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王妃 第八十六章買人糗事

作者 ︰ 長空雁

「娘,你怎麼敢隨便讓人去我們家里,你不怕他是壞人嗎?」對于水青荷的濫好心,田兮實在無語,頭一抽一抽的疼著。

呃,水青荷張大嘴,隨即面上浮現後悔之色,低聲道︰「兮兮,是娘考慮的不周到,以後不會了!」她也經常告訴自己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可就是記不住,一看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她就什麼都忘了。

田兮扶額,對這個娘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告訴自己盡量小心一點,不要給別人可乘之機。

「噠噠噠」一輛馬車在田兮他們身邊停下,剛才的大叔騎在馬上,笑嘻嘻的對田兮道︰「小姑娘,上車吧,我去買東西,順便送你們回去。」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田兮。

事情已經這樣了,只能接受,總不成人家都到跟前了你再拒絕吧?再說了,人家可沒給她這個機會,趕車的小廝已經幫著他們開始往馬車上搬東西了,東西都上了馬車,她也不能不要東西吧!既然推月兌不了,那就接受,這樣想著,田兮大大方方的爬上馬車。

三人坐上去,馬車驅動向田家坳駛去。

馬車走得比牛車快多了,坐牛車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今天僅用了半個時辰。

山上蜿蜒的小路崎嶇難行,馬都上不去,更不用說是馬車。車夫只得將馬車停在山腳下,大叔也下了馬走路上山,留下車夫看著馬車馬匹。

上山用了一刻鐘,每個人都走得氣喘吁吁的。

「大叔,你要幾張涼皮啊?」一進門,田兮就問。

「你們剩下幾張啊?都給我吧!」大叔說出一個數字,見田兮瞪他,模模鼻子尷尬的低下頭去。說出這些話,他也很尷尬啊,可是為了未來的好日子,他也只能厚著臉皮豁出去了。

「你等著!」田兮瞪得眼楮發酸也沒見人大叔有什麼反應,只能狠狠的閉閉眼楮,跑去拿涼皮了。

田兮這樣,水青荷覺得丟臉,微紅了臉龐看向大叔︰「這孩子就是這樣的性子,大叔你不要計較啊!」

「不會,你女兒很可愛!」大叔說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轉頭大量田兮家的房子。

水青荷牽著田峰去廚房,想著給人家端碗水,也不至于失了待客之道。

本來是為了給自己找事做,顯得不那麼無聊才觀察田兮家的房子的,沒想到這一看,大叔暗驚在心頭。

房子兩層,牆壁一半是石頭,一半是青磚,也可以說是底下一層是石頭,上面一層是青磚。房體結實美觀,南北結合,既實用又漂亮。三座兩層小樓圍在一起,光從外觀看是看不出小樓的作用的,中間一個大大的花園,種滿了山上常見的野花,零散分布著一些果樹。三米高的石頭圍牆將房子包圍,圍牆內側種植著一圈枝繁葉茂的松柏。

這還不要緊,重要的是他隱隱感覺到這座房子布滿了機關,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他就站在剛進來時的地方,一步都不敢移動。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前院,後面圍著的幾個院子肯定也不簡單。

大叔沉浸在自己的驚嘆中難以自拔,殊不知田兮在廚房也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如果他敢起什麼歹心,她絕對讓他有來無回,還不會被人發現。盯了一會兒,見他沒什麼異常,田兮勾唇,端了剩余的涼皮跑了出來,在大叔面前停下來︰「大叔,這里有二十張涼皮,全部賣給你吧!」

田兮說的是賣,不是給,大叔自然听懂了。他將涼皮裝進帶來的食盒,問清楚了調法,將一兩銀子給田兮︰「小丫頭,這是打擾你們的報酬,不用找了。」說著轉身向外走。

走了幾步突然停下,回頭看著田兮認真道︰「小丫頭,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不用那麼防著我。還有,不要叫我大叔,我的年齡可是能當你爺爺嘍!」話落,邁步出了田宅。

