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姨讓她吃完晚飯再走,夏露拒絕了,說自己還想多逛逛,于是囑咐周爺爺和趙阿姨要多注意身體,說自己有空再來看他們,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夏露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誰心里一陣恍惚。夏露不知道那個房東為什麼買了房子卻不住,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鑰匙給周爺爺保管。夏露腦子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年前,不就是自己離開美國的時候嗎,夏露不想再往下想了,她的頭,很痛。
晚上回到酒店,夏露迷迷糊糊地剛要睡著了,朦朧中听到手機響了,就掙扎著模出手機,是方鐸的,于是接起來「喂」了一聲,方鐸問她︰「在干嘛呢?」夏露說︰「我在宛平」,夏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回答,方鐸並沒有問她在哪里?
方鐸沒再說話,夏露于是問他︰「怎麼這麼晚還不睡?」方鐸說︰「已經在床上了」。夏露突然想調皮一下,接著說︰「是嗎,我也在床上啊,怎麼沒看見你?」電話那頭傳來方鐸低低的笑聲。
第二天鬧鐘一響夏露就醒了,夏露拿著東西直接去了第二監獄,結果還沒到探望時間。看著門外同樣在等待的幾個阿姨或者姐姐,一樣的焦急一樣的憔悴。夏露覺得她們比自己更加不幸,里面關著的人可能是她們兒子,丈夫,那或許是她們唯一的依靠。而自己,起碼自己還有方鐸,還有夢想。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見到夏國鋒的那一刻,夏露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夏國鋒在對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直看著她,可是也同樣忍不住,紅了眼眶。夏露擦了擦眼淚,哽咽這說︰「爸,你瘦了。」
夏國鋒听她這麼說倒笑了出來,笑著說︰「現在身體好多了,每天什麼都不用想,日子過的反而輕松」。夏露又問︰「爸,你的胃病好些了嗎,腰還經常疼嗎?」夏國鋒也都說︰「好多了,這里三餐規律,又不用天天喝酒,胃已經很久沒疼過了」。
夏露沒跟夏國鋒說太多自己的事,爸爸畢竟不像媽媽,他會擔心。于是夏露只挑了一些好事告訴他。夏國鋒听著只是欣慰的笑。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沒多久就有獄警來提醒她時間到了。夏露把給夏國鋒帶的換洗衣物和毛衣外套交給獄警,看著夏國鋒離開的背影,夏露又哭了起來,對著夏國鋒的背影說︰「爸,我等你出來。」夏國鋒沒再回頭,顫抖著肩膀離開了。
剛從監獄出來,夏露就接到了方鐸的電話。方鐸問她︰「吃飯了沒?」听他這麼說,夏露的肚子咕嚕的叫了一聲,這才想起來自己連早飯都沒吃,于是撅著嘴說︰「還沒有。」方鐸說︰「我也還沒有」。夏露想到昨晚于是說︰「那一起吧!」結果方鐸說︰「好啊,我在‘阿牛與仙草’等你。」
夏露打車到了阿牛與仙草,方鐸果然坐在那里。夏露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要了杯燒仙草和松餅,老板竟然還認得她,問她怎麼這麼久沒來光顧。夏露只好說自己轉學了,後來上大學去了江城。老板還送了他們一份自己剛做的布丁。
夏露問方鐸怎麼會在這里,方鐸說︰「想你了」。方鐸沒問夏露來宛平干什麼,夏露也沒有解釋。夏露覺得對于自己的過去,方鐸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她覺得那並不影響他們現在的關系,如果方鐸有一天會因為她的過去而離開她的話,她也不會怪他,她甚至覺得,方鐸對她太好了,好到她很不安。
方鐸還饒有興致的讓夏露做自己的導游,要參觀了她的過去生活的地方。于是夏露帶著他從自己幼兒園逛到小學,從初中逛到高中……
逛到宛平市一中的時候,夏露指著旗桿給方鐸講,自己是當年怎麼當上升旗手的,又是如何的風雲校園,然後方鐸突然問她︰「那肯定有很多男生追你吧」。
夏露被方鐸問的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並沒有很多人追她,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夏露是鄭褚英的。還好這時隨著一聲悠揚的鋼琴曲,寂靜的校園突然熱鬧起來,教室里陸續涌出的人潮瞬間充滿了整個校園,所以夏露此刻的沉默倒也並不那麼明顯。
夏露本來是打算當天回濟州的,但是為了方鐸,夏露找了個借口跟舅媽說要在宛平多待兩天。等夏露回到濟州已經快過年了,方鐸跟家人去了美國,但還是會每天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