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出西山,東經五大夫城南,兩岸高峰入雲,清流見底,猿鳥亂鳴,漁樵互答。
景幼南錦衣玉帶,頂有銀冠東珠,站在岸邊,姿態從容。
少頃,一艘百丈龍舟徐徐開來,雲氣繚繞,紫煙升騰,簡直如同移動的天上宮殿。
在一名紅裙女子的引導下,景幼南上了龍舟頂層最左邊的房間,推門進去。
房間布置地甚是淡雅,正中央掛一副垂地山水圖,上面畫著夕陽下,一頭老牛橫臥,頗有意境。山水圖下是一魚龍香爐,燃起三尺青煙,余香裊裊。
除此之外,尚有雲榻,茶幾,石桌等等,都是古色古香,貴氣內斂。
景幼南換了木屐,長袖一甩,穩穩地在雲榻上坐下,眼楮眯起,開始細想起這兩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要不是有真人褚柏宇神兵天降,這一會在幽雲仙舍中說不定就有性命之憂。這些玄門暗下里的手段之狠辣,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太一令,」
景幼南嘆息一聲,取出太一令,拿在手里摩挲。
太一令中有當初宗主留下的印記,激發後,可以溝通方圓千里內的真人,讓真人出手幫忙。當然,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用過之後,印記就會消散。
景幼南當時在仙舍中百般拖延,就是激發了太一令中的印記,等宗內真人趕來。
幸好,他的運氣不錯,千里之內真有真人,而且還是宗內有數護短的真人褚柏宇。
「褚柏宇,」
收起太一令,景幼南不由得浮現出仙舍中璀璨到極致的劍光,第一次,他深深感受到,真人之下,皆為螻蟻。
那一劍的風采,真是讓人沉醉啊。
「白雲瑤,真人,仙舍,太宵七真宗,」
景幼南喃喃自語了幾句,閉上眼楮,開始打坐養神。
大約一個時辰後,景幼南重新睜開眼,整個人神采奕奕,顯然是完全恢復了精神。
在後面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身嶄新的道袍,景幼南拉開房門,施施然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漸晚,五層大龍舟上高高掛起了彩燈,燃起了銀燭,照的內外通明。
走廊上,一名名或是俏麗,或是嫵媚,或是乖巧的侍女來來回回,都是薄紗短裙,個個身材火辣,幽香陣陣。
侍女們說話細聲細語,條理分明,顯然是受過良好的教育,接人待物的水準不差。
景幼南邊走邊看,很快來到龍舟的第二層,就听面傳來細細的管弦之聲,如泉水冷石,有一種自然的安寧平和。
挑門簾進去,景幼南就發現,里面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容貌出色,服飾華美,三五成群湊在一塊,談笑地十分開心。
很明顯,這里是自發舉行的交流會,能夠乘坐五層大龍舟橫跨易水的一般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正好借這個機會交流認識,拓寬人脈。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放在那里都是適用的。
景幼南自顧自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一份葡萄酒,啟封後,用上好的夜光杯盛了,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他本來就長相俊美,豐姿英偉,加上今天扎了個雙抓髻,一身紫授描金道袍,貴氣和仙氣糅合在一起,讓旁邊的少女少婦們看得美目放光,頻頻往這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