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愛著我 若你愛著我 第三十一頁

作者 ︰ 綠樞

蘇子悅沒有出門,她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她知道爺爺這是把她軟禁在家了,並且不讓她同外界有聯系,她表現得挺平靜,也很淡然。甚至在爺爺回來時,她還會與爺爺說笑,只是爺爺對她不怎麼理睬。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江翊有沒有給自己打來電話,但她並不擔心這個,以他的為人,應該會察覺到不妥。

除開不能玩手機和踫電腦,生活還算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她能感覺到,爺爺的壓力很大。她說不清楚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心情,爺爺這麼做,她完全可以理解,爺爺一早就曾說過他的態度,公司的事與她無關,也與她的人生無關,這話不只是說說而已。只是她有些不懂,爺爺為何就如此認定她與江翊在一起,只是為了公司?她不得不往另一個方面去想問題,爺爺對江翊有著不滿,只是這種不滿,她不清楚來自于哪里。

晚上,她和爺爺一同吃飯,吃過飯,爺爺並未像往常那般去二樓的書房,而是仍舊坐著,蘇子悅立即擺正了姿態,知道爺爺這是又有話和自己說了,她還是對爺爺笑著,知道她這樣的狀態,就算爺爺再生氣,也沒有辦法了。

「最近你的口味變了。」蘇老神色嚴肅的看著這個唯一的孫女,也有些迷惑了,他一直自以為了解她,但卻發現,又似乎並不了解了。

蘇子悅心里微微一驚,面上也不顯,「人有些不舒服,吃不得以前喜歡吃的那些東西了。」

她想了想自己最近在餐桌上的表現,是不是被爺爺察覺出了異常,越想就越心驚,她知道爺爺的性格,一旦對什麼事上心後,誰也別想瞞著他什麼。正是知道他的固執,她沒有提過江翊的名字和那件事,只因為她清楚,爺爺從不會改變他的態度,否則如今蘇家和夏家不會是這個樣子。

蘇老沒再過問,蘇子悅也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的事,蘇老立即把佣人和管家全都叫進了書房,讓他們去回想這段時間她的異常情況,尤其是關于她身體方面的事。于是在佣人和管家的回憶之中,蘇老漸漸得出了一個結論。

蘇子悅洗完澡出浴室里走出來,房門正好被敲了三下,她去開門。她有一個習慣,只要是自己一個人睡覺,無論是在哪里,都喜歡把臥室的門反鎖。

「爺爺。」她甜甜的喊著。

蘇老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側身,讓另一個人進來。

她疑惑的看著爺爺,爺爺這才緩緩開口,「這是林醫生,你不是說身體有些不舒服嗎?讓他給你看看。」

蘇子悅臉色微微一僵,笑得很是勉強,「爺爺,我沒什麼,你這也太……」在爺爺銳利的目光中,她連繼續說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我不要醫生。」

她和蘇老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幾秒,林醫生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我不要醫生。」她再次強調了一面。

蘇老看著她半響,這才招手,讓林醫生出去,並讓管家松林醫生出去。

門被關上,蘇子悅剛吐出一口氣,心情松了不少,蘇老的瞳孔驟然放大,伸出手就直接扇了她一耳光,她完全沒有想到爺爺會如此,他的力度之大,讓她難以想象,她捂著瞬間紅腫的臉倒在了地上,眼中仍舊是難以置信,「爺爺……」

爺爺有對她有過多種懲罰方式,卻從未打過她。

蘇老面目猙獰,「我竟然養了個……」

「爺爺。」她輕輕的喊出口,眼眶發紅,卻並未哭泣,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在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爺爺不會害自己,只有爺爺會全心全意對自己,哪怕他如今給了她一個耳光,她仍舊相信這一點。

蘇老氣到了極點,想到他死去的妻子,想到了他自殺的兒子,還有抑郁身亡的兒媳,那些全都與夏家人有關,他這輩子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和夏家人沾上關系。各種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讓他的面色更冷,他蹲下來,與蘇子悅的目光平視,「去醫院,馬上給我把你肚子里的東西弄掉。」

蘇子悅睜大眼楮,即使剛才已經猜到了什麼,卻沒有想到爺爺已經完全清楚了。她知道自己瞞不了多久,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而爺爺的態度毫無轉圜的余地。

她搖著頭,不敢相信,「不要,不要……」

「你就是用這個孩子來讓江翊保住蘇氏企業?你怎麼能這麼傻,以為用一個孩子就能套住一個男人?」

「不是這樣,爺爺你听我說,真的不是這樣。我和他在一起時,並不是因為他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他也不知道我是你的孫女,真的是這樣……」

