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玉他說沒什麼要同你談的,你回去吧,若是為了報那一巴掌之仇,只管沖我招呼吧!你也餓了一整天,想必這會打起來不至于太痛。」
唐亦歡腦子飛速轉了轉,瞅了瞅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清了清嘶啞的喉嚨,勉強控制住腳下的虛軟,義正言辭道,「我不同你們打,我們實力並不相當,打了究竟算你們倚強凌弱還算我自取其辱?」說著頓了頓,抬眸望向洛東風,雖說餓了一天,可眼楮卻越發靈動有神。
「我只想拿回‘五彩錦衣’,那是我長姐的,你們沒資格搶,今天這麼多人在這里,麻煩你告訴重玉,他賴不掉的。」
洛東風啞然失笑,「難道你跑到他的地盤上要什麼屬于你的東西就不是自取其辱?」
就這麼三言兩語之後,雙方又僵持住了,唐亦歡顯然沒那麼容易被打發,重玉也沒打算交出「五彩錦衣」。天已黑了下來,山坡上的觀眾不僅全無疲累退散之意,反而齊刷刷地舉起火把,照的唐亦歡那神采奕奕的小臉越發水靈,倒是洛東風和一眾墨玉山莊的人臉蛋綠光瑩瑩,臭不可聞。
就在洛東風準備隔空傳音給重玉說他實在應付不了這麼個活寶,打算溜之大吉時,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整齊地讓開了一條道。
如果說重玉就像寒冷冬日里給人溫暖的暖陽,走到哪里都像天地的中心,卻又絲毫沒有過于耀眼的感覺,溫和卻又不讓人敢觸踫褻瀆,那麼這個人的出場就像一輪明月冉冉初升,莊重沉靜,清暉脈脈。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一個仙子般的人物在人們的注視下緩緩從暗影里出現,她身上穿了一席淡金色長衣,點綴著大團大團玫紅色薔薇花繡,巨大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泛起漣漪,整個人光華璀璨。即使是不久前在萬眾矚目下戰勝她的唐亦歡,也只感到一陣陣暈眩。
「亦歡,你是為了我身上的‘五彩錦衣’而來嗎?」原來,薔薇公主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美。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美得不可方物的「五彩錦衣」,江湖第一美女的象征。即使它也曾短暫地捧在唐亦歡手中,然而,此時此刻卻是唐亦歡第一次瞻仰它的光彩。原來,某些東西天生就是為某些人而造設,就算被另一些人僥幸得到了,也全無意義。時至此刻,她才覺得,這件衣服叫「薔薇錦衣」仿佛才是實至名歸。
唐亦歡不敢想象,今天穿在薔薇公主身上出現在人們面前的「五彩錦衣」,有朝一日出現在丐幫她和長姐的家里,又將會是多麼的遭人嘲笑。
她微微垂頭,就看見自己身上破舊的衣服和髒兮兮的快要被磨破洞的鞋子。
乞丐與袍子,那時幾乎一眼就能看到結局的笑話。
即使她真正的執著並不在這一件衣服,但又有何區別呢?
長久的沉默後,唐亦歡深吸一口氣,抬頭注視美麗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薔薇公主,低聲說,「不,也許是我搞錯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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