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膩歪在戚湛懷里,半闔著眼楮眼神養神,听了曹德義的回稟,饒有興趣的睜開氤氳著水霧的眼楮,偏過頭,咬著戚湛的唇,低語︰「照這麼說來,我還歪打正著救了你一命,你想想看,瘋了的人,什麼事干部不出來,萬一心生歹意,來一招殺王刺架。哎喲,一想到這里我就後怕。」
俊朗的面容帶著笑意,戚湛扣住他後腦勺,大手輕輕拍了拍他背部,含著他的唇,兩人氣息交融,交換了一個濕潤溫情脈脈的吻。
曹德義躬著身體眼觀鼻鼻觀心只作不見不聞,心里月復誹,莫非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奴才和乾清宮的侍衛都是泥雕塑不成,怎麼可能漏出機會給對方偷襲。
戚湛親了親他鼻頭,笑問︰「以身相許如何,還你活命恩情?」
戚羽齜牙︰「不稀罕。」
拉過他的手,讓對方替他揉腰間酸軟的肉,曹德義見兩人不再嬉鬧,才開口問︰「皇上可要召喚幾人問個究竟?」
戚湛仔細的揉捏著少年的腰部,替他松松筋骨,淡淡道︰「不必傳喚了。只死罪可免,這包容庇護之罪,卻不可縱容,各打二十大板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事實是如何並不重要,反正人已死了,多按了個罪名也無妨。
一個瘋子,死了也是白死。
望著慵懶賴在他懷里舒服的直哼哼的少年,忍不住心癢,低頭啄了下他的唇,換來少年不滿的哼唧一聲,將他手拉回腰上。
那幾個太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有幾分小家伙的真傳。
這個謊言撒的並不高明,有沒有人信也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朕信了,下面的人就必須信服。
唯一的好處,是將身處風尖浪口的少年摘了出來,搖身一變,從一個恃寵而驕,蠻橫無禮的狂妄妃子變成了對社稷帝王有功的妃嬪,這兩者地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戚湛低低笑出聲來,戚羽仰著脖子好奇的問︰「抽風了,笑什麼?」
戚湛一邊按揉著他腰上的穴位,一邊笑說︰「在笑某人牛轉乾坤這一手做的不錯。」
戚羽啞然失笑︰「我沒那麼大個本事,指使內務府那一幫子人。指不定是這些人裝瘋賣傻,做了什麼缺德事,故意編了這故事框你呢。」
「有心也好,無心也罷」戚湛將他往懷里一帶,把玩著他的手指︰「終究是你得了便宜。我要是下旨徹查清楚,這個便宜你可就沒地方佔了。還不好好謝恩。」
以身相許如何」戚羽狡黠一笑。
「你本來就是我的人」戚湛駁回。
戚羽邪魅一笑,身體翻轉過來,面對這戚湛,人往後稍微挪了挪,彎腰低體,對著他的某處輕輕哈氣打了個招呼︰「晚上用嘴幫你如何?」花樣隨便你來。」
戚湛倒抽口冷氣,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見底,眼底笑意連連,揉捏著他的頸項,半晌將他人拉了起,按在胸口︰「不許胡鬧。」
戚羽挑眉輕笑︰「得了便宜賣乖,心里指不定怎麼美呢。」一臉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臉色看著戚湛。
戚湛被他孩子氣給逗得朗聲一笑,叼起他脖頸上一塊皮肉,輕輕啃咬,戚羽被這又疼又麻的感覺激得一個戰栗,抬頭扯對方衣襟,將人拉近,靈活的舌尖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兩人氣息微亂,戚湛滿意的看著雪白肌膚上留下了一個痕跡明顯的咬痕。
微微自嘲,朕雖貴為天子,說穿了不過也是個俗人,經不起容顏殊絕妖孽美人半分挑逗。
自從兩人有了關系後,不分白天黑夜的在一起被翻紅浪,體會春光如許的極致享受,跟歷朝的昏君沒半分差別。
美人鄉,英雄冢,此話果然不假。
長此以往下去,只怕這身子骨要被這個小妖精給掏空了,怪不得歷朝皇帝喜歡研究丹藥服食丹藥,以求長生不老,殊不知其中會不會有人將老邁,和美人床笫間力不從心所至。
戚羽見他紋絲不動愣在那邊,眼楮一亮,將人掀翻到軟榻上,亮出白皙的牙齒,咬得咯吱響,磨刀霍霍向帝王開刀。
一時想多了,想遠了的戚湛回神,就見少年趴在他胸口,手指挑開寢衣的盤口,齜牙咧嘴的挑三揀四似乎在選在哪個地方下口好。
戚湛無奈一笑,撐起身體,將人抱過橫在膝蓋上,在他臀上輕輕拍打幾下︰「小性兒。」
戚羽今兒倒是乖覺,沒有哭天喊地,揣腳蹬腿的,低聲問︰「你今兒心情不好?」
戚湛一愣,下意識問︰「你怎麼察覺出來的?」
戚羽抱著他小腿,腦袋懸在半空︰「你今兒床上比往常凶悍,透著股邪氣,有那麼一些發泄的味道。」
「」。
