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風一直沒有辦法從那場夢中醒來,思緒里一直都是棘心的身影,過去的兩年她雖然不在自己身邊,好歹也是真到她在這個世界,現在呢?她是回了現代,還是徹底消散了呢?因為自己對齊奇的感情,所以明明知道這個梨憂是有問題的,依然放縱了自己的感情,剛愎自用,覺得一切自己都可以控制,結果呢,自己還是朝日的皇帝,阿心卻不在了。
阿心在世的時候,即使遠在天邊,也常常給自己寫信,還托人把自己畫的畫送回來,說「阿姊公事繁忙,不能親自去看的廣闊天地,我替阿姊看吧?」這廣闊天地盡在眼前,可是人呢?
都是自己的錯啊!都是自己的錯!
「陛下,戀水國的攝政王親自來送尊親王歸國了,今日剛到,一直在驛站候著,您的意思是?」畫扇小心的問那個神情已經變得恍惚的上位者。
伴著一聲沉重的嘆息,凱風說道︰「傳出消息吧,尊親王早逝,一切禮制從國喪。」
「陛下!國喪?這怎麼可以?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天下如果真的能海晏河清,大部分的功勞都要歸于她,她生前我不能許她自由,死後總該給得起榮寵才是,畫扇,你跟了她那麼久,她怎麼樣你最清楚,無需再勸我了。她與王君合葬皇陵,從半副帝王儀仗,以申河山帶礪之誓,傳旨下去,天下人當效法尊親王,于政事用心專也,于家中用情專也。至于那個攝政王,你去請吧,朕要見見他,還有,讓寫意候著,朕見完了攝政王還要見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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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碧色長袍的挺拔男子,凱風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看慣了女尊王朝這些低眉順眼的男子,驀地看到一個符合21世紀帥哥標準的人,覺得恍若隔世。面對著自己,這個人也沒什麼畏縮,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或者說是目空一切,徐徐的,他開口說道︰「本王听說你一直在找一個人,一個叫柔桑的人,他是你的情人?」
這個人不但知道自己在找柔桑,還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自己不承認也是不行了,他用的是「你」,不是什麼尊敬的陛下,果然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于是凱風說道︰「是,也不是,怎麼,攝政王有消息?」
「此人在戀水的一座皇家別院內,你要這個人回朝日嗎?」
「條件?」打死凱風她都不肯相信這個人會沒有條件的幫她。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讓本王進你的後宮,本王把柔桑給你。」
「什麼?」這個人不是喜歡阿心的嗎?不是很喜歡很喜歡的嗎?嫁給自己,這是唱哪兒出?于是又鎮定的說︰「听聞攝政王對阿心情有獨鐘,如今這又是什麼意思?前些日子,攝政王送來的梨憂效果不甚明顯,這次竟然要親自上陣了嗎?」
言語中的諷刺我沒有一點收斂,可是他听了,卻笑得雲淡風輕,喝了一口茶才看著我說道︰「就憑你?還不配本王服侍,或者女皇陛下想在我身下承歡?哼,只是本王听說她留下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本王教定了,只是我也知道這里面的規矩,不是你的人,在後宮也是那麼容易出入的,才不得已想了這個辦法。」
「燃雪?」凱風想了想,說道︰「不行。」
「怎麼不行?你倒說說看。」高傲的眼神配上嘴角的哂笑,大喇喇的翹著二郎腿,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樣子。
「那是阿心唯一的孩子,我不能交到你手上。」
「擔心本王毀了他?本王沒那麼蠢,她人都不在了,本王沒必要和死人過不去,在你的宮里屈就,不過是想保護好這個孩子,你我的心都是一樣的,又何必互相懷疑?」說著眼神變得熱烈,忽而又迷茫,喃喃自語說著︰「好歹也是那個人的血脈,唯一的血脈啊!」過了一會兒,又補上一句,「雖然是和別人生的。」
凱風想了想,搖搖頭,不肯答應︰「朕太吃虧了,這活兒朕不能干,柔桑這個人,朕和阿心卻是對他不住,但是如果就這樣放你進來,把朕的後宮弄得雞犬不寧的,還不如就徹徹底底的負了柔桑。」
