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愛著我 若你愛著我 第十頁

作者 ︰ 綠樞

晚上,蘇子悅和江翊躺在床上,她枕在他的手臂上。過去再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但他們仍舊顯得別扭,哪怕努力的平衡著這種別扭,試著讓氣氛不那麼壓抑。大概是知道彼此的關系不同了,就算過去是男女朋友關系,卻仍舊差一步,現在這一步進了,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心情來適應。

蘇子悅也感到氣氛很僵硬,轉念又想到,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們現在會如何呢?他依舊和以前差不多吧,在合適的時候找一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然後生子。而她呢?也會找一個合適的人,那個男人她不用多麼喜歡,只要不討厭就行了,然後結婚生子。于是他們就各自有了不同的人生,再沒有半點關聯。她不由得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這個孩子帶來的東西挺神奇,讓她和他再有了聯系,在她提出分手的時候,就想過了,一定不要和他再有半點的糾纏。

可因為這個孩子,一切都改變了。

她沒有感到遺憾或者惆悵,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和江翊也都做出了決定,那很多想法就並沒有任何意義,她也很想和他說說話。

她偏著頭去看他,其實他的側臉很好看,真正的精致無比,而且他的長相雖然很英俊,卻不會讓人感覺虛假,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感覺。他也感覺到她專注的目光,向她看過來。

「你……有初戀吧?」她用疑問的語氣問出來,很快就覺得自己用錯了語氣,不該這樣,明明應該是陳述語才對。

江翊完全忽略了她小小的糾結,只是看著她,臉上沒有多出來什麼神色,對她為何會如此問也沒有感到半點好奇。

「你會不會常常想起她?」她莫名的問出這個問題,卻是笑眯眯的看他。

「你會嗎?」江翊反問她。

她思索了幾秒,老實回答,「不會。」

他笑了,被她壓在頭下面的手輕輕的揉著她的頭發,不知道是對這個回答表示滿意還是什麼。很快她就覺得自己吃虧了,明明是她在問著他問題,怎麼就變成了他問自己,並且她還乖乖的去回答了。

她看他良久,「如果你再次踫到你的初戀呢?你覺得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沒有想過。」

「那你就假設一下。」

「這個假設也不成立,不會有那種可能。」江翊快速的否掉。

她明顯的不滿意,並且嚴重懷疑他這是在敷衍,是不願意告訴她。她正想著如何逼他說出真心話,比如——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得增加彼此之間的信任感,得誠實回答對方的問題。

她想出來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听見他略帶笑意的聲音,「我的假設是不能成立了,但如果你的假設能成立,我倒可以為你出個主意。」

她挑了一下眉。

「你可以把我帶去,嗯,對方就自慚形穢了……」

她愣了幾秒,才發現他這是在夸獎他自己,不覺搖頭,「你怎麼能這麼自戀……」

江翊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模模她的臉,「睡了,乖。」

她原本還想說什麼,可那個乖字,很好的安撫了她,讓她沉默下來,躺在他身邊,安心的閉上眼楮。

並且她覺得,江翊為她提出的建議其實挺不錯,把江翊這號人帶去,就算不能讓對方多自卑,也不會讓自己感到不舒服,畢竟她過得很好,而對方卻未必。她這才發現,自從她當初和方文城分手後,她真的從未關注過方文城和夏語婷的消息,無論是刻意還是無意,她都不曾花半點心思在那樣的人身上。

她側了側身,把手放到了江翊的身上,抱著他睡。

江翊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根本不適應這樣的睡姿,他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那時候他們都是一人睡一邊,于是不知道她還有抱著人睡的習慣,但也沒有將她的手拿開,而是想著自己以後是不是得慢慢適應她的這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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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江翊給家里打電話回去,他這幾周有些事需要處理,應該都不會回江家別墅了。他的父母听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位老人早已經對這個兒子十二萬分的放心,哪怕是他的行為完全不可理解,仍舊會尊重他的做法。只是江翊掛了電話後,有那麼點內疚了,既然他已經決定好要蘇子悅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這種大事就該告訴父母,但一想到蘇子悅說的兩個月時間,又覺得等兩個月似乎也沒什麼。只是他不太懂女人,他的妹妹當初結婚十分迅速,原因是楊紫欣害怕肚子隆起後穿婚紗不好看,堅持要趁肚子還小時快點辦婚禮,而蘇子悅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他想得很簡單,既然都決定好了會和這個女人生兒育女,那麼他這輩子也就是這個女人了,由此他們之間多花點時間了解彼此也是應該的。就像這幾天,他就發現了她的某些小習慣,如果她哪里撞到或者磕到了,她不會叫疼,只會用手捏傷處,仿佛這樣能刺激傷處不再繼續疼了似的。她看見老鼠和蟑螂什麼的東西也不會尖叫,並且會十分淡定。依她自己的說辭,那些可怕的東西只要不是太靠近她,她就不會害怕,如果真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她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似乎也會有趣起來了。

