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愛著我 若你愛著我 第三十五頁

作者 ︰ 綠樞

接下來的幾天,江翊要去外地出差,他走的時候,是蘇子悅把他送到的機場。從出國留學後,這還是第一次這樣有人把他送到機場,讓他都記不起上一次父母把自己送到機場來是什麼感受,他突然想到她說的那種觀點是挺神奇,一男一女,兩個人陌生人之間,可以走在一起,結婚生子,組成一個家庭。而明明沒有血緣的兩個人,卻能夠滲透到對方的生命中,于是連分離,都顯得難以忍受了。

而他似乎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第一次把出差當做了一次遠行,一次分別。

蘇子悅默默的坐在他身邊,她安靜的時候,很像一幅畫卷,臉上沒什麼情緒,就那麼安安靜靜的,氣質雅淡,溫和舒適。他好笑的看著她,她對他的出行,似乎也不太滿意。

「去不了多久。」他笑笑。

「你不是說得半個月嗎?」她立即反問著他。

「你覺得半個月很長?」他略帶驚訝的看她。

她使勁的點頭。

他的手模著她的頭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覺得半個月很長,那為何還非得要兩個月的緩沖時間?這兩個月的時間就不長了?」

蘇子悅被他說得堵得慌,只是瞧著他,「那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心里這樣想,卻也不和她爭了,「不管一不一樣,都沒什麼關系,等我回來的時候,你的兩個月期限,也差不多到了。」他捏捏她的鼻子,「到時候準備當我的新娘吧!」

新娘,她第一次感到這個詞非常的動听。

「誰說要嫁給你了?」她一臉的不樂意,「哼。」

「那你懷著我的孩子,準備嫁給誰?」

「要你管……」她別扭的轉開頭,也在心里計算著時間,也對,他出差回來,差不多就是當初的兩個月期限了,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如果不是他提醒著她,她都已經忘記了。

「行了,我明白。」他把她的頭扳過來,與自己面對面,「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你才口是心非呢!」

「那是女人的權利,我可不敢隨便亂用。」

「哼,誰知道你是男是女。」

看她這別扭的模樣,他只覺得好笑,湊到她耳邊,笑著開口,「我是男是女,別人不知道,你一定知道……」說著還煞有其事的用手模了她的肚子,他們的孩子,就是最大的證明。

蘇子悅怔愣了好一會兒,臉迅速的有些發燙,竟然一會兒就發紅。她算是徹底明白了,男人都是的動物,只不過表現得突出與不突出,或者能不能控制自己,歸根到底,本質上都差不多。

她反應回來,才用手掐了他的腰一下。

江翊揉著被她掐過的地方,表情還挺無辜,「我說錯了?」

「你再說,你再說……」她用眼神加以威脅。

「嗯,你肚子里……」

他還沒有說完,她又準備來掐他了,他這次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別這麼野蠻,我只是想說,你肚子里有我們的孩子,我離開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嗯,也順便的照顧我們的孩子。」

「我又不傻,當然知道得好好照顧自己。」她別扭的抽回自己的手,看著他如此說著。

江翊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麼,時間已經到了,得去安檢了。蘇子悅也在這時站了起來,江翊回頭看她,看到她輕皺了下眉,他牽起她的手,也不顧別人的目光,把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親吻著她,這分不舍,竟然越加濃郁。他不得不承認,擁抱著她的感覺,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平時多出去走走……不許穿高跟鞋。」他一一囑咐著。

而她也在不停的點頭。

他最終模模她的臉,這才轉身向安檢口走去。

蘇子悅也看著他,真想這半個月快點快點過,一下子就從現在直接穿越到那個時候。就像是面對著她最討厭的考試,考前總想快點穿越到考試後……只是那是一種躲避,而現在則是一種向往和期待。

在蘇子悅看著江翊遠遠的身影時,她沒有看見,另一端,夏語婷正專注的看著她。準確點來說,是蘇子悅與江翊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夏語婷就站在那里了,一步未動,她看到了剛才蘇子悅與江翊之間的小曖昧,也看到了江翊忍不住吻了蘇子悅。這一幕幕,都被記錄在夏語婷的記憶之中。

夏語婷看著蘇子悅咬著的下唇,嘴角微微上揚,蘇子悅,你這是又動情了?這般糾結,連掩飾都掩飾不了,如果是多年前的蘇子悅,大概這時已經沖上前去了,然後拉著江翊的手,讓他別離開,現在的蘇子悅,還是有那麼點進步。

夏語婷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天,她走到蘇子悅身邊,對她說,「蘇子悅,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夠把與你相愛三年的男友搶走?」

