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你可真是不把朕放在心上。」悠然的放下杯子,軒轅染陌直接站起了身,壓迫十足的看向千問萱。
看著軒轅染陌渾身無端透出的壓抑,千問萱眉頭一皺,心想,肯定是弄月熱鬧她了,剛想起身告罪,腰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環住,子桑弄月一把樓主千問萱的腰,把她緊緊的摟在懷里,上挑的鳳眸滿含風情的看向軒轅染陌︰「皇上此言差矣,妻主只要將弄月一個人放在心上就夠了,因為……弄月才是她的夫,皇上你說……唔……」
不等子桑弄月弄月說完千問萱立即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再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連忙起身,千問萱微微彎了彎身子,「皇上,內子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軒轅染陌不動聲色的收起眼中的煞氣,整個人重新懶洋洋的躺會座椅中,雙眸漫不經心的瞟了千問萱一眼,低沉邪肆的聲音緩緩溢了出來,「愛卿的口味還真是獨特,你這暖床小斯是智障麼?記得上次愛卿也說過同樣的話。」
千問萱︰「……」
軒轅染陌把暖床小斯四個字咬的極重,看到子桑弄月臉上掩飾不住的怒火,他嘴角微微勾起,眼里一片喜悅。
子桑弄月又要說什麼,千問萱雙手立即環山他的腰,湊近他耳旁低語︰「弄月,別鬧,乖。」
听著千問萱似是哄小孩子一般的話,子桑弄月出奇的安靜的下來,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溫柔的語調來哄自己。而軒轅染陌在千問萱湊近子桑弄月弄月耳旁的時候一張臉便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一手緊緊的掐住座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果然是忘恩負義的女人啊。
他軒轅染陌,世間最了不起的男子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榆木腦袋而且還忘恩負義的女人?——
苒淺清呆呆的坐在窗前,看了看外面黑透的天色,眼里不禁閃過一抹落寞,萱兒,她還沒回來呢,可是,今天是他的生辰,以前,每次生辰的時候爹爹總會給自己做一碗香噴噴的面,可自從爹爹死後,他便再也沒有過過一個生辰了,爹爹說,等他以後找到心儀的妻主,他的生辰就是妻主負責了。
雙眸哀怨的看向那毫無動靜的院子門口,苒淺清落寞的垂下雙眸,或許……萱兒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吧?她對自己這麼好,不過是出于對他的可憐罷了。她是位高權重的丞相,身邊從來不乏美艷的男子,而自己……
苒淺清嘴角蕩起一抹苦笑,要姿色,他沒有,才氣,他更是一竅不通,就只識得幾個字,唯一度過的書便是四書和夫德,更不會一般大家公子的彈琴,這樣的他,要怎麼讓她喜歡呢?
苒淺清正在沉思的時候,一聲聲高亢的談話聲陡然傳進他的耳膜——
「哎,你們听說了麼?主子去參加宮宴,弄月公子跟著去了?」
「弄月公子是主子的正夫,跟著去很正常啊。」
「听說啊,弄月公子在宮宴上吻了主子。」
「啊!那這樣主子不是要生氣了。」
「你懂什麼?主子那麼喜歡弄月公子,怎麼會舍得責罰他,弄月公子啊,可是主子的心頭寶呢。」
「可是……主子的正夫不是苒公子麼?」一個嬌小的男孩天真的看著比自己大的幾位男子。
「哼,他啊。」男子不屑的冷哼一聲,「主子只是收留他而已,就他那樣,主子怎麼可能喜歡他的。」說著,男子模了模自己的臉龐,「我長得都比他好看,還妄想做正夫,不要臉。」
「是啊,是啊,我自從到了丞相府,經常看見主子跟弄月在一起,倒是還沒看見主子跟苒公子在一起呢。」
一聲聲的議論毫無阻礙的傳進苒淺清的耳朵,他緊緊的咬住唇瓣,即便知道會是這樣子的結果,但是,他還是不可抑止的難受,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現在,所有的僥幸都被打破了,這,根本不是他的胡亂猜測,她把自己帶回府中果真是在可憐他。
苒淺清狼狽的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果真,他無論在哪里不是不受歡迎的,都是累贅。正想著,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弄月,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不要總是沒規沒距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有,皇宮不是你隨便去的地方。」