周末,他不用去上班,蘇子悅認為他們就呆在家,實在在太浪費時間的行為,于是就建議他們可以一起去爬山。

她也是听人說的,出了這個小區,一直沿著某條路走,直走,就可以到達一座山,她想去那里看看。

江翊覺得帶她出去走走也好,于是接受了這個建議。

只是當他們真的走到那條道路上時,前面依舊是樓房建築,江翊忍不住開口了,「真的是一直直走?」

蘇子悅很是堅定的點點頭,半響後,又不太確定了,「應該是吧?」

江翊看著她糾結的樣子,笑著搖搖頭,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揉著她的頭,他怎麼就覺得她表現出來的小迷糊那麼可愛。這仿佛屬于她溫順外表下隱藏著的另一種性格,只是一般時候不怎麼表現,可他知道了,于是帶著一種隱秘的欣喜。

就算路走錯了,也沒有關系,道路兩邊都是花壇,看看花也是不錯,何況他只是想陪她出來走走,去哪里都無所謂。

蘇子悅還是記得那些人說起那個山時是說的直走,「我們再走看看,說不定就在前面。」

他頷首,讓她走在自己的左邊,太陽升起,陽光明媚,只是走在陽光下,開始時能用沐浴二字,一會兒後就只能用曬來形容了。他的身體,很好的為她遮擋了部分光。

他們越往前走,就越是偏,倒不是說真的很偏,房屋建築都不少,只是周邊的道路很寬,可車很少,那些紅綠燈就像只是擺設。

蘇子悅已經看到了在一片綠油油的山間,有一棟塔,「就是那里,我們沒有走錯。」

她突然欣喜起來。

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就為了去爬山,江翊搖搖頭,又看著她瘦小的身體,第一個念頭是,她走到山腳時就累到不行了,還怎麼爬上去?

可他遠遠低估了她的體力,到了山腳後,她很是感興趣,還要走陡峭的小路,江翊只能跟在她身後,她對他在她身後十分滿意,「如果我踩滑了,你還可以把我接住。」

「你就不會想到,你滑下來,我一時不注意,我們一起滾下去?」

蘇子悅覺得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想了一會兒,「那我走左邊,你走右邊,我滾下來就不會害到你了。」

「你就不怕去害到別人?」

蘇子悅也覺得是個問題,陡峭的階梯上有不少和他們一樣的人,「那該怎麼辦?」

「算了。」江翊嘆了一口氣,「我走你身後,你就只禍害我就好了。」

蘇子悅停下腳步,看向他的眼楮微微閃動著。石階兩邊有著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花草有著強盛的生命力,正對陽光燦爛綻放,她就站在路中央,眼楮直直的看著他,硬是將這些綻放的花朵比了下去。

她的氣質發生了改變,過去她在環境中似乎能融進去,現在卻月兌離而出,身上有了靈動的色彩,讓他對上她的目光微微發灼。

後面有人已經走到了這里,他們分別站到右邊,讓別人先走。

蘇子悅的手扯著自己的衣角,半響才又開口,「那我努力好好走路,不禍害你。」

江翊點了下頭,「我不勝感激。」

她似乎開心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濃烈起來,就像今天的陽光那麼明媚。這樣的蘇子悅,讓江翊有些感覺,過去的那個蘇子悅,他認識太過淺薄了,她也有這樣小女孩的純真笑容和性格。

這無端的讓他想到,他們果真是差了六歲的人。

而且蘇子悅表現出來的小習慣也越發多了起來,別人累了,是想要休息,並且走得慢一些,她是越累越走得快,依照她的邏輯來說就是快點爬上去了,就可以馬上休息了,並且看著這麼陡峭的石階,她只想快點走完,一點也不想停在半路,那感覺會不舒服。

