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瓊給自己改名叫蕭元寶,駝背老人不無討好地說︰「蕭元寶,這個名字好,我經常做夢都想得到元寶,現在,我終于有元寶了,從此以後,蕭元寶就是我的合法名字了,誰也不許搶喲,這可是俺小姑女乃女乃賞賜給我的元寶!」
駝背老人的話,說得大家開懷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文瓊大聲喊道︰「蕭元寶!」
所有人的腦袋都在脖子上轉來轉去,尋找著文瓊所喊的蕭元寶,也包括駝背老人。
還是勾面機靈,他一推駝背老人說︰「看什麼看,喊的就是你!」
駝背老人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小姑女乃女乃喊的就是自己呀!這初次換名,還真不習慣呢!
文瓊見駝背老人好久沒有回答,又大聲地喊了一遍︰「蕭元寶!」
「到!」駝背老人答道。
「你有多高?」文瓊問。
駝背老人「咕嚕」著兩只大眼楮,不明白文瓊為什麼要這樣問。
文瓊看到駝背老人心有疑慮,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就解釋說︰「問你身高的目的是為了以後好給你訂做床鋪和衣服,沒有別的意思。」
駝背老人明白過來了,他響亮地回答︰「淨高一米四,毛高一米八。」
這回,又輪到文瓊不明白了︰「怎麼一個人的身上出現了兩個身高?」
看到文瓊疑惑的樣子,駝背老人解釋說︰「淨高是我的垂直高度,毛高是將我的駝背拉直以後量出來的長度。」
「原來如此!」文瓊心中暗暗地笑道,「這麼說來,駝背老人的駝背佔據了他四十厘米的淨高呀!」
過了一會兒,文瓊又大聲喊道︰「蕭元寶!」
「到!」駝背老人答道。
文瓊說︰「鑒于目前住房十分困難和緊張,特安排你在正茅屋門口的西邊睡覺,你有沒有意見?」
蕭元寶將駝背一挺,說︰「沒有意見。」
安排完蕭元寶,文瓊又喊道︰「紅柳!」
「在!」紅柳答道。
「讓你的大女兒婷婷陪著我睡,你帶著你的小女兒玉麗睡西邊茅屋中最南邊的那張床,有意見沒有?」
「沒有。」紅柳高興地回答。
「小、小姑女乃女乃,你還沒有給我們安排呢!」看到文瓊將蕭元寶一家安頓好了,一位長著雞胸的老頭走到文瓊的面前說。
文瓊微笑著問︰「老伯,你貴姓,今年多大了?」
雞胸老頭回答說︰「我姓金,叫金雞胸,今年五十六歲了。」
「你為什麼取了個金雞胸的名字?」文瓊總是先對人家的名字感興趣。
雞胸老頭痛痛快快地回答說︰「我娘生下我來的時候,我就是雞胸,我爹姓金,所以金雞胸這個名字就非我莫屬了,別人想侵權,也是名不副實!」
文瓊微微一笑,心想︰你這「名副其實」來得也夠不容易的了,你娘生你生到雞胸這一段時,若是沒有一股強大的爆發力,非被卡殼不可,僅這一爆發力,你娘不死也得扒層皮。
雞胸老頭看見文瓊的兩只眼楮一直盯著自己的雞胸,知道她是對自己的雞胸很感興趣,于是,就拍著胸脯說︰「別看雞胸不好,雞胸可是一個大元寶,小姑女乃女乃,你給我改名就叫金元寶好了。」
文瓊笑著問道︰「你的雞胸就有那麼珍貴嗎?」
雞胸老頭解釋說︰「小姑女乃女乃你有所不知,我們的家鄉在北部邊疆一帶,幾十年來,烽火連天,戰亂不斷,一會兒是虎國打過來,殺人放火搶耕牛,一會兒是狼國打過來,搶男霸女奪糧食。為了應對戰爭,朝廷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征兵,北部邊疆一帶的村莊,凡是比槍高的男丁都被強行拉去服兵役。一場戰爭下來,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導致北部邊疆一帶十室九空,人煙稀少,唯有像我和蕭元寶這樣的畸形身材,不管是哪一個國家的兵來都不願意搶,也懶得或者不願用刀槍殺,這才使得我們苟延殘喘到幾天。小姑女乃女乃,你想想,如果沒有我的雞胸,我能躲得了上戰場嗎?能躲得了戰死沙場嗎?你說,我這雞胸是不是比元寶還珍貴?」
戰亂不斷,百姓流離,水深火熱,國家邊疆動蕩不安,異族入侵殺伐擄掠……這一些,讓文瓊覺得心潮起伏,熱血沸騰,心中不免想要有一番極大的做為。
可是,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眼下,還有一些瑣事、俗事在等待著自己去處理呢!
