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陰梟的氣息從那人身上傳來,頭頂之上人聲陣陣,仿佛在爭論些什麼。
他粗糙的手掌蓋在江蘺嘴上,狠狠的盯著她,啞著聲音道︰「我不能帶你走!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必須要你!」
江蘺感受到他的血脈在不斷的上涌,整個身體處于高度興奮的狀態,這時候任何的反抗都會令他更加的不知克制。
她安靜的站著,垂下的雙眸看著他不斷起伏的胸膛。
他突然拿起江蘺的手,將她濕了的衣袖往上一拉,眼楮盯著她滑如玉脂的手腕,眸光一深。
少女的腕上,一點朱紅,正是貴族女子特有的守宮砂。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歡喜,低啞著聲音道︰「放心,我有一天會來將你帶走那個病秧子身邊的。」
江蘺心下浮起一絲冷笑,如果自己真的被這人給毀了清白的話,那個祁王怎麼可能還要自己,不僅楚國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便是南國,也回不去了。
這樣想著,江蘺突然抬起頭來,一笑。
這一笑之下,仿佛蓮花瞬開,于素淨中驚起剎那明麗。
那人的眼楮突然一瞪,怒道︰「你!」
江蘺的身子一轉,然後輕輕松松的從他的桎梏中月兌離出去,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指甲從他的傷口中抽出來。
鋼藍色的光在特殊的角度微微一閃。
被關押的這幾天雖然看似毫無危險,但是江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那個農婦每次送來東西的時候,她都會挑選其中有用的東西混合起來,然後制成藥物涂在自己的指甲上,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出擊。
雖然這藥物無法致命,但是令人昏迷一兩天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他死死的撐在牆壁上,惡狠狠的看著江蘺。
江蘺淡淡的道︰「將軍無需擔心,只是一點小毒,因為混合在你的傷口上發作的快些罷了。雖然小女不知道將軍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想要毀了我,但是從此之後,你我兩不相干。」
說完連眼神都沒有多給他一眼,轉身就走!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的忽視自己!
他發了狠,猛地撲了上去,一把鉗住江蘺的手腕,江蘺卻沒有料到他還有這樣的力氣,一時不察,被他抓住。
「呵呵,老子便是受了傷,也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他猙獰的一笑,然後拉住江蘺的衣服猛地一撕!
青蓮色的衣服扯落大半,半邊內衫衣袖也碎開,露出雪白的手腕,紅色的守宮砂鮮艷欲滴。
那人猛地低頭,在江蘺手腕處有守宮砂的地方使勁一咬!
江蘺眉毛一樣,一抬腳,對著他的胯下一踹!
那人的臉頓時一紫,「砰」的一聲直直的倒了下去,動也不動。
江蘺看著徹底暈過去的人,然後抬起自己的手腕,這咬得可真準真狠,恰好將自己手上的守宮砂處給咬傷了,這下,便是傷痕漸好,這東西也無法辨別了。
穿過縫隙的風微微一過,她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才感受到透骨的寒冷來,她伸手將自己裙擺上的水擰干,哈氣暖著自己的手心。
剛才江蘺一直沒有動手就是想讓那人將自己帶出去了再說,但是卻在不得已之下提前動了手,而現在,她必須靠自己走出去。
她凝神听了听,發現沒有絲毫的人聲,恐怕在剛才的時候,那些搜尋的人已經遠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走到那男人身邊,月兌下他的外衫,然後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才繼續沿著河岸向前。
光線越來越亮,這條河岸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山洞,她站在山洞口,被迎面吹來的寒風冷得簌簌發抖,嘴唇發白。雪還在密密麻麻的落下來,遮蔽著這三寸天地。
她咬咬牙,最終決定還在在這個山洞避一避風雪,等它停了之後再做行動。
一天風雪。
大雪茫茫中,一匹白馬濺起碎雪。
他全身罩在一襲寬大的白袍中,烏黑的發如流水一般瀉出光芒,銀色面具將他的容顏完全遮住,只有一雙眼眸,一眼深邃,一眼寂寞,半沉半浮的將天地虛無的納入。
他幾乎融入這樣的慘白中,與天地化為一色。
雪白的袍子中,一只瘦弱的手從里面伸出來執著韁繩,有淡淡的青筋若隱若現,但是卻浮著一層如玉的光,如奉在佛龕上的一只白燭。
大雪蒙蒙的撲上他的臉,似乎要將他淹沒,但是他卻匹馬而行,不沾塵埃。
而在他的十米之外,卻是黑壓壓的一群群人影,他們的目光只敢盯著那男子的馬蹄,仿佛對于他們來說,多看一眼這人,都會褻瀆這人的無上光芒。
風聲嘶啞,馬上的人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雖然極力的壓制,但是卻卷在雪中無盡的散開,引得身後的眾人全身頓時一緊。
為首的一人微微抬起自己的眼楮,被風霜刻鏤的眼里,閃過一抹憐憫與震懾。
但是瞬間,這神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深深的崇敬。
過了許久,那咳嗽聲才漸漸的淡下去,身後眾人緊著的身子微微一松,都不由自主的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有著這世間最為強大的力量,但是也有著最為虛弱的身體。今日天氣如此不好,剛剛在府中犯了病,一醒來便不顧周神醫自殺大罵的威脅,硬撐著自己的身體奔到這里,只是因為听說他的王妃遭劫了。
他們在他身邊如此久,從來沒有看到他對一個女人看過一眼,然而現在卻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失態,究竟是為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上的那個男子突然間翻身下馬,然後,足不沾雪,如風一般往前面奔去!
前面的山洞前,一個少女倒在雪地里,只露出一頭軟緞般的發和浸進雪里半邊的蒼白的臉。
他突然頓住,疾行的身子再也邁不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一步步踏上前,每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一個沉沉的痕跡。
他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他的雙腿直直的跪下去,陷入雪地中。
那雙翻雲覆雨的手輕輕顫抖起來,溫柔的用盡全身力氣的將眼前的少女擁入自己的懷中,連聲音都顫抖得不成樣子︰
「我來了,阿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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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勞資好不容易出個場怎地連臉也沒露?!抗議!
某吹︰你當你是賣臉的麼?一點也沒有當男主的自覺。男主那是賣身,賣心,你的臉算個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