田兮自動屏蔽他後一句話,冷嗤一聲跑過去關上大門,心里不屑的想著,壞人也沒明確告訴你人家就是壞人啊,這個世界上,那種面慈心惡的人還少嗎?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輕易相信外人的。

「咦?人呢?」水青荷端著托盤出來沒看到大叔,問田兮。

田兮回神,指指大門外︰「他急著回去,走了。」說著,向水青荷走來。

「娘,趁現在還不太顯眼,我們將前些日子預購的糧食拉回來吧?」她想好了,那些糧食放在哪里都沒有自家安全,萬一災情嚴重,那老板監守自盜了,她到時候找誰要去,怕是哭都沒地方去。

「嗯,也在人家那放了許久了,再不拉走就不好意思了。」都好些天了,還是早點拉回來吧,家里又不是沒地方放。

決定了拉糧食,第二天再進程的時候,田兮就去找了那糧店老板,水青荷帶著田峰去賣涼粉。

老板听了田兮的話,驚訝︰「晚上?」他不明白放著白天多好走啊,為什麼非要選擇晚上。

「大叔可是有什麼不方便?」這才是田兮擔心的,如果人家不願意,她已經付錢了,那麼多糧食要怎麼辦?

「沒有沒有!」見田兮誤會了,老板趕緊解釋,這可是個大客戶啊,可不能得罪了,要不然就不是損失一個客戶那麼簡單了。

和老板談妥,田兮回去找水青荷。遠遠的就看到水青荷在收拾籃子,好似賣完了的樣子,心里疑惑,就快不走上去︰「娘,都賣完了?」放涼皮的籃子空空如也,是賣完了吧?

說到這個水青荷就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邊收拾籃子,一邊回答︰「可不是,賣得可垮了,你都不知道,我來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等了好久了,一看到我過來就圍上來搶著買,沒有一刻鐘那些涼皮就都賣完了。還有啊,有好些人沒買到,叮囑我們明天多做些呢,還有人已經交了定金。」說著,拿出錢袋子給田兮看。

巴拉開錢袋子一看,田兮一驚,快速系緊錢袋子壓低聲音道︰「娘,這麼多?」

「對啊!明天來了就不用擔心賣不出去,那些交了定金的就足夠忙活了。」此時水青荷笑得眼楮眯縫起來,身上閃爍著自信,滿足,快樂的光芒。

自從記事開始,她就是別人做什麼自己做什麼,到了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在娘家有水氏給她做主,嫁給田老二之後又是田老二給她做主,再後來,家里的錢都是女兒賺的。雖然那些錢在她手里,可她並不踏實,反而覺得自己沒有,要靠女兒賺錢。

這涼皮是女兒教的沒錯,可她在做涼皮,賣涼皮的時候無比的充實,快樂,尤其是今天,她一個人賣完了所有的涼皮,這讓她覺得自己是有用的,被需要的。

田兮一頓,看到水青荷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豁然開朗。

「娘,我們回去吧。」說著,提了一直空籃子,將那只裝了東西的壇子留給水青荷。

「好。」水青荷笑,挎了籃子,牽起田峰緊跟上田兮。

瞄到水青荷臉上燦爛的笑容,田兮長呼出一口氣,她怕水青荷累著,卻原來,是她想岔了。

半夜,涼風颯颯,一溜兒十幾輛馬車並牛車駛向田家坳,在田兮家山腳下停下來,隨行的漢子背了一個個布袋子向山上走去,糧店老板和掌櫃的拿了火把開路。月黑風高,蜿蜒的山路上一條彎彎曲曲的火龍逐漸向上,在田宅前停下來。

