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二猝不及防,被撞得後退幾步。
田老大腦袋頂在田老二肚子上,並沒有立馬離開,雙手緊緊抱著田老二的腰,和他纏斗在一起。
別看田老大比田老二壯實許多,論打架,卻是打不過田老二的。田兮一點也不擔心他吃虧,就在一邊站著,仔細盯著剩下的人,以防他們上去幫忙。
田大利幾個孩子傻呆呆的,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哇哇」大哭起來。
田兮淡淡瞥一眼,收回目光,右手緊了幾下,繼續盯著。
早在打起來的時候,趙璐已經悄悄離開,去叫人了,所以現在只要盯緊田老三就行。田老三歷來陰狠毒辣,喜歡背後捅人刀子,一定要看緊了才行,田兮一刻也不敢放松。
兩人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一會兒就移動到了田老三家的豆子鋪上。田老大猛地一個大力,將田老二撞向石牆,田老二後背和牆相撞,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田老二氣急,他看著是自家兄弟,處處留有余地,沒想到人家卻是對他下了狠手,不再留情。雙手抓住田老大的上衣一個旋轉,將田老大按在牆上暴揍一頓。
田老大吃痛,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求饒︰「老二,別打了,我錯了!」一邊閃躲一邊大叫。
馮玉見狀,連滾帶爬的挪過去,放聲哭喊著︰「當家的,你怎麼樣了?來人呢!快來人呢!當家的要被打死了!」
田老二出夠了氣,終于收手︰「你個混蛋,讓你再胡攪蠻纏,看你還敢不敢!」狠狠一甩手,向女兒走去。
田老二轉身的瞬間,田老大猛地跳起來,雙臂死死抱住田老二的腰,沖田老三使眼色。
田老三早就伺機而動,眼看機會來了,一把抄起掉落地上的鐵叉,狠狠向田老二叉去。
田兮目光一寒,右手捏著的黃豆激射而出,面上一片焦急,大喊著︰「爹,小心!」。
田老二瞪大眼楮,使勁去掰田老大的交叉在胸前的手。田老大難得有此機會,怎麼會讓他得逞,拼命抱緊田老二的腰。
田老二見狀,用力拖著田老大向旁邊閃去。
叉子觸向田老二胸口的瞬間,田老三膝蓋一麻,向前撲去,手里的叉子偏了幾分,向前送去。
「嗤啦」一聲,鐵叉劃破田老大的衣袖,「叮」的一聲撞擊在後面的石牆上,將石牆劃出五條白痕,跌落在地上。同時,田老三撲倒在地,啃了滿嘴的谷糠。
田老二驚魂甫定,回頭看去,五條白痕猙獰的嵌在石牆上,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
田老大有瞬間的驚愕,隨即放開田老二。田老二自小清高,看不上他,這讓他很氣悶,一直想著好好揍田老二一頓,以出一出胸口的惡氣,卻沒想過要他的命。老三,太狠了,居然想殺了老二。瞥眼地上的老三,悄悄向後退去。
田兮目光更冷,心頭一陣後怕,幸好她學了點武功皮毛,要不然,現在田老二已經是一具胸前五個血窟窿的尸體了。一雙拳頭,下意識的握緊,田老三是個禍害,絕對不能留!
馮玉愣怔一下,隨即雙眸閃過沉思,以及隱隱的興奮。
「女乃女乃,快來啊!」田大利嚇壞了,哭喊著向田家祖宅跑去,兩個弟妹撲向馮玉,抽抽搭搭的哭著。
田老二回神,沖上去對田老三一陣拳打腳踢,眼里隱隱有淚光閃動。
沒人知道鐵叉叉過來的時候他心里有多痛,這個弟弟身材是幾兄弟里最矮的,偏生又陰狠毒辣,沒人和他玩耍,他這個做哥哥的就經常帶著他,護著他,不讓他受人欺負!後來,在山里遇到狼襲,他更是對他有救命之恩,沒想到,他居然恨他,恨到想要殺了他。
這一刻,他的心就像被撕碎了,痛得無法呼吸,全身的血液凝固,渾身冰冷。
田兮不知道這些過往,只是單純的以為田老二被氣壞了,心里想著怎麼除掉田老三,又不會被人發現。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趙梅人未到,聲先到,被田大利扯著手指頭,拉到場上來,一連問了兩個怎麼回事。
緊跟著,後面呼啦啦來了一群人,趙璐赫然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傷痕累累的田老三,緊走幾步上前︰「老三,這是怎麼了?」她明明記得田老三沒有參與打架,現在卻鼻青臉腫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馮玉見到趙梅,和田老大對視一眼,向趙梅爬去︰「婆婆啊,我不活了,要被人欺負死了呀!」說罷,大哭起來。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再配上鮮血淋灕的下巴,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好像真是被誰欺負得活不下去了。
田老二出了惡氣,早就站在了一邊,牽著田兮,木木的,還沉浸在兄弟對他的仇恨中。
馮玉哭哭涕涕的也說不清楚,趙梅將目光轉向了田老二︰「老二,你說!」聲音威嚴,意味深長的看眼受傷最輕的田老二,雙眸閃過一絲不悅。
「娘,我……」家丑不可外揚,非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嗎,沒看到人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嗎?田老二蹙眉,剛張嘴就被田老大打斷了。
「娘啊!我不活了,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和老三這是被田老二打的啊,你要再不來,就看不到兒子了啊!我的親娘啊,你一定要救救兒子啊!」田老大突然坐到地上,一手抹淚,一手拍打著身旁的土地,眼淚鼻涕糊得滿臉。
「到底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趙梅氣死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刀子飛向田老二,心里對他的不滿加劇。
馮玉才不會給田老二開口的機會,拉住趙梅的衣角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進行了加工,對自己不利的一句帶過,將錯誤全部推到田老二頭上,並且放在放大鏡下放大了無數倍。
果然,听了馮玉的話,趙梅的臉色越來越沉,和包公的面色有得一拼,吃人的眼神飛向田老二。
圍觀的眾人也不贊同的看向田老二,指指點點的,多是對他的行為不滿。
田老二不善言辭,一張微黑的臉龐憋得通紅,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看著就要發怒了。
還真是偏心啊!听都不听兒子一言,只憑馮玉的片面之辭就定了田老二的罪!有我在,想得倒美,田兮冷笑。
突然,一張嘴,「哇……」的大哭起來。
眾人錯愕,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梅也糊涂了,面對眾人疑惑的表情,耐著性子冷聲質問︰「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