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兒在一家醫館的前面止住了腳步,里面傳來長空不如與郎中的討價還價聲︰「老頭你再找找,櫃里那麼多藥物就沒一種能治得了這刀傷麼?」指著貼在牆上的儲藥櫃子,他大聲嚷嚷著。
原本以為胳膊只是蹭破點皮以沒有大礙,沒想到飛刀上涂有毒物,令他瘙癢難忍。街上這麼多藥店醫館,以為隨便找家買點藥,便可解的了這瘙癢之癥。沒想到郎中檢查完傷口竟說找不到病根,無法對癥下藥。
「別難為他了,唐門的毒他一個鄉間野醫怎能解得了。不如求求我,我的氣消了,倒可以考慮考慮幫你解了這傷口之毒。」唐嫣兒倚靠在門框上,出現在他的身後,譏諷道。
真是陰魂不散啊,听得出是那個娘娘腔,長空不如回頭看到了一張得意無比的笑臉。
「我還有正事要干,今天可沒空陪你玩,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想怎麼著吧?」怪不得郎中束手無策,原來她是唐門的人。
可長空不如可不在乎她來自哪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唐門用毒再厲害他也不怕,姑母醫仙夢紫萱又豈是吃素的不成。
「正事?呵呵,一個賊除了偷東西外還能有什麼正事。本少俠也不想怎麼著,把你的一雙手留下,我便解了你所中之毒,如何?」原以為亮出唐門這塊招牌,這無名小賊定被嚇得屁滾尿流,哀求解藥,遠沒想到對方面上並無害怕之色。難道這傻子沒听過唐門的厲害麼?
「哼哼,就憑你!」要不是剛才街上大意了,豈會被她的飛刀劃傷,既然她如此難纏,做個了斷也好,消消她的氣焰,讓她知道這世上不只有一個唐門門派!
听語氣,兩位準備在醫館里動家伙,這可嚇壞了郎中。開張不久,他可不想被強拆。
「小店太小,施展不開,兩位大俠有事到外面解決可好!」膽怯的硬著頭皮抱拳相送,驅趕兩位瘟神。
「滾!」這一次,長空不如與唐嫣兒異口同聲,頗有默契。
雙雙走出醫館,在街上拉開距離,準備一較高下。
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孩童,骨瘦如材全身髒兮兮的,他抱住長空不如的大腿。「哥哥,哥哥有人欺負小四!」
他認識長空不如!
後者聞言著急︰「小子,爺現在有要事,如果你是個爺們,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解決完了事情,你想怎麼樣,我一定奉陪到底!」說著,他便隨著孩童的小手,頭也不回快步離去。
「喂,你說走就走啊,我還沒答應呢!快回來!」唐嫣兒急得跺腳,沒人理會。心中生疑;別是怕了,想逃跑不成。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正事到底是什麼,如此想著,她也追了上去。
「小子快說你哪來的金葉,身上還有沒有,都藏哪了?」胡同里,數十個個痞子圍住幾個衣衫破爛的孩童,其中一個提著一個孩子的衣領訓話。
他下手很重,孩子在他的手中如同一只雞仔,無半點反抗之力,脖子被勒著,小臉憋得通紅。
長空不如趕到,正好看到這一幕。「放開他,他的錢全在我身上!」滿膛怒火,幾個大人恃強凌弱欺負幾個孩子,必須得給他們一點血的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呦小小崽子,還搬搬……搬救兵來了,來得正好,快把身上的錢全部掏掏出來,打打……打劫!」語氣不清有些結巴的痞子頭轉過身來,看到稍瘦的長空不如與白淨的唐嫣兒,仗著人多勢大,斷定他們不是自己的對手。手猛的松開,凌空的孩子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去照顧好小四,大家閉上眼,不管听到什麼都不要睜開眼看。」長空不如蹲子,模著帶他來的小男孩的雙肩,一個肯定的眼神。小男孩很懂事的點點頭,靠著牆根,害怕的繞過地痞,把消息傳給大家。
然後,長空不如緩緩站起身子,平生第一次眼楮里有了殺氣,和平時那個吊兒郎當的他判若兩人。
曾經也是個孤兒的他,絕不會容忍有人動自己的兄弟!「金葉就在這里,只怕你們有命拿沒命花!」張開手掌,幾張金葉散發著誘人的金黃光芒。
「快快……快去給老子搶回來!」痞子頭口水直流,眼里只有金葉。得到命令,他身旁那幾個早已按耐不住的跟班餓狗撲食似地蜂擁而上,爭功立威。
「小心!」同樣看不下去的唐嫣兒,見痞子攻來,替長空不如擔心道。
原本準備拔劍相助,耳邊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不要動,我自己解決!」
「哼我本不想傷人,是你們逼我的!」長空不如猛地一反手,手中金葉藏于袖中,換出一把更加刺眼的匕首!腳下游龍出海,竄梭于人群當中,匕首所到之處,均能听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怒火攻心,他下手很重,挑斷了每個人的手筋,雖不致死,卻落得個終身殘疾。
見自己的手下片刻功夫均已躺在地上痛苦的申吟,深知遇上了硬茬,痞子頭膽寒,還要什麼金葉保命要緊,轉身撒腿就跑。可現在想跑,晚了!
一個騰空,長空不如已出現在他的前面,他想再次轉身卻沒能邁出一步,肩膀上被一只手緊緊的按著,絕望的回頭︰「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你沒有下次了!」匕首無情,倒在地上的身體顫了兩顫就不動了。那雙眼楮卻還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呀!
揮舞匕首的時候,長空不如忽覺得胳膊使不出勁來,傷口上的毒物作祟,他強忍著癢痛,結束了一條為惡的生命。
殺人,破了盜家只取不殺的規矩,為此,這件事被盜亦道得知後,罰他連蹲三天馬步,下盤都蹲散架了。
「好了我們走吧!」他攬著孩子們向反方向走去,孩子們倒很听的他話,由始至終沒有一個偷看血腥的畫面。
看著長空不如離去的背影,唐嫣兒心有所思;自己錯怪他了麼,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賊,連露宿巷頭平日靠乞討為生的小乞丐都識,放佛他的舉動才是除暴安良行俠仗義,那自己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