戚湛登基雖近三載,不過帝王的權力並不如世人想得那般大,許多地方依然被人掣肘,與文武百官的交鋒時有輸贏。有時候情勢所逼,還不得不低頭,退讓一分。
今天早朝就有些人拿祖宗家法,歷朝規矩來說事,話里話外不忘先帝在位時的恩情,念著他的好處。
戚湛很不喜歡听這樣的老生常談,他們當然懷念先帝執政期間,寵著老臣,縱著勛貴,庇著皇親國戚,任這些尸位素餐的人享著榮華富貴,卻不守臣子本分,做臣子該做的事,欺上瞞下的勾結一處,構陷忠臣良將。
大隆朝繁榮昌盛不過是表象,內里的污垢早已是從根子爛了,膿包遍起。
回來的時已收起渾身的倒刺,將情緒收斂,深深掩藏起來,卻沒想到少年竟敏銳的發現了。
只不過這發現的過程令人匪夷所思。
看著抱著他小腿玩得怡然自得少年,戚湛嘴角高高翹起,止住了戚羽在他小腿處劃圈圈的動作,將人翻了過來,跨在腰上︰「我那樣對你,生氣了?」
任對方有力的大手托著他背部,戚羽抻了抻脖子,腰下沉,手倒撐在地上,少年的腰肢柔軟,做起這個動作十分好看,悶悶的聲音傳來︰「有那麼一點兒生氣,不過還可以忍受,畢竟我也享受到了,雖然過程有那麼一點令人不爽。」
說到底還是生氣了,戚湛不由心生愧疚,將他腿緊緊箍在腰上,端坐好身體讓他倒鉤著。
「我錯了」戚湛放軟了聲音︰「那晚上我們早早歇了,今兒不做那事了如何?讓你好好養養身體。」
說完又補了一句︰「下午我也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才不稀罕你道歉呢」戚羽嗤笑︰「晚上我偏要做。」
「」。
太難纏了,小人一個,戚湛感慨。
「有什麼煩心事?」戚羽大喇喇問,絲毫沒有身為後宮嬪妃一員,不許干政的自覺。
戚湛這次足足愣了一刻鐘,才緩緩開口︰「不管朕如何做,他們都還念著先皇,口口聲聲說如果先皇還在遇見這樣的事會如何如何,听的實在厭煩。」
「李三順不是去下面孝敬先帝去了麼?」戚羽輕笑︰「恩典他們也下去一同伺候便是。」
「」蠻橫粗暴。
治理國家要真是這樣簡單就好了,哪里還會生出許多煩惱。
「文人相輕,武人重功,你一個人面對幾千張口舌,即使你說干了吐沫也說不過這些人,打也打不過。不過誰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呢,說不過可以動粗,第一次同他們談道理,听他勞什子的忠義廉恥,孔孟之道,你听听便是。見實在說不通,沒關系,你可以擺起架勢嚇唬,能嚇倒一個是一個,嚇不倒也沒關系。咋們可以耍流氓,擺下鴻門宴,人不知鬼不覺的滅了他。此法你不忍心也行,咋們就繼續和他們談道理,談天下,談忠義。如果還是冥頑不靈,咋們直接擼袖子,甩膀子蠻干,往死里打,文人不是很喜歡玩那套以死相諫麼,完全可以成全他們,來一雙死一對,來生說不準還可以湊成一雙好姻緣。反反復復折騰麼個幾次,他們保管乖乖的自動上門苦苦哀求你同他們好好說話,不要動粗。」
戚羽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坐在他大腿上,直視他的眼神。
少年的眼楮帶著刺痛人眼楮的血絲,點漆的眸子寒意森冷︰「如何?」
戚湛在他眼皮子上輕柔落下一吻,少年閉眼,遮住眼里的暴虐,貼著他的胸口,戚湛伸手揉了揉他發絲︰「寬嚴相濟,以剛制柔,以柔克剛,是個可行之計。」
心里默默補了句,手段委實太過無恥了,也血腥了點。
不知怎樣的過往,什麼樣的經歷,造就了少年如今這個妖孽狠辣的個性。
只要踩到他攻擊範圍的人,沒一個得到善終。
曹德義曾回稟,宮女金莎那塊被割下來的柔,少年命人風干放在一個瓶子里,被少年下面的小太監收著,據說少年同小太監嘀咕過,這以後能派上大用場。
金莎被貶去浣洗房洗內監的衣物,右臂刮肉失血,又沒得到治療,幾天勞作下來,承受不住,一場大病去了,被人隨意扔出了宮外。
李三順的下場眾人皆知,名義上雖是被杖斃,實際上卻和少年月兌不了干系,被抬回去期間究竟受了如何的對待,如今只怕那些近身伺候的才知道。
出言挑釁的秦美人,本就沒有恩寵在身,如今又被皇後下令不許進中宮請安,在這吃人的宮里,這下場可想而知。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少年來到自己身邊後,就像把出鞘的利劍,稍有動靜,必趁勝追擊,勢必將人斬草除根。
兩個人靜靜的依靠在一起,沒人主動開口說一句話,半晌,戚湛突然將少年拋到半空,戚羽譏笑,戚湛接住他,任他毫無形象的扒在身上︰「陪我去曬曬太陽。」
戚羽軟綿綿道︰「你一直抱著,我不想自己走。」
戚湛揉了揉他發頂,寵溺的笑道︰「一直抱著。」
回來後曹德義一直默不吭聲的伺候在一邊,兩人的談話他听了個一字不差,悄不聲息的瞅了少年一眼,戚羽毫無預兆的睜開眼楮,對他咧唇一笑,曹德義渾身發毛,暗道,這簡直就是一個混世魔王下凡來歷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