什麼像什麼,我愛听極了。」

彭頭和勾面的提醒,使文瓊想起了做為一位老師的職責,她放棄個人恩怨,重新將自己定位到課堂上來。

文瓊清理了一下思路說︰「現在繼續上課,鄒士瑛站起來回答問題!」

鄒士瑛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

文瓊面若冷霜地說︰「發一下‘噢’元音。」

鄒士瑛低著頭,默不作聲,可以看得出來,他正為剛才的失誤追悔不已。

文瓊大聲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鄒士瑛膽戰心驚地說︰「小、小姑女乃女乃,我、我沒啞巴。」

文瓊大聲喊道︰「沒啞巴怎麼不回答問題?」

鄒士瑛低聲下氣地說︰「你提的這道題,是保證題還是非保證題?」

「什麼都不是,是客觀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文瓊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那我就放心了。」

「快回答!」文瓊催促道。

鄒士瑛整理了一下各發音器官,開始發「噢」元音︰「噢,噢,噢噢,噢噢噢。」

文瓊點著頭說︰「不錯,接著練習,直到我叫你停下來為止。」

鄒士瑛無奈,只得按照文瓊的要求,像一只狗一樣,「噢,噢,噢噢,噢噢噢」地不住地叫喚起來。

彭頭悄悄地對勾面說︰「報復無處不在呀!」

勾面面露喜色地說︰「有他丫挺熬的。」

畢竟,人的發音器官與狗的發音器官並不完全一致,不到半個時辰,鄒士瑛的嗓子就吃緊了,發出來的狗叫聲有些沙啞,可是,文瓊沒有叫他停住,他不敢停。現在,他還沒有將賭輸的全部家產賭贏回來,還屬于戴罪勞改,敢有什麼怨言嗎?

正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從院子里傳了進來︰「懲罰學生要適可而止,起到教育作用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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