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飛機都飛了大概兩個小時的樣子,下飛機時,小井給套上一個眼罩,以免讓她看到周圍環境。
大概由小井攙扶著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她只感覺到自己被帶入一個封閉式空間。
里面潮濕味兒很濃厚,還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死尸味兒。
小井將她眼罩取下,看了孟獸獸一眼,走上前兩步,對著前面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她們的一個男人說「先生,她帶來了。」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才發出沙啞又難听的男聲「你們暫時都退下吧。」
「好。」小井給周圍人都使了一個眼色,留下孟獸獸一個人,都出了這個房間。
孟獸獸這才好好審視了這個房間,四面徒壁什麼都沒有,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是個未知的神秘人,也是整件事的主導與策劃。
孟獸獸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眼前這癱貨,為什麼會來這麼在心理上折磨她,肯定是結著莫大的深仇大怨。
小井和馮念都出去後,孟獸獸和這個男人陷入一片寂靜當中,起初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孟獸獸自然是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心態,休想讓她先開口打破這還未來臨的風雨,能平靜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她現在完全有心思站在這里什麼都不說堅持一整天。
過去兩分鐘的樣子,那癱貨或許終于耐不住性子,推著輪椅緩緩轉身。
看清楚那癱貨的面容後,她恍然是嚇了一大跳,看著這張給她記憶十分深刻的妖孽臉,那是她一輩子的陰影。
「好久不見了。」他勾勾唇角。
很少事情會讓一向看待任何都平常淡定的孟獸獸驚訝的,但是這個男人,確實讓孟獸獸心驚膽戰了好多回。
要是以後去了冥界,他知道自己身份後,肯定會偷偷暗喜一陣子,因為曾經這麼玩過她孟大神!
「你怎麼還沒死?」當時楚修明明說慕容司中了一槍,後來汽油澆到他身上,還造成他身體焚燒。
孟獸獸想,那種情況下,不死都有些難了,現在他怎麼還是好好的活在她面前?這不就是來刺激她心髒麼?
慕容司這廝命真心太大了,是有神助還是他命比別人多上一條。
听了孟獸獸的話,慕容司勾起唇角,笑的跟以前一樣風騷「你和楚修都沒有死,我怎麼會比你們先死一步?」
孟獸獸心中所有希望都給熄滅了,別說求活著了,連求個輕松安樂死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兒,更別說妄想其他的。
「好吧,我發現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恨我啊。」孟獸獸嘆了一口氣,驚訝消去,並沒有任何害怕浮現在臉上。
這個緊要關頭,自然是要保留一點骨氣才好啊。
只听到慕容司冷笑一聲「呵呵,現在你痛苦了嗎?如果你痛苦了,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一半了。」
孟獸獸一直明白,這個男人不但喜歡虐身還喜歡虐心,真是一千古難遇的變態,比她在冥界時,變態多了。
「不,我不痛苦。」孟獸獸一口否定他,怎麼能讓他心里舒服呢,反正這個時候,自己就破罐子破摔了,這男人要是不願意給她一個痛快,那麼自己給自己痛快。
將她折騰極了,自己送自己回冥界,那點能力她還是與生俱來的。
慕容司輕佻眉梢「是嗎?獸獸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嘴一直那麼硬,不管是現在是處在一個什麼地步,你都是那樣,而且臉上那股傲氣似乎永遠都消散不去。」
孟獸獸將臉側到一邊,她一直都不喜歡回答一些完全沒有必要去回答的話兒。
「那次,就是楚修將我害成現在的這樣的,你很幸災樂禍是不是?你心里完全不用爽的太早,我會一點一滴全部還給你。」
慕容司按著輪椅按鈕,移到孟獸獸身邊,目光打量著她。
「還有楚修。」打量了孟獸獸一會兒,他突然補充。
孟獸獸心里咯 一響,不行不行她現在還不能死,死了也是白死,就算死了,慕容司還會去找楚修的麻煩,然後在將她家修哥給折磨死。
會不會修哥死了後,這變態沒有玩的,就將矛頭指向她那兩個還不會說話的孩子。
想想都覺得心肝兒猛顫,慕容司現在心靈完全扭曲了,完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現在瘋狂的步伐。
如果是以前,她和修哥還沒有孩子的時候,她現在完全可以不管不顧,自己一個人奔冥界去。
因為沒了她,修哥就沒了威脅,現在不一樣
暗之極
了,不但有威脅,還是兩個,兩個手無寸鐵,疼了難受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如何說出來的孩子。
所以,如果有囝囝和囡囡拖著,慕容司想整楚修,那真的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兒,只需要稍微動點腦子就成了。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孟獸獸漫不經心應了他一句,完全是為了應付他的話兒而已。
雖然她知道這句話顯然是句廢話…
「小東西,你還是那麼可愛。」慕容司突然發出一聲讓人打冷顫的笑聲。
孟獸獸目光注意到他腿,這才發現這癱貨沒有腳,她想應該是那時和楚修戰爭打響的時候,那些汽油沒有要了他的命,只是燒沒了他的腿。
如果哪個王八蛋將自己害的半身不遂,她確實也會將那人記恨個千秋萬代。
但是也要看出發點啊,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神,都是要必須要點臉的。
如果你想打了別人一巴掌,或者是做了更加過分的事兒,遭到這種報應,還真怪不了自己現在落的這下場。
這就是不作會死!就好比逗狗一樣,狗咬斷了你手指。
如果你自己不去逗狗,它會咬斷你手指?