等到了山頂,江翊快速的扶住她,他的動作有些急切,反倒讓她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他,隨即心跳有些失律,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的緣故。

他只是突然聯想到他第一次送她回家時,她腳崴了,那時她只是一個人,卻仍舊狠狠在地上跺了幾下,然後假裝沒事兒的去招出租車。她喜歡逞強,哪怕是面對著她自己的時候,把害怕和疼痛,都隱藏在心底,原因他不清楚,卻知道她已經形成了習慣。就如同,她走到山腳時,腳肯定已經酸軟了,她卻強迫著自己這麼快速的爬完這麼多階梯,就算她真的做完了這一切,可她滿臉的汗水和急切的呼吸,仍舊出賣了她,她做得並不輕松,甚至有些吃力,只是她的行為讓人以為她可以很輕松的完成這一切。

「怎麼了?」她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江翊伸出手,去擦她額頭上冒出的一顆顆汗水,「不應該走得那麼急……」

「我沒什麼,我……」

他已經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是一個人。」

她立即啞了口,發現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了。大概也想到,是因為她現在確實看起來很累,又听人說孩子在肚子里的前幾個月其實很危險,就像很多明星在孩子未滿三個月是怎麼都不肯公布,這個時候的胎兒最是脆弱。

他的擔心直接顯示在臉上,絲毫沒有避諱的打算。蘇子悅有些明白了,他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很多的改變,只是心中暗嘆,這也只是因為孩子的關系。

「我真的沒事。」她沖他笑笑,有些發紅的臉紅撲撲的,只是還是顯得柔弱了幾分。

她很瘦,真的很瘦,完全看不出是個孕婦。

江翊突然有幾分無力感了,也不讓她繼續走,而是拉著她讓她去休息,因為山路陡峭,她走得急切,現在還是在喘氣。這里沒有專門的座位,大家都就地而坐,也沒有感到絲毫不妥。蘇子悅拿出紙鋪在地上,這才和江翊一起坐下。他們面對的是一大片的桑樹,不知道是否是專門種植,桑樹有著青澀的桑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成熟。她記得好像看到很多地方已經在賣桑葚了,但現在這樣看起來,似乎還沒到桑葚成熟的時日。她挺想吃桑葚,只是想到那些售賣的桑葚是別人用手摘下,並且不知道被多少人模過,立即便沒有買的*了。

她一向不用休息多久,這樣就地而坐也許久沒有坐過,心情好了很多,「真希望哪天可以親自去摘桑葚,那一定很有趣。」

江翊見她面容平和,沒有剛才的急喘了,神色也跟著好了起來。他剛才看見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著實很懊惱,覺得似乎不該听從她的意見來這里,她本身就瘦,雖然覺得懷孕是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的事,似乎不用過分擔憂,可她這樣的身體,真讓他覺得很難承擔起一個孩子。現在看她精神好轉,擔憂也減少了,「再等半個月吧,我陪你去。」

她很是驚喜的看他,點頭,卻不問為什麼。

江翊只是算了算時間,似乎听說過,五一的時候很多孩子會摘桑葚來吃,那桑葚成熟應該就在五月份吧,現在才四月份,等半個月應該差不多。

蘇子悅算是愛流汗的那一類人,此刻坐下休息,後背薄薄的汗水冷卻,冰冰涼涼的,甚至有幾分舒適之感。她歪過頭,看向另一邊,發現有些人繼續往上走,那里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頂點了,因為那里完全沒有坐的地方,上去的人不多。她看到從那上面下來的人,手上都拿著水或者雪糕時,立即有些饞了。

她立即站起來,下意識的用手拍拍**,「我們也上去看看吧?」

江翊隨著她站起來,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虛弱,眼里似乎也有著濃厚的笑意,心里的擔心也逐漸消散,點了點頭。

蘇子悅走在前面,她走得有些急,讓身後的江翊忍不住用手拉了拉她,「慢一點。」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這話,蘇子悅有些不解他的態度,總歸卻是慢了一些。他們一同走上去,發現上面就是很遠很遠就能看到的塔,只是可惜了,這塔唯一的功能竟然是被當做了商店,有種說不出來的搞笑感。很多人都圍在冰櫃前,一邊拿出錢,一邊拿著東西。