「大叔,你們來了,快進去吧!」田兮和水青荷在門口等著,看到老板,趕緊開門將人迎進去。田兮家花園里道路兩旁點了火把,鵝卵石小路清晰可見。

「火把留在外面,將東西扛進去。」老板一聲令下,掌櫃的將火把收起來,集中在一處看著。

田兮領了人進去,在花園的一處假山處停下,那里不再是白天見到的假山,而是一扇石門,門口處點了一支火把,一塊木板傾斜,延伸向甬道里面。

「你們將袋子放到木板上就行。」田兮指著木板交代,完了讓開好讓人干活。

那些人按照挑下的指示將袋子放上去,袋子瞬間下滑,落向甬道深處。一袋袋糧食放上去,袋子立馬下滑,隨著木板上的袋子不斷增多,袋子下滑的距離越來越短,最後一個袋子放上去,那些糧食袋子已經堆滿木板,不再下滑。

有人見此,擔憂的道︰「小姑娘,這沒地方放了,後面還有好多呢,怎麼辦?」

「你們去搬吧,我來弄就行。」田兮眸光微閃,揮手讓人離開。

等門口只剩她一個人了,田兮一笑,輕輕抬手按在門口處的一處,木板瞬間向下傾斜,良久,甬道里傳來沉沉的一聲響,田兮勾唇而笑,滿意點頭。

嗯,這賈師傅,果然名不虛傳!

馬車走了又來,一趟一趟往返,直到天光大亮才停歇。

呼,糧食終于都搬回來了!田兮疲憊的躺在床上,帶著這個想法進入甜美的夢鄉。

京城。

冷皓辰听完管家的稟報,挑眉失笑︰「哦!原來是那兒啊,我就說呢,怎麼這麼熟悉!」他幾年前好像中了冷皓天的圈套,去過那里,當時迷迷糊糊的記不清了,還是後來听皓宇說他才知道的。

管家不解,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

「沒什麼,你下去吧,吩咐他們繼續關注,能幫的就幫一下那個叫田兮的。」听皓宇說那小姑娘還不錯,舉手之勞,能幫就幫一下吧!

「是,殿下,老奴告退。」管家雖然疑惑,卻不敢問冷皓辰,應聲退下。

「呵呵,原來都是老熟人啊!」冷皓辰摩娑著下巴,喃喃自語。

「什麼熟人啊?」突然,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

冷皓辰一頓,嫌惡的推開笑得妖孽的弟弟,沒好氣道︰「不好好待在你的五皇子府,來我這兒搗什麼亂!」

冷皓宇在冷皓辰旁邊坐下,自顧倒了杯茶輕啜一口,放下茶杯才慢悠悠道︰「我一進來就听到你念著老熟人什麼的,二哥在一個人嘟囔什麼呢?」

想到听來的消息,冷皓辰道︰「你還記得田家坳嗎?管家正在匯報事情,說到了田家坳,還有那里的老熟人了。」

「哦,是誰呀?」冷皓宇垂眸,吹吹茶水上浮著的茶葉,問。

冷皓辰端茶喝了一口,輕道︰「就是那個救過你我性命的小姑娘,後來還讓你教她武功的。」說完,放下茶杯看著冷皓宇「她?那年四五歲的樣子,今年應該有六七歲了吧!」冷皓宇猜測,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冷皓辰沒說話,兄弟兩個一時有些相對無言。

田家坳。

田兮和水青荷每天上午去縣城送涼皮,下午就回來做涼皮,歇著,有時候去地里看看。涼皮賣的很好,那些人都是頭天訂的,第二天去了直接取走就行,這就大大節約了田兮和水青荷的時間。

賣了一段時間涼皮,攢了一些小錢,每天的涼皮需求量越來越大,田兮和水青荷做不過來,又要走到連家莊搭牛車才能進城,母女兩一商量,就買了一輛牛車。有了牛車,兩人又不會趕,這下只能再買個人回來了。