「雞犬不寧?呵呵,這倒真是說笑了,難道我不入你的後宮,後宮就會安定嗎?據我所知,你登基兩年了都沒有選秀,大臣們的折子你也壓了不少,但是這事兒不是拖著就可以的,你遲早也要選秀的,到時候後宮還有安寧之日嗎?如果我在,還可以幫幫你那個不成器的鳳後。」看凱風有些猶豫,又接著說道︰「戀水國從不曾侵佔你們朝日的一寸國土,所以也就無所謂歸還,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麼對于原來東稀土國的領土,我們還是可是商榷的,你覺得呢?」
「商榷?朕要的不是商榷而已。攝政王如果能拿出確切的條件,我們再談吧。」
攝政王不軟不硬的踫了個釘子,卻也不惱,只是自顧自的示意下人換茶,依舊保持著那個會落人口實的坐姿,說道︰「是要再談,當務之急還是要布置她的葬禮的。你可听說了,本王用了金絲楠木的棺材,可有異議?」
「哪能有什麼異議?憑她,還當不起這個金絲楠木嗎?」凱風看著他的悠閑樣子,自己也放松下來,果然,人都是這樣,說道自己喜歡的人,連暴戾的氣息都減弱了。
「本王還帶了很多陪葬品,倒是給你還留了些份額,金銀少了幾十兩,玉器少了幾對還有些別的,你看了清單就知道了。」說著把清單一甩,那東西就沖著凱風的胸口去,只見凱風穩穩地接住,抬眼就看見了攝政王的笑意,不禁月復誹道︰shit,這個人的武功還真是不低,要不是我自幼習武,硬生生的接下這個清單也夠我喝一壺的。突然也想明白了,他這麼做既有試探的意思,也有警告的意味,說的就是讓凱風自己好好想想,給了台階就要下,免得自不量力倒被自己作死了。
凱風拿了清單,又緩了一口氣,才打開看看,一切都是按照親王禮的最高規格,只留了些小地方,這個攝政王還真是要打自己的臉啊!好在凱風早就下了旨,按國喪來準備,又說了從半副帝王儀仗,才使得自己的地方多了下來。這種喪事,外國送的禮是不能回絕的,死者為大,這個攝政王明擺著讓自己為難。今日凱風給棘心的陪葬必然要比這戀水來的人好上幾倍才行,要不然世人會說凱風刻薄寡恩,金銀之類的東西都是好辦,偏偏這個攝政王盡是撿了些稀有物件拿過來,她倒不知道怎麼才能補上了!
「攝政王好算計!」凱風恨恨的說道。
「算計?什麼算計?本王難得看得上一個人,沒想到她駕鶴仙去了,本王心里難過得緊,自然也要送點東西,略盡綿薄之力了。」客客氣氣的回答,人卻不曾收斂嘴角的壞笑。
「難過得緊?點東西?略盡?綿薄之力?攝政王還真是謙虛呢!」凱風呼了口氣,把「謙虛」兩個字咬的死死的。
「哦?難道不是綿薄之力?朝日的國庫找不到比這些更難得的寶物了?還真是意想不到呢!這可怎麼好?本王今日來是來送歸,順便吊喪的,倒整的像是炫耀一般,這樣委實不好,小王失禮,讓女皇陛下見笑了。」嘴里說著失禮,可是臉上的笑容分明越來越大,笑意已經達到了眼角。
凱風剛想發怒,卻不經意看到了他眼底的失落和悲涼,惡毒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這人畢竟是那樣愛著自己的皇妹。親情和愛情,同是感情,卻從來都是兩回事兒。「朕知道該怎麼辦,沒事兒的話,攝政王請回吧,至于攝政王說的條件,朕自會考慮,只是攝政王也需早日拿出自己的誠意才好。」
「陛下,她想要一個什麼世界?」听見逐客令,他站起了身,卻沒有走,只是問著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
「海晏河清,政治清明,修文偃武,民富國安。」
「那就如她所願吧。陛下,這世上少了一個厲害的人跟你作對,不是很好嘛?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戀水,不會再有攝政王了。」
「那畢竟是你的國家。」凱風皺著眉頭,不知道他這話有幾分可信。
「所以我就活該為戀水一生孤寂嗎?我也不過是個男子。」沒有說本王,沒有凌厲的語言和冷峻的表情,這個人,在此刻說,他不過是個男人。是了,尋常的男子,哪需要這樣呢?朝堂的戰爭就像是一場場狂歡,我們享受了多久的狂歡,就要忍得了多久的寂寞。
「唉,罷了,只是燃雪還小,你要小心照顧。那孩子很像阿心,比朕所有的孩子都要聰明。」凱風說像阿心,卻絕口不提像孟林諾,不想得罪了眼前的人。
「好。國書明日送上。」
「你不是說…?」他早就求好了國書?不是說還要商量的嗎?
「你信我,我自然信你。」
唉,說來不過是兩個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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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後宮會慢慢建立了~阿姊加油吧~受不了瑪麗蘇情節~想把文寫的正常點~女主不要只是花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