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就是個甩手掌櫃,而且還是一個不出錢的掌櫃,事情哪有這樣辦的啊?我無語的捧著手里的一堆五線譜,我忙了三天的時間,才把四分之一翻譯成了古譜。我終于體會到,說什麼穿越女主回去之後開青樓唱歌伴奏一絕之類的都是在搞笑,這古代曲譜我學了這麼久,才徹底整明白了和現代五線譜之間的轉換,何況那些半路出家的呢?
阿姊啊,阿姊,你是要鬧哪樣?我看看周圍的這些人,這個曲譜工作只能我自己來做,其他人都不知道五線譜,更糟糕的是,每樣樂器都有音域的限制,我不但要翻譯成古譜,還要考慮各種樂器的搭配,于是我果斷的,只備注需要用到的樂器名,不肯寫和聲。阿姊她唱歌唱了那麼多年,樂理也懂,自己安排去,我還特別壞心的,寫了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的名字,我還沒見識到阿姊做琴的手藝,趁這個機會好好見識一下。琴身,我相信她沒什麼問題的,倒是琴弦是個難題,不知道阿姊會怎麼解決。
畫扇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遐想,她知道我有事情做,一般不會打擾我,「何事?」我問道,口氣有些不悅。
「主子,四公主讓人傳了話,說是讓您和趙大人趕緊去趟怡和宮,木辛皇子見喜了。」
「見喜?」我有些吃驚,雖然第一反應是展顏才多大怎麼可能有孕,馬上就想到《紅樓夢》里面說巧姐兒那段,才知道見喜是出了水痘。「你快去後院把月深找過來,她累極了,現下在客房里睡著呢。」
古代人抵抗力差,一個天花都能去了一半人,要不說,生下一個孩子只生了一半,過了天花才算生全了,我和阿姊自來了這里都是沒有出過痘的,眼下只有問問月深的情況。不一會兒,月深就到了,眼楮還是紅紅的,看著還是有些疲憊。
「趕快清醒清醒,隨我去怡和宮,展顏見喜了。」月深也被這話驚到了,說道︰「臣是出過痘的,前去看看,沒多大問題,主子您可是沒出過的啊。」
「先去怡和宮,具體怎麼樣阿姊會有交代的。我信得過阿姊,你還信不過嗎?」「是。」
等我們到了怡和宮,發現大家都在,听得貴君說,痘疹娘娘已經供起來了,平日里展顏住的後院都封起來了,太醫院也派了太醫過來。
「派的哪位?」阿姊問道。
「自然是太醫院院令了。」這里的太醫院倒是和唐朝不同,唐「太醫署」由皇家直屬。設太醫令2人,是「太醫署」的最高行政官員,相當于現在醫學院(校)的校長職務;還設立太醫丞2人,他們是作太醫令的助手。太醫丞手下則有醫監4人,醫正8人。以上18人都是「太醫署」的行政長官,這里的太醫院除了名稱不同以外,也只有一個太醫院院令,為首的是叫院首。
和阿姊關系極好的路百通以前也不過是個醫正,因為上次救我的功勞,提了醫監。
「換人。」阿姊說的十分簡單。母皇沒有說話,太後說道︰「這院令有何不妥?」
「用院令也可,我需要親自留在這里。」我注意到鳳後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變,難道里面有什麼內幕不成?
「胡鬧什麼?你沒出過痘,怎麼能留在這里?」太後有點怒氣的說道。
「祖父,風兒是為了展顏好,當初路百通能救阿心,今日必然可以幫助展顏度過難關的。」阿姊看看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開口說︰「阿姊做事,自然是為了展顏著想的,路太醫的醫術心兒也是見識到的。請祖父和母皇允了吧。」
母皇想了想,說道︰「就讓人去那里傳旨吧,要路太醫守著這里。」這事兒也就算定了。
趙月深跪下來說︰「臣趙月深請旨,留在怡和宮照顧皇子殿下。」正常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月深是女子,不能留在後宮里過夜,何況又是住在展顏的寢宮附近,只是月深是展顏未來的妻主,又是我的伴讀,趙家子弟人品自然信得過,最重要的是,月深出過痘。母皇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囑咐她要好好照應著。
阿姊也拉著她說了幾句,我看見她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人漸漸散了,我留在最後,我知道阿姊有話說。
「鳳後那里要小心了。」阿姊說道,「生病確實是個好時機,這時候出事,總在情理之中。剛剛鳳後的表現,你一定看出來一些了吧。」
「太醫院里有自己的人也不足為奇,我們還不是有路百通?該讓路百通注意一下這個院令了。」
「說來,你這幾天這麼安靜,不知道在干什麼?」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阿姊怎麼好意思問我?也不知道誰拿了樂譜給我,那樂譜是能直接用的嗎?」
出乎意料,阿姊竟然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蝌蚪文啊。這事倒是好辦,你再拿回來一些就好了。我用慣了蝌蚪文,實在忘記了要改的。」
「這倒是不必了。」我狡黠的一笑,「只是我在樂譜上備注了一些東西,你或許可以好好參詳參詳。」
「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那請采薇公主去趟長河宮了。」
「我能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嗎?」
「現在才想起來有些晚了吧。我可不是那麼講究的人,為你都搭出去了一個裁縫鋪,還要為你嘔心瀝血的。」我惡狠狠的說。
「阿心」,見我不理她,又說道︰「阿心,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總听一個故事,就叫做小蝌蚪找媽媽,以前從來不覺得,哪里有不對,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蝌蚪的媽媽不是青蛙,是癩蛤蟆,你說好不好笑啊?我寫了這麼多蝌蚪文,以後不是丑的和癩蛤蟆似的?阿心才好呢,都是用古文寫譜,一定漂漂亮亮的。」
「阿姊。」
「干嘛?」
「我們到了,請進吧。」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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