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霸古荒 第一章 不周山下

作者 ︰ 木頭手槍

後山的山巔,滿是積雪。齊雲扒在一塊大石後,探頭向前面看著。

後山在這一片山巒中算是較為高大的了,山頂上也是終年積雪;但是與前面的不周山卻沒法比。不周山並不粗大,只有百余里;卻很高,像一根挺拔的大柱。大柱的上方抬眼看不到頭,終日里雲霧繚繞。

給人以接通天地的感覺。

老族長早就告訴過齊雲︰那個不周山乃是一根擎天大柱。誰能爬上它的頂端,誰就可以到達傳說中的天界。

听了老族長的話,齊雲和他的玩伴齊林、齊莽、小豹子等也曾試著去爬過,但是沒有爬上去。這事一時間也成了他們幾個「白板」在族中的笑話。

最後,老族長跟他們說︰要爬不周山,別說是他們,就是這一片大山中的所有人族,也沒有人能爬上去。

恐怕只有那強橫的神魔,才有可能。

神魔,那是出了這萬里大山,東南平地上的強者。

論個頭,十幾丈高的都很平常,五六十丈高的都有。拳頭一舉像小山,巴掌一伸像片雲。搗碎、拍爛一座大山跟玩兒似的。

神魔看人,就像是人看螻蟻一樣。

從那以後,齊雲一直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成為一尊強大的神魔。同樣的拳頭一舉像小山,巴掌一伸像片雲。抓黑熊像抓小雞,打虎豹像打蟲蛇,「 、 、 」,三拳兩腳,就滅掉霸佔了族人獵場的相柳族……

可惜,直到他爬上這山頂之前,神魔到底是什麼樣,齊雲卻沒有見過。

不過現在,他終于見到真正的神魔了。

那擎天大柱——不周山下的谷地中,現在就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神魔。他們不是來爬山的,而是緊追著另一個神魔到這里的。那個被追的神魔就站在不周山下,孤零零的一個,已經被重重圍定、無路可逃了。

原來神魔之間,也像人族一樣,也有戰爭,這讓齊雲感到有些奇怪。

但這還不是齊雲最奇怪的。

他最奇怪的是,那些神魔原來都一律長著各種各樣的獸體,有蛇體、有獅體、虎體,還有一些沒有見過的怪異獸體;其中以蛇體最多。

但是在這些獸體上,卻和自己一樣,長著一顆人的頭顱。甚至有的神魔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像獸!

現在這些神魔大部分站在谷中,但是也有一些有翅膀的、飛在空中。那巨大的翅膀,比他見到過的梟鷹的翅膀還要寬大,有褐色的、有白色的,還有紅色的……

不一而足。

「乖乖,要是給我這麼一對翅膀,也能在天上飛行,那可就太美了。」齊雲扒在大石後,羨慕的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還有他們手里的刀槍……」不過齊雲很快又撇了撇嘴,「神魔是強大,可就是長得太丑了點,太凶惡了點。」

尤其是那個被追到不周山下、已經走投無路的高大神魔也長著一個蛇的身軀、人的頭顱,但是他的頭發卻是棕紅色的,鼻孔上翻、雙眼赤紅,相貌很是丑陋。

一看就不是個善類!

「哼哼,怪不得老族長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呢。」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齊雲回頭,是冰雅。

「乖乖,這麼多的神魔啊!」冰雅也伸頭朝著山下的谷中看了看,突然臉色沖著齊雲一凜,「你來這里干什麼?神魔打架,也是你看的?你想惹怒了神魔,讓神魔一掌把全族都拍碎了啊!」

他說著,一把揪住了齊雲的耳朵,「走,快跟我回去!」

冰雅今年十五歲,比齊雲大兩歲,是老族長指派的、族中「訓練營」里的頭,專管齊雲他們這些不听話者。

冰雅別看只比齊雲大兩歲,但已經是一個二階玄紋練士,而且出落的跟一個大姑娘似的了。

緊身的毛皮坎肩遮不住胸前那兩個白皙的肉坨,並在那里形成了一道迷人的溝壑;短小的毛皮裙,後面渾圓翹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的沖動。一個小蠻腰、兩只修長腿,更是迷住了族中所有跟她一般大小的族中少男。

包括齊雲。

迷歸迷,但是齊雲可沒有非分之想。

齊雲嫌這妞太凶,「老族長的臉上平時都笑呵呵的,你憑啥整天的板著一張冰坨臉?」

更主要的是在族中他被稱為「白板」。

人族修煉,首先要在自己的丹田氣海中凝聚出一個卵形氣團,這叫做「氣丹」。然後開始在氣丹上修煉玄紋。

修煉出玄紋的就成為「練士」。練士中,最低的是在氣丹上修煉出一道玄紋的一階玄紋練士;最高是修煉出七道玄紋的七階玄紋練士。

只有氣丹,而修煉不出玄紋的,就被成為「白板」。比如齊雲現在就是白板。不過齊雲也不是最差的。最差的甚至連體內卵形氣團都凝聚不出,那就被成為「廢柴」了。

不過,族中人也已經不對齊雲抱有希望了。

像他這年齡的族中少年,現在基本上都是二階玄紋練士了;甚至比他小三歲的小熊爪,在體內都修煉出了一道玄紋。可是,他的體內,卻依然是一個卵形的氣團,上面什麼都沒有。

一般的規律是,一個少年,如果十歲之前修煉不出至少一道玄紋,白板也就和廢柴一樣了。

齊雲今年十三歲!