聞言,子桑弄月鳳眸閃過一抹火焰,危險的眯起眼楮,雙眸無比凌厲的看著千問萱,「妻主,可是看上他了?」
千問萱皺了皺眉,眼里閃過一抹不解,「誰?」
「軒轅染陌。」
聞言,千問萱腳下一個一軟,無語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見他眼里是認真是那麼的明顯,還帶絲絲緊張的情緒,千問萱突然很想仰天長嘯,這個男人,現在居然連女人他懷疑上了麼?她到底是讓他有多沒安全感。
伸手揉了揉眉心,千問萱說道︰「弄月,她是女的。」
「他才不是……」
「嗯?」千問萱詫異的看向子桑弄月,他眼楮不自在的看向別處,「他才是個女人。」
千問萱︰「……」
子桑弄月欲蓋彌彰的吼了一句,身影一閃,整個人便融入了黑夜中,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再一次讓千問萱感嘆起來。
搖了搖頭,千問萱剛剛踏出一步,眉頭突然一皺,順著那顫抖不停的花圃看去,只見花圃邊上露出一片青色的衣角,眼里閃過一抹疑惑,千問萱慢慢的走了過去,走進了,發現是一個人,他背對著自己,從那顫抖不停的雙肩千問萱可以看出眼前這個人在哭泣。
「是誰?」千問萱走過去,手剛剛搭上他的肩膀,那個身影便猛地站起來,接著,退後好遠才停住。
看清他的容貌,千問萱眼里閃過一抹驚詫,「淺清?」
「主,主子。」苒淺清低垂著頭,糯糯的叫了一聲,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
听著他的稱呼,千問萱眉頭皺了皺,見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心里也不由的擔憂起來,「吃過飯了麼?」
「吃了。」依舊是糯糯的聲音,聲音里的哭腔比剛才更加的濃重一點。
千問萱躊躇了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說道︰「夜涼,早點回房歇息著。」說完,千問萱便轉身欲走。
然而,千問萱剛剛走出一步,身後的人猛地便哭了出來,眼里閃過一抹詫異,千問萱疑惑的轉過身子,只見男人滿臉的淚痕,雙眸正滿含委屈的看著自己,「是不是淺清說什麼你都信,你不想要我了就直說,我不會賴著不走的……我,我明明就還沒吃……」說完,似乎還有點不甘心,他仰起一張倔強的小臉看著千問萱,「我從早上就沒吃,今天是我的生辰,可是,你都不記得。」
千問萱呆愣的看著面前這個歇斯底里的人,在她的印象中,淺清一直是柔柔弱弱的男子,即便真的有什麼委屈也會自己吞下去,不願告訴她,今晚見他的樣子有些不妥,但是想到以他的性子,即便問了她也不會說,她本想明天等他開心了再問,哪只,他竟以為自己是不管他了。
見千問萱雙眸深沉的看著自己,苒淺清心里一驚,方才反應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臉上一片懊惱,他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卑賤男子,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她給自己做什麼呢?他剛剛竟然那麼吼了她,這樣一來,她怕是會更加的厭惡自己吧,想到這,苒淺清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著,雙腿一彎便跪了下去,「主子,我,我不是故意,我……我只是……」
整個人突然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聞著鼻翼間繚繞的清香,苒淺清睜著一雙大眼,眼楮眨了下,那站在睫毛上的眼淚瞬間滾落了下來,落在千問萱的脖頸中。
苒淺清微微張著小嘴,依然有點不再狀態,她,她在抱自己,她把自己扯起來原來不是要打他啊。
千問萱緊緊的抱著腰,素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脊背,柔聲說道︰「對不起,最近太煩了,竟然連淺清的生日也忘記了,是我不對。」
「我,我…」苒淺清急的說不出話,她是女子,更是丞相,女子無論做錯什麼都不該跟男子道歉的,更何況,今晚本就是他不對,她怎麼還能跟自己道歉呢?
「走吧,我叫人給你做東西吃。」溫柔的牽起他的手,千問萱扯了扯嘴角,她希望看見的正是這樣的他,有喜怒哀樂,有怒氣,不會一個人忍著,懂得發泄,這才是人該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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