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電話回來,靳辰發現杜清然的臉色尤其不對勁。
這個女人面色蒼白,心不在焉的在他身邊坐下了。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我可能吃飽了,你們慢用。」她又再次從餐桌前坐起,準備告辭,「媽媽剛才打來電話,家里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了。」
靳老爺子表示理解,點點頭示意讓司機送她,「讓姜司機過來送送杜小姐吧。」
「麻煩您了。」
于是一段時間以後,杜清然終于從這幢別墅走出來了,靳辰在門口送她,但並沒有與她一起返回市區,「你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病了。」杜清然撒了個謊。
「那你好好照顧伯母。」靳辰果然信了,俊眸看過來,示意司機將她送回去,「務必將她送到門口。」
「是,少爺。」姜司機領命。
——
杜清然回到了恆業大廈,發現母親文雅並沒有去上班,而是留在家里收拾東西。
「媽,您在做什麼?」她朝這邊大步走過來。
文雅聞聲轉過身,一雙眼楮紅腫如核桃,見著杜清然又是一陣淚涌,「這幾天我一直在忙你身份的事,取了你的DNA去做化驗,但結果……」
杜清然拿起桌面上的化驗單飛快的翻了翻,「您瘋了嗎?這種話您也相信?」
「夏小姐,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兒清然,你是夏沁。」文雅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夏沁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可是畢竟,她們相處了四年,她對夏沁有母女之情。
但夏沁終究是夏家的女兒,夏市長還在獄中等著女兒回來。
「媽,您剛才喊我什麼?」杜清然詫異的望著母親,「我是你的女兒杜清然!」
除了昨晚做那荒唐的夢,今天她也在做夢!
于是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再仔細看看這份化驗單!
她與媽媽文雅可能為母系關系的百分點,居然是零!也就是說,她與杜家沒有任何的關系!
「然然,你以後就是夏沁,不要再稱呼自己是杜清然……」文雅淚眼婆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你回到夏家。可是肖家堅稱你是夏家的女兒,化驗單也證明你是夏沁沒錯,媽媽實在不能這麼自私把你給藏起來,你畢竟是別人家的女兒……」
將心比心,她也是失去了女兒的人。
「媽?」媽媽的這句話讓她听起來好難受。
最後,文雅抹了抹淚,總算送夏沁也就是這四年的杜清然下樓了,「肖家的人在樓下等著你,你這段時間要好好听他們的話。」
「媽?」她可以不走嗎?
只見樓下,肖家的私家車果然停在那里,肖長白林玉琳夫婦,兒子肖涵祈,好友女兒袁芊芊都過來了。
至今林玉琳依然無法消化夏沁依然還活著的事實。
所以當她看著面前這張換了陌生臉孔的夏沁,她萬分的感慨,「這幾天長白一直在說你是夏沁,我還真有點不相信。沁沁,你還記得四年前的事嗎?你為什麼會被綁架?」
這段時間,老公兒子都在為夏家的事奔忙,先是去機構化驗杜清然的DNA,緊接著給杜清然改名字改戶口,一直在忙。
失憶的夏沁搖了搖頭,「除了知道我叫杜清然,我什麼都不知道。」
目前這種身份的突然轉變讓她無法接受,她需要時間去消化。
「沒關系。」林玉琳溫柔的笑了笑,從文雅手中接過夏沁的手,愛憐的輕輕撫了撫,「有肖伯伯肖伯母在,我們一定能幫沁沁你恢復記憶。現在帶你去見夏市長,他目前還不知道沁沁你還在人世。」
夏市長?
這個名字果然讓杜清然有些心動,于是告別媽媽文雅,答應與他們一起去市第一監獄。
除了上次靳辰帶她來看望過夏市長,她再也沒有來看過夏市長,因為監獄不允許,她沒有探望證明。
……
到達市第一監獄的時候,一身囚服的夏耀君已經等在那里了。
肖家沒有向他透露杜清然的真實身份,只道是過來看望他,把袁鴻燦的女兒也帶過來了。
肖、袁兩家一直與夏家交好,這份世交關系永遠都不會改變。
「芊芊,你都長這麼大了,什麼時候會與涵祈完婚?」夏耀君笑了,和藹的目光落在袁芊芊與杜清然身上,「以前夏沁還在世的時候,我知道涵祈喜歡夏沁。可夏沁畢竟不喜歡他,我不能亂點鴛鴦譜,害了他們。」
這句話令在場的三個年輕人頓時尷尬,微微紅了臉。
尤其是杜清然,她的腦海突然有一個片段閃過——
一艘豪華游輪,肖伯伯俞伯伯都在參加宴會,到處是衣香鬢影,名流貴客,她則因為誤喝了甜酒,躺在游輪的房間。
一個身姿修長的男子突然闖進她的房間,二話不說,直接爬上床,將她狠狠的壓在了身下!
除了這樣,他居然還吻她!
……
這個片段在杜清然腦海中飛快的閃過,稍縱即逝,卻讓她實在記不起當時她給了他什麼樣的反應?
到底是打了他一巴掌,還是屈服了?
因為這個男子能進入她的房間,那說明他一定是這里的名流貴冑,身份不同凡響。
另外他與她一樣喝了酒,滿嘴都是清香的酒味……
而且他給她的感覺很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他。
……
「這位是杜助理嗎?」此刻,在與肖家寒暄了片刻之後,夏耀君的目光終于落到了杜清然身上,帶著和藹的笑,「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靳辰誰也瞧不上,卻最後相中了杜助理你。說句實話,杜小姐與我的女兒夏沁,氣質上有些相似。」
「夏伯伯……」一旁的肖涵祈想要說話,「清然她其實……」就是夏沁。
現在各份體檢報告都擺在他們面前,他們肖家人篤定杜清然就是失蹤的夏沁!至于真正的杜清然,估計早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也因此讓夏沁躲過了被俞家暗中追殺的一劫!
「涵祈。」肖長白卻立即示意兒子噤聲,帶著神秘,「你夏伯伯現在過得很好,你不要讓他擔心。」
「我擔心什麼?」夏耀君又笑了,不解的看著。想不到在入獄之後,態度嚴謹的他,心態反而比較豁達。
當年如果他不逼婚,估計夏沁也不會被綁架。
「沒什麼,就是讓涵祈不要再插手靳家的事。」肖長白笑了笑,目光又落到一旁一臉迷茫的杜清然身上,「現在靳辰有了喜歡的女人,我們肖家不知道還要不要讓芷晴嫁過去?呵。」
「……」杜清然則也蹙眉不解的看著這一群人。
有什麼秘密,是她所不知道麼?為什麼她感覺這群人看她的目光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