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兮拿了小籃子,就跟在田老二後面上山了。
這里的山是真正的大山,一座緊挨一座,連綿起伏。一眼望過去,除了大山還是大山。
上次被蛇咬的事一直記在心上,田兮緊跟著田老二,一雙大眼咕嚕嚕轉動,仔細瞅著小路兩旁的草叢,以防萬一。
想到蛇,突然就聯想到了崔婆子,眼楮一亮,嘴角微勾,機會來了!握握小拳頭給自己打氣,嬌聲道︰「爹,上次我被蛇咬了,為什麼崔婆子吐了幾次口水就好了呀?」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田老二沒想到田兮會突然問這事,怔了一下,想想也就是小孩子好奇,沒什麼奇怪的,就將自己知道的說給她听︰「這個呀,是一種法術。」
「法術?」從來沒听過,除了電視上。
「我也不太了解,村里就有幾個人會,只是他們沒崔婆子有名氣,就只能治一些燙傷燒傷之類的,別的不行。」
田兮挑眉,她怎麼從來都沒听說過?
「听說是只能男傳女,女傳男,不能同性相傳的。」
「為什麼?」還有這說法,太新奇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這樣說的。」田老二是真不知道,撓撓後腦勺接著道,「好像是說要是男傳男,或者女傳女,就需要祈法,反過來就不用了。可能都是不想祈法,就不這樣找傳人了吧。」這只是听說的,具體到底是怎樣,他就不清楚了。
「祈法?」田兮驚了下,怎麼感覺那麼玄幻呢!
「嗯,那就是測試膽量的。」田老二想起小時候听來的笑話,隨口道,「就村里那個田大子的爹就會,還有你西屋的那個老爺爺也好。當時啊,听說田大子的爹跟著他爹學法術,他爹讓他半夜到村外的廟里去拿腰帶,他去了一看,哪里有什麼腰帶,明明是一條青色的大蟒蛇,嚇得掉頭就跑,回到家,就看到他爹吐了一口血,對他是又搖頭又嘆氣的。第二天他禁不住好奇,想看看那條大蟒蛇還在不在,到廟里一看,哪里有蟒蛇,根本就是他爹的腰帶。後來,他學了一半,他爹就過世了,他也就沒有學成,不上不下的。」
田老爹的爹有兄弟兩個,一個住在村子東頭,就是田老爹的爹;另一個住在靠近西邊一點,田老爹的幾個孩子就習慣性稱他西屋的爺爺,到了田兮這一輩,可不就是要叫西屋老爺爺了。
記得田老爹講給他們听的時候,幾個孩子還狠狠嘲笑了一番,說是田大子的爹膽子太小了。
這,有關系嗎?田兮半信半疑。
田老二回頭,看到女兒這個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不在意的搖搖頭︰「你那個西屋的老爺爺倒是膽子挺大的,听說他師傅也是這樣吩咐的,可他看都不看,閉上眼楮扯了往肩膀上一搭,直接回家了。」
膽子那麼大?要是她,早就嚇暈了。
故事將完了,田老二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回頭道︰「你怎麼好奇這個?」
「呵呵!」田兮裝傻,可愛地歪頭,「我不是被嚇壞了,想著要是簡單的話,就學學嘛!」心里狠狠鄙視自己一把,什麼人啊,這接口也太爛了。
田老二想起那次驚險,只覺後怕,好半天才搖搖頭︰「你不行。」
「為什麼?」難道這東西還分人嗎?
「人家都是家傳的,靠這個吃飯,從來不穿外人。」
田兮嘴角狠狠抽搐,她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不行。
婦女兩邊聊邊走,感覺路程比平時短了許多,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半山腰。
田老二看到一叢黃花條,停下來過去挑著合適的砍。田兮見沒她什麼事,就道︰「爹,我到那邊看看。」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好,你不要走遠啊!」反正這山上到處都是人,也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田老二就叮囑幾句放田兮離開了。
田家坳周圍最近的山都是無主荒山,村民都在這里砍柴,挖野菜,幾乎將山翻個底朝天。這個時節恰好農閑,村民大多在山上挖野菜,到處都是人,野獸都向更深的林子逃走了,這里安全的很,不用擔心出什麼事。
得到田老二首肯,田兮歡快的跑開了,她可是早就盤算著上山看看的,現在機會終于來了,自然要好好查探一番的。
興奮中的田兮完全像離開籠的鳥兒,到處亂撞,沒有注意已經離人群越來越遠,逐漸踏入深林了。
「啪」,什麼東西從高空落下,恰好打在額頭上。田兮抬手抹把額頭,濕濕的粘粘的,將手舉到臉前一看,雪?心里一緊,抬頭望去,一棵五六米的松樹上趴著一個人,鮮紅的液體正一滴滴落下來。
「啊!」田兮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別動!」一把冰冷的寶劍架在頸邊,一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子憑空出現在面前,黝黑的雙眸緊盯著田兮,威脅意味濃重。
田兮瞪大眼楮,大氣都不敢喘,心髒「嗤通嗤通」急速跳動著。
她絕對相信,要是她不听話亂動一下,這個男子一定會殺了她,男子身上濃重的殺氣她不會看錯。
田兮大大的眼楮轉動著,微微搖頭,意思是我不亂動,你不要殺我。
男子看懂了田兮的神情,收起寶劍冷聲道︰「你最好乖乖听話,否則,我絕對要你好看!」說著,手中寶劍隨意一揮,旁邊一棵需要一個成年人雙臂合抱的松樹「轟」一下倒在地上,壓斷了幾課小樹苗。
呼吸一窒,雙眸閃過一絲憤恨,田兮捏緊小拳頭,竭力平復心中下情緒,平靜道︰「你要我做什麼?」她不相信他會平白無故留下她的命,而不是殺掉,她可沒有錯漏他看到她時一閃而過的驚喜。
男子眸子微微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贊賞,不錯,是贊賞。這麼多年,從沒有人看到他出劍,還能強裝冷靜的,就是皇兄也不能,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