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回到休息室換好衣服,有領班要她和劉思琪幾個人去陪嘉賓吃飯。夏露當然不會去,先不說她心里掛念著舅舅的病,單是這嘉賓里可能會有方鐸,她就不會去,于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回絕了。
方鐸剛準備走,卻被一個負責人叫住說︰「方總,我們準備了午宴,您一定吃完飯再走」。方鐸也不想一個人吃飯,看著離和唐寧他們約好的時間也還早,就去了。
飯局上無非是一些恭維奉承的話,別人願意說,他听著也很受用,有人想勸他酒,但都被他以等下還要開車為借口了擋回去,雖然他現在很想醉一場,但是也不是跟這些人喝。飯後方鐸剛準備走,一個女孩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方總,您能順路載我回學校嗎,我叫劉思琪,我是醫科大的。」
听到醫科大三個字,方鐸回頭看了一眼,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方鐸有點印象的,吃飯的時候就坐在他對面,一直盯著他看,還過來敬他酒。方鐸本來想要拒絕的,但是想到夏露那句「不要總是自以為是的想別人!」他就突然想要證明一下。
方鐸載著女孩沒有去醫科大,而是直接去了景泰國際酒店,女孩一路上沒說話,只是無限嬌羞的跟著他。方鐸有絲得意的笑了,「夏露你看,不是我自以為是!」
夏露收拾完東西去找蔣正宇,可是他還沒忙完不能走。蔣正宇看夏露臉色有點不好,只以為她是累了,于是讓她先回去休息。夏露猶豫著要不要把舅舅的事告訴他,可是看蔣正宇一副忙不過來的樣子,也就沒說,又把自己帶來的面包給他,囑咐他別忘了吃飯,然後就自己先回學校了。
夏露回到宿舍,因為周末,所以宿舍里沒人。夏露一點胃口都沒有,趴在床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記憶里的東西不斷地涌出來。
她覺得上天對她太殘忍,又覺得自己很無能,她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助身邊的人,她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開,她覺得自己很渺小很迷茫,像個無根的浮萍,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喬木,可是誰又能幫她呢?想著想著夏露就哭了起來,從剛開始的默默流淚到後來的嚎啕大哭,再到後來的哽咽抽泣。
不知道什麼時候,室友秦丹和呂子律回來了。看到趴在床上抽泣的夏露,兩個人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她︰「露露,你怎麼了?」夏露不是個愛哭的人,開學到現在,即使再忙碌再辛苦她都會樂觀面對積極處理,所以看她哭成這樣,倆人都覺得應該是出大事了。
夏露听到室友的關心,無助感似乎淡了一點,是呀,她還有朋友。雖然知道她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讓她一個人憋著她會受不了的,于是夏露把自己舅舅生病的事告訴了她們。
夏露是跟著舅舅舅媽一起生活的,這些她們都知道。夏露沒提過自己的父母,但是她們覺得無非就是父母離異,各自組建家庭沒空管她之類老套的故事。所以現在听說夏露的舅舅生了這麼重的病,也怪不得她這麼難過。
秦丹比她們都小,人又單純,平時就沒主見,听她這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在一旁安慰她。倒是呂子律,想了一會對夏露說︰「你可以找唐寧借錢,50萬她應該拿得出來,你以後工作了再慢慢還她就是了,大不了給她算利息。」秦丹趕緊附和說,「對呀對呀」!
夏露止住哭聲,她怎麼沒想到,唐寧他們打牌隨便就能輸三萬,五十萬應該不是問題。夏露理了理情緒,鎮定了一會就給唐寧打電話。
電話那頭,唐寧听夏露說了舅舅的情況,二話沒說就問︰「你要多少錢?」夏露說︰「50萬」,見唐寧沒馬上回答趕緊加了一句︰「要是沒有,5萬也行。」唐寧倒不是沒有五十萬,只是最近孫兆翔剛回來,跟著他花錢有點沒譜,她又剛好最近跟他家老爺子有點矛盾,不想開口找他要,這才愣了一下。「50萬沒問題,你什麼時候要?」夏露趕緊說︰「越快越好,醫院催著交治療費,這個不能拖,50萬不急,還沒找到腎源」。唐寧說了個地址讓夏露自己來拿,夏露隨便洗了個臉就出門了。
唐寧掛了電話,就問牌桌上的幾個人︰「你們誰有五十萬,先借我一下。」說完直接把夏露的事刻意重了一遍,蔣華東說︰「我有,就在樓上。」歐陽瞪了他一眼,不以為意的說︰「哪輪的著你給!」
方鐸放下手上的雪茄,像是說給別人听,卻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怪不得我今天見她的時候覺得她有點不對勁。」一听這一句,歐陽就來勁了︰「我說你去剪個彩怎麼剪這麼久,身上還一股酒店的味道,原來是踫上夏露了!」說著用一個我了解了的眼神看著方鐸。
「別瞎想,她活動一結束就走了。」方鐸狀似無意的解釋了一下。蔣華東和丁啟月被方鐸這一番話驚得不輕。誰啊,能讓方少看一眼就發現不對勁,被誤會還幫著澄清。蔣華東倒是听歐陽提過夏露,但是丁啟月不認識,忙問︰「夏露是誰?」
歐陽只簡單的說︰「唐寧的同學,上次跟我和方鐸打過牌。」說完又故意強調了一下,「就是蔣華東吐我一身的那一次」。蔣華東不耐煩的說︰「這事兒你說多少次了,還有完沒完了!」蔣華東是知道夏露這個人的,可是怎麼回憶也回憶不起來長什麼樣子。只打過一次牌?蔣華東和丁啟月怎麼可能相信,不過有一點他們肯定相信,方鐸跟夏露肯定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