「我不要听這些,給我把孩子打掉。」

她還是搖著頭,從地上爬起來,跪倒他面前,「爺爺,你不能這樣,我想要這個孩子,只因為他是我的孩子,和別人無關。」

她的眼淚,終于在這時滑落下來。

「一開始知道有這個孩子時,我也很倉惶害怕……但他在我肚子里慢慢長大,我會每天想象中,他出生時會是什麼樣子,我又該如何當一個合格的母親……」

「爺爺,我期待著他的出生,就像你當年期待著我的出生一樣……」

「爺爺,我求求你,讓我生下他。」

……

蘇老猙獰的面孔竟然還扯出了一抹笑,「是真期待這個孩子,還是你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

跪在地上的蘇子悅全身立即頹然了,她就知道,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本質,「是,我愛上他了,所以心甘情願為他生孩子,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就是這樣,哪怕她不想承認,可她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先動了心,她怎麼會如此惶惶不安,「爺爺,我求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我想和他在一起。」

蘇老顫抖著站起身,他仿佛看到多年前,他的兒子也是這樣跪在他的面前,對他不停的磕著頭。

「爸,求你,成全我和倩雲吧,我是真心愛著她的,求你,讓我們在一起。」

「爸,我知道我不孝,但我不能沒有倩雲,我不要你的一切,也不要蘇家的一絲一毫,我只要倩雲……」

「媽的死亡真的只是意外,和夏家沒有關系,我求求你別再那麼固執了,如果不能和倩雲在一起,我寧肯死……」

……

我寧肯死。

然後,傳來了蘇默川自殺身亡的消息。

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躺在血水中,當場死亡。

蘇老大口的喘息,突然睜大眼楮,倒在了地上……

「爺爺……」房間里,只听見蘇子悅大聲的喊叫聲,佣人和管家全都一窩蜂的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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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再次因為受到過度刺激而進了醫院,蘇子悅的左臉還是紅腫著,她看著在病床上躺著的爺爺,他的臉色很蒼白,如果不是醫生說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能醒過來。

蘇老躺著,他的大腦中,反反復復的出現當年的那個畫面,蘇默川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灘血水,他眼楮大大的睜開,仿佛在對著他說︰我寧肯死,我寧肯死。

他的兒子,比他狠,也比他還決絕。

他又想到另外的畫面,那時小悅的心情不佳,說在朋友家學樂器,怎麼都不肯回來,他去看她,發現她突然瘦了很多,還以為她只是瞞著自己悄悄的減肥,後來才從她朋友口中知道,她失戀了,她的男朋友離開了她。

蘇老比誰都氣,恨不得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

于是他讓人去查,他一定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只是他沒有想到,夏語婷先一步找到了他,坦然的坐在了他的對面,「你是在找我吧?那個讓你孫女傷心難過的人,就是因為我,她男朋友才把她給甩了……」

對面的女孩笑得一臉燦爛,卻讓蘇老感到厭煩,「果然是夏倩雲那個賤人生的女兒。」

「我媽媽是賤人,那和她生出我的你兒子又是什麼?你又算什麼?」夏語婷想到這個就想笑,「你那保護起來的孫女是不是傷心難過得想死啊?你有這個時間和我談話,不如回去好好看著。」

「果真繼承了夏家不要臉的血統。」

「不要忘記了,我體內還有一半你們蘇家的血統,只是到底哪種血統不要臉,你應該心知肚明。」夏語婷冷笑著站起身離開。

她恨這個老人,如果不是這個老人,她的母親不會那麼痛苦,整日以淚洗面,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早已經隨著那個男人去了。

她的母親那麼痛苦,她也不會讓這些讓她痛苦的人過得好,她絕對說到做到。

蘇老直接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夏語婷腳下,夏語婷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與夏語婷見過面後,他把小悅接回家,小悅不想他擔心,哪怕再難過,也在他面前故意說笑。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進她的房間,發現她正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

在那一瞬間,他才知道,他們上一輩的事,給他這個孫女帶來多麼大的傷害,就算如此,她也沒有怪過自己。

他的腦海里出現小悅哭泣的畫面,眼楮紅腫著,忍著眼眶中的眼淚,倔強的不肯讓它滑落下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小悅哭泣。

第二次,是她跪在自己面前,說她愛上了那個男人,想為他生兒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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