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一股極難聞的味道涌進鼻子。
出了洞口,視野突闊,眼前空曠起來,好像整座山都是空的。
無數火把將整個空間照亮,甬道懸在半空中,一個面積看不清有多大的地下空間展現腳前,樓閣亭台一應俱全,宛如一個縮小版的地下城市。
抬頭上望不見其頂,隱約听得幾聲怪鳥叫,連盜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氣魄的地下工程,心中驚嘆不已。
再亮的燈火也驅不走空氣里夾雜的濃濃血腥,他重新加持隱身術,順台階而下。
這應該是苗疆訓練軍隊的地方,看來苗元紅的野心不小,在地下建造了如此大的密訓基地。盜亦道發現就在剛出來的那個暗道旁還有一個暗道。
此時,那暗道里走出一隊穿甲戴盔的兵士,押著一些帶腳鐐手銬的囚犯,從他的身旁經過。
「都快點,今天還有兩趟尸源要押送,耽誤了長老們煉僵尸,咱們吃不了兜著走!」為首的士兵大聲催促著。這些被稱為尸源的犯人,是從監獄里拉出來的,他們的血液將作為頂級僵尸的食糧,然後,他們的身體會被制成喪尸。
跟隨著押送犯人的隊伍,七拐八拐。
一路上有軍士們休息的營帳,連夜打造兵器的鍛造部,配制各種毒藥毒物的制毒部,儲存各類兵器糧草的後勤保障部等等。把所有的機密設施都挪到地下,絕非一朝一夕能成,看來苗元紅早有了攻城擴疆的打算。
走了估計得有兩個時辰,才到達了目的地,地下的一處監牢。
「站住,口令!」監牢守衛隔很遠喊話,一身護甲只露出眼楮與嘴巴,警示來人不要再靠近了,否則後果自負!
這里是整個地下城的重中之重防衛甚嚴,口令時時變換,答錯或者不知口令者都將被埋伏在四周的弩箭射成刺蝟!然後,他們的尸體被做成喪尸或者作為在上空盤旋已久禿鷲的月復中之物。「屠盡華夏城,活捉公孫恨!」為首的那名士兵長示意隊伍停下,回答口令。
「正確,放行!」口令正確,從口令就能听出苗元紅的野心有多大。
寬厚的大鐵門伴著吱吱聲被慢慢升起,一股惡臭撲鼻,正確的來說因該是尸臭味,這味道甚是惡心,令人作嘔!
這麼重的穢污之氣,怪不得外面聚集了那麼多的禿鷲,這里面有它們想要的美味佳肴啊。還好早上吃的不是太多,就連見慣廝殺的盜亦道都覺得惡心,強忍住胃中翻滾。
監獄的每個單間里關的並非平常囚犯,而是一具具聞到人味後呲牙咧嘴的喪尸。衣衫破爛無半點潔淨可言,它們的饑餓感很強,活人的味道刺激著它們僅剩的感官,令它們抓狂。
一個個伸出那雙骯髒、甚至露出骨頭滴著綠色血液的胳膊,透過柵欄抓向從外面經過一行人。
它們的饑餓感極強,餓上它們一兩頓,便會互相撕扯,自相殘殺,經常有喪尸缺胳膊少腿,少眼掉頭皮的。這些被清理出來的肢體,被扔到監獄外的空地上,由禿鷲徹底分解消除。
只要頭顱還在,喪尸就不會死亡,繼續為食物而瘋狂!
監獄的走廊很長,每個房間里都被塞的滿滿的,喪尸的數量如此之多,多的令盜亦道頭皮發麻,他不敢想黃遠紅用這群喪尸攻擊人類的結果會怎樣。
越往里走反倒越安靜,噪音少了,里面關押著比喪尸高級的僵尸。他們不會為了食物發狂,有人會按時送鮮活的活人來供奉,只要靜靜的等待就好了。
僵尸各方面都比比喪尸講究許多,衣著華麗,呆滯,面無表情。
那些被押解著早已嚇的腿腳發軟、六神無主的囚犯,何時見過這場景,呆木木的臉上無血色。哀求,絕望,無助的聲音在幽暗的長廊里回蕩,甚是淒涼!
原本來長長的一隊囚犯,一路下來只剩下數十個身子強壯的,看著同伴一個個被活活的咬死撕裂,他們不知該慶幸還是不幸,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走廊的盡頭,為首的兵士長在牆上有節奏的連敲三下。牆體是個偽裝,實為一扇升降門,緩緩上升。
石門很厚,一尺左右。非常寬廣的一個大廳,高三丈有余,承重柱需要三個人才能合圍。
盜亦道沒料到;監獄里別有洞天,這像是祭祀的一個大堂,中間供奉著一座雕像,布幔莊嚴身著錦繡,應是苗疆的先人吧。
一種不好的感覺心中升起,危機感。作為一名合格的盜賊,記憶力一定要好,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觀察力得強,到某個地方後首先搜尋的不應該是寶物,而是退路。活著,才是一切的資本!
一進門,他便注意到兩位守門的大漢,以及他們身後牆上的開關。萬一發生了意外,這兒是唯一的出路。
正對面的雕像四周圍了一圈的蠟燭,雕像被映襯的栩栩如生。連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身前置了一個大盆不知作為何用。血紅色絨毛地毯從進門直通它的座前,顯得莊重。
地毯兩旁放了兩個精鐵制作的牢籠,每根立柱深插地下。牢籠里有床鋪供人休息,牢籠能設計成這樣也算奢侈了。左面那個比較大,里面關著五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綠色眼球,面色青白無半點血色,看來也是過世已久,被苗元紅制作成了僵尸。
右邊那個牢籠小了許多,里面只關著一名女僵尸,露著長長的獠牙,眼楮直勾勾盯著盜亦道站立的位置。
僵尸是沒有視力的,通過空氣的流動來感知周圍環境。由跳躍前進產生的空氣波動來分辨障礙物,嗅覺極為靈敏,通過感知生命體的呼吸來追捕獵物。
很明顯,她察覺到了盜亦道身上散發出的人的氣息。
兩個牢籠里僵尸的關節沒有僵死,可以自由的彎曲行走,從背影來看與常人無異。
「怎麼就這麼幾個人?」苗疆的另一位長老腥雲從一旁的偏房走出,不滿意的問道。
瞅著那幾名囚犯,營養不良似的,一看身上就沒幾斤血,質量越來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