蘇子悅不想去擠,可等了一會兒立即發現了問題,她等著的時候,會有人持續上前,于是也不待在一邊了,歪頭看他,「你要吃雪糕嗎?」

她問得很純粹,江翊嘴角微動,「不用。」

他不喜歡吃甜食,這種不喜歡包含任何甜味的食物。

她撇了下嘴,便去買自己想吃的雪糕了,價格可真貴,比一般的地方貴兩倍了,但這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她還很好心的為他買了一瓶礦泉水。

江翊接過礦泉水,看著她的雙手各拿著一支雪糕,原本想說什麼,但她吃著雪糕的模樣滿足又愉悅,要說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了。

他們又慢慢走下去,向另一邊前行。這里的地勢不算高,所謂的山頂也不高,可規模卻比較大。江翊發現,她吃得還真快,他只是晃眼間,她竟然已經將兩支雪糕都吃完了,並且臉上還有幾分遺憾。

另一邊的地方人更多,有一大片的涼亭,于是亭子下面坐著各種各樣的人。蘇子悅正找著地方坐下,卻听見一對男女正在談論如今的電影業如何如何的滑坡,各位名導的電影也一部不如一部。那男人講著著名導演張藝謀與張偉平之間的矛盾,張藝謀如今已經離開了張偉平,因為跟著張偉平期間,電影一部不如一部。蘇子悅想到自己看見的八卦,那對合伙人分開不是因為十三釵那部電影嗎?想著就覺得那男人根本不了解真相,可轉念又想,也許自己也不了解真相。

涼亭旁邊有個小廟,不負眾望,它又是個商店。蘇子悅很是興奮的就要往那邊跑。

江翊涼涼的站在她後面,「回來。」

蘇子悅轉過頭,就見他把礦泉水遞給自己,她不接,還是想吃雪糕,那冰冰涼涼的感覺穿過喉嚨,那感覺要不要那麼爽。

江翊卻很是固執的看著她,剛才她連吃兩支雪糕,已經超過了他的底線了。

蘇子悅堅持了一會兒,最終沒骨氣的接過礦泉水,隨著江翊一起去找坐的地方。

他們剛坐下不久,一個帶著花環的小女孩就從他們身邊走過,小女孩很可愛,而跟隨小女孩花環而來的蜜蜂就不那麼可愛了,偏偏這只蜜蜂並未跟隨小女孩一同離開,而是留在了他們身邊。蘇子悅一邊喝水,一邊觀察著那只蜜蜂,有些壞心的想如果能蟄他的話,真好奇他的反應。但那只蜜蜂在他身邊飛啊飛,飛啊飛,飛了好一會兒後竟然向她撲來。她立即起身,用礦泉水瓶子當盾牌,還真打了那蜜蜂一下。

蜜蜂大概受傷了,于是往另一邊飛走了。人果然不能夠有壞心,剛才那瞬間,她還真被嚇到了。

她回過神來時,就看見他正打量著自己,臉上的笑意很淺,卻能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錯。

「看什麼?」

「你肩上的東西……」

她立即愣住了,身體也僵硬起來,連看都不敢看自己肩膀上有什麼東西。江翊臉上的笑意彌漫,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肩,「騙你的。」

她將就著礦泉水瓶子就打了他一下,「真壞。」

他笑,也不反駁。蘇子悅坐下沒有多久,便覺得有些無趣,見他是真不會讓她去買那些冰冰涼涼的水和雪糕了,只好認命的轉移自己注意力,她決定自己給自己做個花環。這里材料眾多,到處都是花花草草,于是做起來相當容易。

江翊手上拿著她扔過來的礦泉水,看著她去摘著各種小花,然後纏在她已經做好的環上。她蹲在花叢之中,發絲飛揚,嬌艷明媚,讓他平靜的心也動了一下。花環很快就做好了,她直接戴在了自己頭上,轉過頭看他,「給我照幾張相。」

他把礦泉水放到一邊,拿出手機,按照她的要求拍了幾張。

他不是喜歡拍照的人,她也不是。但蘇子悅今天心情不錯,于是也拉著他非要自拍一張,江翊躲了很久,卻還是被她給纏住了,于是勉強的拍了一張。

陽光依舊明媚,江翊拖著她準備下山了。蘇子悅正看著他手機里的幾張圖,連路也不看,江翊只能牽起她的一只手,怕她會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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