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刻,文瓊在心中已經原諒了四黑龍,四黑龍粗心大意,行事粗魯,那是它的本性使然,不是有意而為,做為聰明的人類都有過錯,何況是龍呢!
于是,文瓊就直截了當地對四黑龍說︰「你一個身高體壯的大男人,背著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別人看見了會怎麼說?怎麼看?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四黑龍不明白了︰「就說是我背著你唄!哪里來的那麼多的‘怎麼’?」
剛才還說四黑龍笨,自己笨的也夠可以,四黑龍是龍,龍有龍的規範,它們怎麼可能理解的了人世間諸多的做作的繁文縟節。想至此處,文瓊說道︰「我們人類不同于你們龍族,是受許許多多的倫理道德約束的。」
四黑龍眨巴著眼楮問道︰「什麼是倫理道德,比縛龍索還要結實嗎?」
文瓊輕輕地一笑,說道︰「是的,比縛龍索還要結實!」
「你們人類形微力薄,弄這麼結實的倫理道德做什麼?」四黑龍對人類的一些事情感到很是新奇。
「這個……問題嗎——我、我也說不清楚?」文瓊確實不知道,人類為何要自己將自己束縛的結結實實。
看到文瓊回答不上來,四黑龍撇了撇嘴,一副很是瞧不起的樣子。
為了擺月兌尷尬,文瓊轉變話題說︰「現在,咱們先不討論這些問題,還是抓緊時間見到你父王再說。」
四黑龍一臉不滿的神情說道︰「怎麼見?你走路那麼慢,還不想讓我背!」
文瓊用手指頂著下頜,思考了一下,笑對四黑龍說道︰「如果我們在天上走的話,人們就會看不到我們了。」
「在天上走,你是說讓我背著你在天上走?」四黑龍似乎沒有听清楚文瓊的話,又故意地求證了一下。
「是的,我就是這麼想的。」文瓊回答說。
「可、可是,我不會在天上走呀?」四黑龍為難地說。
文瓊佯裝生氣地說道︰「瞎話!是龍都會飛天,你敢說你不會上天?」
四黑龍說︰「我會飛天,不過,如果是幻化的人形,就不能上天了。」
文瓊輕描淡寫地說︰「你變化過來不就行了嗎?你現出真身,讓我騎在你的上面,‘嗖’地一下,不就到達東海了嗎?」
四黑龍說︰「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樣嗎?可是……」
「可是什麼?」文瓊緊盯著四黑龍問道。
「父王有令,不經過它的允許,不準我現出真身。」四黑龍答道。
「為什麼?」文瓊不明白了,難道這些龍們,連變幻身形也需要得到老龍王的批準?
四黑龍老實地回答︰「父王這樣做的目的,是怕招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畢竟,大海才是我們龍族真正的家,只有在家里才有我們的自由。」
仔細一想,老龍王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現在,文瓊急需要見到老龍王,急需要和它商討一下解救大金龍的問題,如果不讓四黑龍現身,就不能及時地帶著她到達東海,就不能及時地將大金龍解救出來。
怎麼辦?
為今之計,還是在四黑龍的身上做工作。于是,文瓊就將目前的情形向四黑龍說了。
四黑龍听後,搔著頭皮說道︰「是應該抓緊趕到東海邊,可是,父王的命令我可是不敢違抗呀!」
文瓊跺著腳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命令命令的。」
四黑龍膽怯地說道︰「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不敢違抗父王的命令呀!」
「哼」的一聲,文瓊氣得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四黑龍。
看到文瓊焦急無比的樣子,四黑龍說道︰「文瓊姑娘,要不這樣吧,我回到東海,請示一下父王,如果它允許我現出真身馱你,我就趕緊回來馱你,這點路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是不會耽誤時間的,你只是稍後片刻而已。」
從表面上看,四黑龍的這個主意,應該說是比較可取的,既考慮了老龍王的命令,又考慮了事情的緊急,可以說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可是,這里面也有幾個不可取的地方,一是萬一找不到老龍王怎麼辦?二是找到了老龍王,老龍王不允許怎麼辦?三是在四黑龍來回的路上遇到了不可預料的阻礙怎麼辦?一上三條,均須考慮。因此,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不讓四黑龍回東海請示,而是現在乘上就走。這樣做,還需要做通四黑龍的思想工作。
文瓊說︰「四黑龍,你不要回東海請示了,時間緊急,不可延誤,你還是趕緊現出真身吧!」
「這個……」四黑龍猶豫了。
看透了四黑龍猶豫的原因,文瓊對癥下藥地說︰「你別這個那個的了,事情緊急,出了問題我負責。」
「你……」四黑龍緊盯著文瓊的眼楮說。
「我怎麼了?你難道不相信我嗎?老龍王如果不給我這個面子,我就……」「扒它的龍皮」這後半句話文瓊沒說出來,她怕四黑龍听了受不了。
「可是,我去請示,一來一回並不浪費多少時間呀?」四黑龍分辯道。
文瓊搭拉著眼皮說︰「耽誤一點也是耽誤,現在的情況是一點也不能耽誤。」
「這……」四黑龍以前的信念有所動搖。
文瓊趁機加大攻心力度︰「常言道,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外面的情況在隨時隨地的發生變化,在外的將兵可以根據形勢的變化及時地調整應對措施,而不比拘泥于既定的命令。現在,你如果這樣做了,回去之後,你父王一定會夸你會辦事,一定會重重地賞你。同時,我也會在一旁向你的父王說好話,到時候,你就會得到你父王的賞識和重用!」
四黑龍默默地听著,沒有說話,看的出來,心有所動。
文瓊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這樣做,而是墨守陳規,屁大的事也要向父王請示,你的父王一定會很瞧不起你,而且,如果你耽誤了營救大金龍這件大事,你的父王一定會怪罪于你,到時候,你就會失去你在你父王心中的地位。這件事情,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吧!」
「可……可是,如果我違抗了父王的命令,父王要是怪罪下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呀!」四黑龍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
「你盡管放心,你做了這件事情,你的父王不僅不怪罪,而且還會嘉獎你,假如怪罪的話,你就往我的身上一推,一切由我來解決!」
心中的顧慮完全取消,四黑龍點了點頭。
緊接著,四黑龍慢慢地彎下腰,將身體伏在了草叢中。
「啪啦——」一陣氣浪猛地襲來,文瓊的身子歪了幾歪,晃了幾晃,這才沒有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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