她清楚的記得,那時蘇子悅看向自己的表情,就如同在看一個瘋子。可一個月過去了,她用時間證明了自己不是個瘋子,並且也證明了蘇子悅是個傻子。

現在,她也可以告訴蘇子悅,只需要一個月之內,她就能讓蘇子悅與江翊分手。又會是像瘋子說出來的話吧,但她知道,她自己能做得到。

夏語婷輕輕一笑,「蘇子悅,好好享受一下你最後的美好時光吧,到時候分手的姿態,可千萬別太難看。」

怎麼辦,她現在都開始期待著蘇子悅哭泣的模樣了,那一定能讓自己看著興奮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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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悅再一次看到方文城,是在爺爺出院的那天,在醫院偶然踫見的。多年後他們再一次相遇,第一次是在醫院,現在又在醫院。她看到方文城後,竟然還沖著他笑了笑。

「一起坐坐?」方文城沒提出共餐的建議,只是這樣隨口說著。

蘇子悅想了想,還是點了下頭。

他們一起到一棵樹下的長椅邊坐下,蘇子悅發現,自己這一次看到他,連一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了,她早就能夠做到平靜的提起關于過去的那些事,但要說真對他沒怨恨,那真的是現在的事了。

方文城打量著她,將她當做某種動物認真探究了一遍,終于得出了結論,「你臉色不錯。」他知道她的幾個習慣,只有心情好了,狀態才會好,狀態好了,臉色才會好。

「嗯,和你一樣啊,你也不錯。」她看對方一眼,快速的轉開了自己的視線。

方文城笑笑,「你是真不錯……而我,不過得過且過。」

蘇子悅一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別那麼謙虛。」

方文城搖搖頭,「你應該要結婚了吧?」

「嗯?」

「你和江總……我那天只是無意中看到你們在一起。」準確點來說,是江翊抱著她,他們有說有笑的在一起,旁若無人。那個畫面,讓他久久不能釋懷,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在他的懷中,如今她卻在另一個人的懷中,偏偏他連埋怨的理由都找不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

「額……放心,如果我結婚,一定不會忘記找你要紅包,別擔心不通知你。」

方文城輕嘆了一聲,「嗯,到時候我一定前去。」

蘇子悅雖然可以做到不埋怨他,對他也正常的說話聊天,總歸是長久不聯系的人了,容易冷場,她想了好久,才想出了一個話題,「你來醫院是做什麼?」

「我昨天送我母親來復查,今天來拿結果。」

「哦,這樣……你母親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情況不錯。」

「那就好。」

……

再繼續說下去,真的會因冷場而感到尷尬了,蘇子悅起身,「我爺爺還在等我,我先……」

「蘇子悅。」方文城在這時也站了起來,他認真的喊著她的名字。

「嗯?」

「我當年沒有和夏語婷在一起。」

「哦……我知道,蕭蕭告訴我的。」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方文城直視著她的雙眼,「我當初和你分手,夏語婷只佔原因的的極少一部分,那時的我極度迷茫,一直認定優秀的自己一定能很快出人頭地,卻遭遇了一連幾個打擊,于是就變得懦弱了,每次面對你,都能想起自己對自己的承諾,要為了你成為人上人,可那時的我極度懷疑自己,我還能成為那樣優秀的人嗎?每次面對你,都仿佛在提醒著自己,自己不夠優秀,自己正在往失敗的方向走著……」

蘇子悅只是安靜的看著他,沒打斷他的話,哪怕她第一次听到他說的這樣的話。只是她想,葉蕭蕭說得真對,無論是誰,都需要得到別人的理解,那時的她,的確很少去理解方文城的這些心理,但都過去了,現在提這些,本就沒有意思。

方文城笑得有些無力,「夏語婷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她和你完全不同,和她在一起時,我會忘記所有的壓力……那時我真以為,那或許就是愛情。直到我和你分手,提出分手後,看著你離開的背影,那一瞬間,我仿佛已經知道,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一時間心痛如刀割……蘇子悅,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和你分手。」

蘇子悅听完了他說的話,也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嗯,套用一句俗氣的話,那又怎麼樣呢,我們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你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後來夏語婷問他,為何不接受她,能怎麼回答呢,他在分手後,才知道那個女人對他而言的意義,多麼悲哀的事實。

「嗯,現在我知道了,再見。」

她一步步走了,離方文城也越來越遠,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想到要回頭。

她曾經為這個男人抽煙喝酒,甚至一下子瘦了那麼多,都過去了。現在听到他這樣說,她覺得自己更輕松了,在她不好過的那段時間,他也不好過,仿佛某種公平。

那些過往,她連主動回憶都不會了,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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