雞胸老頭繼續說︰「其實,我並非怕死,我之所以苟且偷生,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可愛的孩子們。」
雞胸老頭一邊說一邊扯過來一位少婦說︰「這是我的親閨女,名叫碧雪,今年三十一歲,丈夫從軍,一去五年,杳無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帶著兩個不大不小的孩子,整天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尋死覓活,你說說,如果我不管的話,還有誰管?」
文瓊用極為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碧雪,點了點頭。
然後,雞胸老頭又一手拉著一個小男孩,走到文瓊的面前說︰「小姑女乃女乃,這是我的兩個外甥,大的叫大猛,今年十二歲,小的叫莎莎,今年五歲。大猛和莎莎,快給小姑女乃女乃叩頭問好!」
大猛和莎莎听到老爺發話,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給小姑女乃女乃請安!」
文瓊立即彎腰拉起來兩個孩子說︰「快起來,快起來,真是兩個懂事的好孩子。」
大猛和莎莎從地上站起來以後,倒退著到後邊站住,默不作聲。
雞胸老頭對北部邊疆戰亂不斷的狀況的描述,影響了文瓊的心情,使得文瓊的心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也影響了文瓊給人更名改姓的興致。
正當文瓊想要繞過這一關去的時候,卻听到雞胸老頭說︰「小姑女乃女乃,你也給我更改一下名字吧,我一生多災多難,可能與我的金雞胸這個名字有關,小姑女乃女乃,我求求你,給我更改一下名字吧,借著你改名的福氣,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小姑女乃女乃,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遭受兩個雞胸的痛苦,是嗎?至少你可以把我名字中的雞胸給去掉。」
文瓊萬萬沒有想到,她改名的這點本領還會有人欣賞,還會有人求著她給更換名字!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如果再加以推辭,那就顯得太過于虛偽了。
文瓊略帶感激地對雞胸老頭說︰「既然金老伯有此願望和要求,本小姑女乃女乃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豈敢豈敢!」雞胸老頭謙遜地說。
文瓊上下打量了一番雞胸老頭說︰「我看金老伯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心懷撫養子女成才報國之志,你就取名叫金大志吧!」
雞胸老頭聞听此言,夸贊道︰「好名!小姑女乃女乃起的姓名,果然不同凡響,借小姑女乃女乃的福澤,今後,我一定加倍努力,將大猛和莎莎撫養成棟梁之才,為我大龍帝國的保境安民增磚添瓦!」
「金大志!」文瓊大聲喊道。
「到!」剛剛訴說完感激之情的雞胸老頭連忙答道。
文瓊一臉嚴肅地說︰「現在,本小姑女乃女乃特將正茅屋門口的東邊屋檐下做為你睡覺的地方,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金大志滿意地回答。
「碧雪?」文瓊喊道。
「碧雪在!」
文瓊說︰「安排你到西茅屋中間的床鋪上睡覺,安排大猛和莎莎到西茅屋北邊的床鋪上睡覺,你有沒有意見?」
碧雪高興地回答︰「沒有意見,多謝小姑女乃女乃。」
「彭頭、勾面?」文瓊喊道。
「在!」彭頭和勾面齊聲答道。
文瓊說︰「因房屋緊張,現遵從你倆的意願,仍舊回到鍋棚的草堆中睡覺,同時,對你倆熱情助人的高尚品質給予口頭大聲表揚!」
文瓊說完,端正了一下姿勢,清理了一下嗓子,大聲地說︰「表——揚——」
文瓊的口頭大聲表揚,令彭頭和勾面的心里比吃了蜜還甜,兩個人張著大口「嘻嘻」「嘿嘿」地笑個不停。
「鄒士瑛?」文瓊喊道。
「在!」鄒士瑛答道。
文瓊說︰「按照你的要求,從今往後,你仍舊回到大門口睡覺,同時,任命你為警衛組的組長,指揮和管理好小黑狗,將警衛工作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你有意見沒有?」
「沒有。」鄒士瑛響亮地回答。
文瓊接著說︰「今天,你有兩件事情值得大力肯定,一是先人後己,主動讓出溫暖的床鋪到寒冷的大門口睡覺,二是主動到農田查看谷種的出苗情況,並對發現的問題及時地做了匯報。為了表彰你以上的可貴行為,特給予你口頭高聲表揚!」
文瓊說完,將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到嘴上,高聲喊道︰「表——揚——」
鄒士瑛激動地說︰「多謝你的口頭高聲表揚,今後,我一定以此次口頭高聲表揚為契機,多做有益于他人的工作,絕不辜負小姑女乃女乃的殷切期望。」
文瓊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八名逃難人員安排好之後,這才有時間考慮如何解決谷種不出苗的問題,雖然解救龍兄之事也同等重要,但因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因此,也只能靠後安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