齊族,是一個靠狩獵生存的族群。體內卵形氣團上沒有玄紋,便力氣不大、無法在這茫茫大山中長時間奔跑,無法將投槍投的更遠,甚至無法把兵器刺入一些有著堅韌皮膚的獵物體內……

那是連只熊都殺不了的。

在齊族不能打獵,那就是一個廢物!

所以,齊雲對冰雅只有迷,沒有想。何況身材高大、同樣是二階玄紋練士的齊峰總是跟屁簾似的跟在冰雅的身後,齊雲可不想吃拳頭!

齊雲看到冰雅那白皙的小手伸過來,連忙去捂自己的耳朵;可還是慢了一步,耳朵已經落到了冰雅的手里。

一陣生疼傳來,齊雲的整個腦袋也被拽了過去。

「別拽,別拽。」他彎著腰,喊著。突然腳下被積雪一滑,被拽著的頭也向前一伸,猛地撞到了冰雅胸前的那兩團肉坨之上;而雙手則一把抱住了那迷人的小蠻腰……

一股軟綿綿的感覺傳了過來,同時,冰雅那醉人的體香也進入了他的鼻孔。齊雲感到被揪的耳朵立刻不疼了。

而且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那沖動有驅動他有更進一步向前的感覺。

「你作死!」突然,一聲怒斥從冰雅的口中傳出。被揪著的耳朵是被松開了,但是一條美腿卻抬起,膝蓋狠狠的頂在了齊雲的肚月復之上。

齊雲悶哼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死吧!」一只硬邦邦的掌緣斬到了齊雲的後脖頸上。「噗通」,齊雲爬到了地上。「就讓神魔拍碎了你吧!白板!」聲音已經是從遠處飄來了,冰雅的身形早已隱沒在了雪線以下的林中。

「他媽的,這個俏娘們,總是這樣打小爺!」齊雲從地上爬了起來,右手揉著肚月復,左手揉著後脖頸,向冰雅去的方向看著,「小爺是白板?哼,總有一天小爺也會像神魔一樣,拳頭一舉像小山,巴掌一伸像片雲!到時候,小爺才不娶你這張冰坨臉做老婆呢!」

「不過,這俏娘們的身上,就是他媽的香!難怪齊峰會總跟在她後面呢……」齊雲又想。

齊雲正想著,突然一聲打雷似的聲音從那邊的山谷中傳了上來。是一尊神魔在吼︰「共工,你已經山窮水盡,還不自裁!」

齊雲連忙重新爬到了那大石後,探頭觀望。

他看到,在那群密密麻麻的神魔中飛出來了一個同樣是蛇身人首的神魔,不同的是他的身體盤坐在一頭凶猛威武、渾身烈焰騰騰的火龍之上。

「乖乖,這火龍,要是能讓我騎一騎……」齊雲暗道。

那個被逼到不周山下、叫做「共工」的神魔,也是聲音隆隆,他用手一指︰「祝融,我水族,呼風喚雨,建立澤國,何錯之有!今日我就是身死,也要把那萬方九州變成一片供我水族生存的澤國,你看著!」

那被稱作「共工」的神魔說道這里,突然身形暴起,竟然一頭向他身後的不周山撞去!

「媽呀,那可是天柱啊!」齊雲大呼。

「轟!」

一聲震天的巨響。齊雲抬頭,他看到,天空之中,一座大山遮蔽天日、正在凌空而下。前面是碎石,後面是不周山上部那半截巨大的山體。

方圓百里的不周山竟然被那神魔一頭從中撞斷!

「嘩啦啦!」

首先是一些較小的碎石,呼嘯著落向了齊雲所在的後山山巔,包括下面站滿神魔的山谷。

「噗、噗、噗、噗!」

齊雲的身邊左右,一塊塊落石在山巔的積雪中炸開,山頭亂顫、雪霧彌漫、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齊雲貓著身、躲在那塊大石後。現在,他是跑也不能跑,躲又無處躲,只能等待著天上那些更加稠密的大石,和那半截巨大的山體砸下。

「開!」

也就是在這時,又是一聲隆隆的暴喝聲傳出,聲音並不比那呼嘯落下的山石小。

齊雲再次抬頭,他看到天空中一陣紅光閃爍;一片巨大的、紅彤彤的彤雲閃過,竟然將那漫天而落的山石,還有那座落下的大山,一起卷起。

同樣是帶著一陣的「隆隆」聲,向遠處飄去。

不知是下面山谷中的哪一尊神魔、施展了什麼法力,竟然將那漫天山石、連同不周山的上半截一起卷走了!

「厲害!神魔就是他媽的厲害!小爺一定要成為一個神魔!」齊雲也輕松地站起身來,拍了拍毛皮坎肩、毛皮裙上的積雪,「只是我體內這顆氣丹……唉!太不給小爺爭氣!」

他正說著,猛然覺得不對勁。一股股呼嘯的風在空中蕩起,一個巨大的轟鳴聲傳出,甚至連他身邊的那塊巨石都在顫抖……一絲絲水絲飄落到他的身上、臉上。

齊雲再抬頭,立刻呆住了。

高天上,一個大山一樣的水團,正呼嘯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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