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呀?」岳母問道。m
「媽!是我,我是林子。」我加大嗓門,生怕沒人知道我喜添貴子似的,我要讓整個院子的人來分享我的喜悅。
「來了來了。」岳母打開門問道︰
「生啦?」
「生了。」我跺跺腳,震掉鞋子上雪水,回答著岳母的問話。
「男孩還是女孩?」岳母見我沒有直接告訴她,關切的詢問。
「是個姑娘,我來給二老報喜來了。」
「姑娘好,不是說姑娘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嗎?姑娘好,姑娘好。」岳母大概認為我不高興,一連說了幾個姑娘好,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是男是女,可岳父從衛生間出來說了一句︰
「怎麼?又是個丫頭片子。」聞听此言,岳母立馬訓了他一通,是啊,大女兒生的是女兒,二女兒還是生個女兒,他自己有三個女兒,如今是計劃生育時期,他這個外公什麼時候有個外孫,而不是外孫女啊!一向重男輕女的岳父強裝笑臉︰
「我也沒說女兒不好,行了,下午我們到醫院去。」我一听這話好像是讓我趕緊回去照顧胖胖的意思,我只好告辭︰
「那什麼,爸,媽,我先走了。」就在我轉身的瞬間,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扯歷,也只有他家有這種又大又厚的扯歷,兩個黑體的阿拉伯數字「27」跳入我的眼楮,什麼什麼?今天是2月27號!春節剛過,人們習慣于記陰歷,我也是,這個數字太熟悉了,好像在那見過,喔!想起來了,這不正是珍珍的生日嗎?我的天哪!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我女兒的生日居然和我的初戀女朋友是同一天。初戀?戀、戀、這個「戀」字,噢!有了,女兒的名字有了。我懶得計較岳父的態度,心中想著女兒的名字原路返回到醫院,看見通宵未眠的母親在胖胖的床邊打著盹,我月兌下軍大衣輕輕的蓋在母親的身上,母親卻醒了,小聲說道︰
「來得正好,一切正常,你堅持一下,我回去睡會兒。」
冬天的陽光說沒就沒,剛才高高的太陽還露著笑臉,這一會兒又躲進厚厚的雲層里,母親一走,病房里靜悄悄地,望著熟睡的胖胖,我心潮起伏,一點困意都沒有,腦海里全是珍珍的影子。
……
「你發什麼呆呀?」胖胖醒了,見我魂不守舍,輕聲地問道。
「哦,沒什麼,這不是在想女兒的名字嗎。」其實我已經想好了。
「叫什麼?」休息了幾個小時,胖胖的精神好多了,興趣盎然地問我。
「你還記得我在鄂州第一次給你寫的那首詩嗎?」
「詩不記得,詩名記得。」
「噢!說給我听听。」
「戀你想你呀。」
「記性不錯,那女兒的名字就叫劉、劉、劉……」我故意拖著腔。
「劉戀!」胖胖月兌口而出,正中我下懷。
「對!就叫劉戀,你真聰明。」我夸獎她是為了把這個名字確定下來。
「不對,你姓林,叫劉戀有什麼說詞?」她知道我肯定想的不是這麼簡單,楞楞的看著我,我迅速展開我那三寸不爛之舌,逐一向她解釋著︰
「首先,戀這個字在字典里第一個意思是指戀愛,女兒是我倆愛情的結晶,我第一次給你寫的情詩開頭就是戀字;其次,你的名字里有一個艾字,艾愛諧音,你的這個艾字有一種含義是指美好和漂亮,戀艾也指將來女兒離不開美麗漂亮的你;第三,我本姓劉,改姓林是歷史造成的,也是為了紀念母親的好友吳媛媛,我的女兒或者兒子恢復姓劉是認祖歸宗。」
「你還想要兒子啊?」
「別打岔,第四,劉戀的諧音是留念,女兒將是親人們、特別是你我一生的念想,將來女兒長大了,我倆漸漸老去,父母也會是女兒一生的想念,最後、最後……,沒了,就這些個意義。」其實最後還有個對我的初戀給予紀念的意思,誰讓她出生在2月27號的這一天呢。
「你還真是動了腦筋,行!就叫劉戀。」胖胖听了我這一大堆解釋,點頭同意,接著又喃喃地說︰
「那小名叫叫什麼?,干脆!就叫貓子,我第一眼認認真真地看她時她就像個沒洗臉的小髒貓。」
「嗯,可以,貓有九條命,好養活,按老家的規矩,到她這輩是守字輩,譜名就是劉守戀。」
「哈哈,通過!」胖胖高興的大叫了一聲。
「什麼通過了?」剛剛吃罷午飯,岳父岳母就率領著胖胖的姐姐、姐夫、弟弟、妹妹們魚貫而入,這個單間病房立刻充滿了歡聲笑語,我又起身到嬰兒室把我的女兒——劉戀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