「所以你現在想要干什麼?」孟獸獸直視著他的目光,平靜地問他。
他將輪椅移到房門那邊「慢慢等吧,你會享受到我給你帶來的痛苦的。」
這是從她進來這里時,听到的聲音中最興奮愉悅的。
孟獸獸見了慕容司那衰樣,自己恨不得現在立馬就違背了命運的齒輪,上前去掐死他丫的。
最後強忍著心里那股萌生起來的念頭,將他目送出去,自己則被關在這潮濕陰冷還帶著死尸氣味兒的房間內。
畢竟自己沒有被載入人界生死冊內,不像楚修那樣,是來人界歷劫,自然就是以一個正常人類的身份在人界生存
而她卻不能干涉這其中任何人的生死,要是錯亂的秩序,回去冥王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自然是會按照規矩來辦事,哪里管她是誰。
站在這個房間的中間,大概三十平米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沒有擺設,說一句話都會有些空曠的回音。
白色的牆壁上已經失去以前的白淨嶄新,頂端還生著青苔,這里陽光也不是很好,就兩米高的上方有個小四方的洞口,太陽就從那里射進來。
那個洞主要不是讓白光進來照明的,而是讓空氣流通,照明的是她頭頂上方那盞明亮的白熾燈。
周圍微微泛黃的牆壁,還有一些沒有處理過的血漬,由于時間過久的原因,血漬都與牆壁混為一體了,還微微泛著黑色。
孟獸獸也感受的到,這個房間怨氣真的很重,而且那股死尸的臭味兒,真心讓她聯想到了冥界入口眾鬼靈經過的那地方。
每個新來的鬼靈身上都會有一股難聞的死尸味兒,由于那里來來往往的鬼靈太多了,所以那里常年都充斥著那股味道,她在冥界最不喜歡就是到那里去。
那個地方,也是人類口中常說的黃泉路。
這個待遇可比之前那個地下皇宮的裝飾真心差遠了,不過她還能接受,要是換做一般女的,在這里準呆不了五分鐘。
但是她身份特殊嘛,雖然不喜歡這個味道,但不代表她不能接受這個味道。
現在沒有人的時候,她剛好又可以好好想想關于慕容司的事兒,如果說南婧就是他的人,那麼之前南婧拼死拼活未來得到鎏星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南婧自己?
算了這件事兒撇開不談,她之前是記得第一眼見慕容司是沒有劫數的,但是今天見他,卻隱隱看到了一些東西。
一些她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不知道是冥界的安子在幫她還是怎麼了,她看到了隱藏在慕容司內心一直不敢去面對的問題。
她最後思前想後想了一下,應該不是安子的問題,這種案例不是沒有,她一般只看得到劫數比較重的人,要是輕微的話,她一般都看不怎麼清楚。
一個人的劫數,是跟自己這輩子的造化也是息息相關的,如果你造化好,說不定劫數會減輕,如果你作孽深,那麼原本就不怎麼嚴重的劫數,反而被惡化了。
就好比現在的慕容司,她絞盡腦汁費了很大的腦力,才想清楚薄子上最後記載的,因為她的腦子是跟冥界薄子是同步的,薄子有變化,她腦海中應該要記的東西,自然跟著有變化。
原來慕容司這癱貨這輩子也有情殤,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是為了一個男人!沒錯!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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