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記 第五章 族比風波 一

作者 ︰ 挽歌滄浪

場中氣氛劍拔弩張。牧野華收手而立。死死地盯住牧野青,好像是想要將她內心看透一樣,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相比之下牧野青卻是格外的鎮定。眼神平靜深邃古井無波。在喧嘩圍觀的人群中如空谷幽蘭一般出塵,令不少男子驚嘆出神。

「好,好,牧野青,你很優秀,不下于我。希望你這份鎮定,在最後的一場和他的比賽中,還能如此保持吧。咱們回頭算賬!」牧野華盯了牧野青半晌,卻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連笑了兩聲,將劍干脆的收入劍鞘,轉身揚長而去。

牧野青則是仍然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青青要為我報仇呀!哼!這個混蛋!等我的涂斗劍法也大成了一定要他好看!……」

牧野琪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又自言自語墨跡了半天,卻發現牧野青正陷入了沉思,根本不在听她說話。不由氣的狠狠跺了跺腳,「青青——!醒醒啦!」

「嗯,怎麼了?你說什麼?對了琪琪,受傷不重吧?」牧野青回過神來道。

牧野琪听罷一翻白眼︰「你看我像是受傷很重的樣子麼……要是重了還能在這好好跟你說話麼?」牧野琪此刻是滿眼的黑線,在她看來,牧野青為人和善,平日待自己很好。可是有個毛病就是老是愛出神,有時候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也會讓她愣神半天。每次都要叫好多好多聲才能讓她回神。

牧野琪卻是不知道,她這白眼一翻,可是讓前來圍觀的眾多豬哥口水流了一地。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luo的眉眼,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咦?怎麼好像有吞口水的聲音?青青你餓了?」牧野琪確實根本上無視了圍觀的眾多人,撓了撓頭一本正經地對牧野青問道。

牧野青面無表情地看了牧野琪一眼,然後又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周邊眾人一眼。「嘶——」周圍倒吸涼氣聲一片,人群瞬間四散而去。他們意識到,剛才都忘了這廝是個小魔女,要是讓她回過神來看到眾人的豬哥表情,天知道會發生什麼難以想象的災難。牧野青這一看,不知是有意無意,反正是在無形之間解救了他們。

「咦,周圍什麼時候來的這麼多人,怎麼又散了?」牧野琪這才發現周圍的人群,不得不說神經大條的真夠可以。

「好了,琪琪,我們去家族廣場吧,別遲到了。」牧野青無奈。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笑了笑,上前拉過牧野琪繼續向前走去。

牧野琪被這麼一拉,從墨跡小魔女變回了「淑女」形象,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挽起牧野青的胳臂一起前行。

牧野青方才的深思並不是全無道理。在與牧野華交手的那幾個瞬間,她便領會到此人的不簡單,在自己近乎是偷襲的情況下還能毫發無損全身而退,比起幾年前功力大有長進不說,心機也是深沉了不少。

他對牧野琪的出手,表面上看起來對牧野琪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牧野琪現在居然還能活蹦亂跳地站起來,說明他拿捏得很有分寸,雖然是挑釁但並不會引起家族上層人物的不滿。這樣的對他人的激勵式挑釁反而令人對其高看一眼。

再次,他當時明明有能力再次進攻,卻收劍而去,最後又留下的那番話中的那個「他」似乎別有深意,讓人莫不住頭腦。「他」是說他自己還是另有其人?自己似乎能抓住什麼,但又沒有辦法準確地拿捏住其中的玄奧。

「唉——」牧野青微微嘆氣,清了清有些混亂的思緒。同牧野琪向家族廣場踱步而行,在那里等待著她們的,將會是牧野家族數年一屆的激烈的族比大會!

主席座上,幾位留著長長胡須的白發老者,正側目于下方眾多躍躍欲試的年輕人,相互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一同看向座中央的那中年男子。

男子身著紫金八卦炮,頭戴白玉星冠,面容堅毅,目若朗星,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天下我有的絕頂氣勢。此刻正穩坐于黃金主座之上,一雙金色的戰靴沉穩地踏于大地,舉手投足間就能讓人感到其非凡氣度。這樣的人,必是一代雄主,盤踞一方。此人,便是牧野家族當代家主——牧野笛!

他緩緩起身,慢慢走到前方,「咚,咚,咚。」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廣場之上就必定會在有一生腳步聲傳響。雖是不重,但是卻似乎響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壓抑無比。一時之間,原本躁動不安的廣場竟是在幾個呼吸頭就變得鴉雀無聲。

牧野青站在廣場上,抬頭看向這位族長,饒她是年輕一輩最出類拔萃的人物,也不由得打心底地佩服起這位族長來。

可別小看了這幾個步子。這幾步看似隨意。實則大有玄機。以牧野青的眼里,當即便看出這幾步落地的力度,絲毫沒有丁點兒的差距。踏出以後更是通過自身的「氣」控制空氣波動讓這腳步聲準確無誤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中,甚至震撼心靈,如此境界,當真是自己目前還無法觸及到的高度。

只見主席台上的牧野笛大袖一揮,「牧野族比,開始。」聲音平淡無奇,卻清晰地傳入所有人耳中。讓人為之一震。

數年一度的盛會,就在牧野笛家主的號令落下時,正式開始!

一時間,各大擂台刀光劍影連綿不絕,亦有不少被擊敗的人從擂台上倒飛而出,金屬交擊摩擦出的火花在各擂台閃現,一時間,場面熱鬧非凡。

數日後。

站在中央四大擂台正中的牧野華,望著這些正斗地不亦樂乎的同輩,卻是露出一絲不屑。不過,這絲不屑,被他極快地掩飾了過去。當他望向身邊另一個擂台上的牧野青,臉色卻是變得極為陰沉。在牧野青的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氣勢,已然讓他感到了一絲威脅。

目光越過牧野青,另兩座主擂上的,赫然是牧野家族的另兩位新星——牧野琪、牧野書!牧野琪此時正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噗哧噗哧地眨著大眼楮,不斷東張西望,對擂台上的打斗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牧野書,則安靜地站在擂台上。墨色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部。負手而立,看到牧野華的目光,朝著這個方向淡淡笑了笑,便又抬頭望向天空,默然無聲。

對于牧野華而言,牧野書這人,留給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安靜。生活和戰斗中都是如此。平日在牧野家族基本听不到他開口。這也就自然而然地使他變得特別沒有存在感。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卻在這些年修為突飛猛進,在上屆的族會中更是聲名鵲起,得以與自己齊名。這個人安靜的簡直令人窒息,甚至在上屆族會的戰斗中受到幾乎致命的傷害也沒有見他的眼神波動,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牧野書還有一大特點,就是他雖然功力高,但是從來不使用兵器。從小在族中長大,牧野華就沒見過他踫過什麼武器,很多族人都認為他根本不會使用兵器。當年,族長牧野笛親自為他挑選了一柄上乘的昆吾劍,誰料他轉手就送給了別人。

牧野華不得不承認,牧野書這人,令自己十分忌憚。

牧野華不知道的是,沉默並非牧野書的本性,這麼做也是一時權宜之計,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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