這不,今天趕著牛車進城,一大早就出發,到中午才到了縣城。

一進城,田兮就跑向牙行,水青荷趕著牛車晃晃悠悠的去賣涼皮。

「喲,小姑娘,你來買人,還是自賣啊?我是黃牙婆。」這段時間經常有自賣的小孩子,因此牙婆看到田兮才問了這麼一句。

「我來買人。」田兮說完,大連禮的進去。

一听是買人,牙婆笑得滿臉的菊花褶子,熱情的招呼田兮︰「小姑娘,你要買什麼樣的人,我黃牙婆這里的人可是最齊全的,要什麼樣的都有。車夫,守門的,丫鬟,小廝,婆子,廚娘,繡娘,你要什麼樣的?」說完,看著田兮。

「你先將人帶出來我看看吧,現在還沒決定好幾個。」田兮想了一會兒,淡淡道。

「好 ,你等著!」黃牙婆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後院,一會兒就帶著一群人回來了,那些人一出來,就「嘩啦啦」站了一院子。

嗯,不錯,訓練有素,絲毫沒有發生推擠的現象。

一排排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滿滿一院子。田兮慢慢踱步,挨個看過去,還算滿意︰「牙婆,他,她,她,我要了。」田兮順手點向挑好的幾個人。

田兮話一落,黃牙婆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就連被田兮挑中的三人也驚訝的看眼田兮,然後快速垂頭。

「姑娘,你真的要這三個人?」黃牙婆眨巴眨巴眼楮,看向田兮確認。

「怎麼,這三個人有問題嗎?」田兮挑眉,反問黃牙婆。

「不是不是!怎麼會是有問題呢!」一听田兮的話,黃牙婆趕緊搖手,對上田兮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他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有什麼問題嗎?她是買三個,又不是一個,那麼驚訝做什麼!

見田兮不懂,黃牙婆解釋︰「我看姑娘穿著普通,以為姑娘是那種只需要一兩個人的人家,就想勸姑娘挑別的人,既然姑娘想要買三個人,老婆子怎麼會不同意!」說完,看眼田兮的衣著,雙眸閃過擔憂。

田兮覷到黃牙婆的神色,了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捏了捏。呃,這衣服是有些舊,洗的都發白了,一看就是沒錢人家穿的衣服,也難怪他們神色異常,看來以後出門要注意一些才好!

「就他們吧!」買了人要趕緊回去和她娘會合,她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在這里和牙婆唧歪。

「好,老婆子馬上給姑娘辦妥。」黃牙婆退下,將三人的賣身契找出來交給田兮。

田兮看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將手探向懷里掏銀子,突然,掏銀子的手一頓,田兮尷尬的看向牙婆,糯糯道︰「呃?牙婆,他們三個人……嗯,需要多少錢?」田兮臉紅得都快出血了,心里囧啊,還有誰像她一樣,買個人都要等到付錢的時候才想起問人家身價的,恐怕她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本來牙婆還覺得田兮成熟得不可思議,像個小大人似的,一剎那覺得田兮也就是裝大人的孩子,對她親近了不少,憋著笑比出三個手指︰「三十兩。」三人都有手藝在身,身價自然比一般人高點。

「給。」田兮掏出銀子給牙婆,快步出了小院子,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連買來的人都忘記帶走了。

田兮出了小院,自己倒憋不住先笑了,笑容展開到一半僵在嘴上,瞪著手里的賣身契恨不得將它們瞪出一個大洞來。

囧啊,這輩子還沒這麼糗過,先是忘了問身價銀,後又是忘記將買來的人帶走,天下還有比她更搞笑的人嗎?田兮郁悶,恨不得買塊豆腐撞死得了,有氣無出發。

「小姐,等一等!」田兮正郁悶,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田兮一頓,疑惑的回過頭去。就見她剛才挑的三個人小跑著追過來,嘴角還殘留著笑意。

田兮正正神色,道︰「你們這麼慢,我都等你們好久了!」說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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