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宇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那麼想見到夏露,想要她像以前一樣跟自己說話,對自己笑,可是卻不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是和現在這個狼狽不堪的自己。
蔣正宇是在社團的一次聚會上遇到劉思琪的,他對劉思琪是非常厭惡的,可是當劉思琪問他,想不想夏露回來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然後他認識了孫國豪。
果然像劉思琪說的那樣他又一次看到了夏露,夏露對著他笑,對他千依百順,對他曲意逢迎。結果第二天醒來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幻覺,昨晚的夏露根本就是別人。可是蔣正宇還是義無反顧的陷了進去,那種感覺太美妙了,他知道自己在飲鴆止渴,他不是借不掉,是根本不想借。
孫國豪說他很傻,甚至也勸他不要這麼沉迷下去,說不值得。蔣正宇覺得孫國豪很搞笑,哪有人會把大客戶往外推的,也許因為,他跟自己一樣傻吧。
然後就到了昨天,孫國豪把東西給他,他像往常一樣,只是量有點多,可是他還是看到了夏露,那麼真實。直到今天醒來,夏露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沒有像往常一樣變成了其他人。
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以後,突然掙扎著要離開,他覺得自己非常齷齪難堪,他不要讓夏露看到這樣的自己。
夏露還是走了,被他攆走了,他知道她守了自己一夜,但是他怎麼能接受她的憐憫。可是她臨走前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她的語氣里沒有憐憫,有的只是痛苦和理解。她怎麼會理解呢,要是理解,她就不會離開自己。
夏露在回去的路上就睡著了,方鐸把她從車上抱下來她都沒醒。方鐸看著她緊皺的眉頭和眼角的淚就知道,她又做噩夢了。夏露每次做噩夢都會這樣,不哭不鬧,只是眼角會含著一抹淚。「快的話,一個月就沒事了」那麼她的那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想到這里,方鐸心里萬分愧疚,只因為自己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不在她身邊。
之後夏露沒在學校見到蔣正宇,他請假了,說是要到美國游學兩個月。她也沒見過蔣華東,只是在方鐸那里听說,蔣華東也沒跟蔣正宇的媽媽說這件事,只說蔣正宇被學校派去帝都做學術交流,一個月以後才回來。
蔣華東做的很對,蔣正宇應該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他有他的尊嚴。而蔣正宇被蔣華東送去芳山修養,有專人陪護,還說蔣正宇也很配合,但是卻始終不肯東西說是誰給他的,蔣華東也只以為是那個劉思琪為了報復夏露利用了他,可是蔣華東怎麼也想不到,短短的幾個月,蔣正宇到底接觸了些什麼樣的人,以至于他的人生,從此發生了巨大的偏差。
丁啟月的婚禮辦在崇明山的半山酒店,場面非常浩大,參加的都是一些精英顯要。夏露這天穿了一件華倫天奴高端定制的禮服,是方鐸親自給她挑的,露肩的長禮服,精致華麗,顯得她清新婉約。而也是在這一天,夏露第一次見到了方鐸的父母。
方鐸領著她一路走來,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中,宛如一對從天而降的璧人,不停地有人過來打招呼,方鐸笑的如沐春風。
方鐸走到一間偏廳,那里三三兩兩的坐著很多人,或是西裝革履,或是穿著得體的中式套裝,但是無一例外的充滿了威嚴和持重。不用介紹,夏露就確定這里坐著的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界顯要,然後方鐸走到一個坐在沙發上的人面前叫了一聲「爸」。
方永業是一個非常儒雅的人,戴著眼鏡,面目和善,如果夏露不是已經知道這是一位財經巨賈的話,她覺得她可能會把他當成一名學者。方永業抬起頭,看著方鐸說了聲︰「來了」,也沒在意夏露。
倒是方鐸,拉著夏露對方永業說︰「爸,她是夏露」,然後又對著夏露說︰「這是我爸」。夏露趕緊打招呼說︰「方伯伯好!」方永業在听到‘夏露’的名字的時候,看了方鐸一眼,但隨即又對著夏露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方鐸說︰「快去見見你媽吧,她叨念你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