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北方諸侯已經打瘋了。秦魏齊三國動手只是個前奏罷了。燕攻趙,魯國和韓國也掐了起來。總之呀,北方不太平,除了涼國偏遠,其他諸侯都打了起來,反而南方相對安定一些,畢竟秦人再強不是也無力南下了嗎?」說到這里,楚浩然有些得意。
「九公子說的好,相信夷陵一戰過後,貴國將會重振威名了。可喜可賀呀!」就在這時,楚浩然背後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楚浩然回頭一看,原來是陸元龍,這廝居然一個人在夜市閑逛。
「元龍兄好悠閑呀!據說居巢已經陷入僵持,正缺一員上將前往,元龍兄還不回去嗎?」楚浩然拉著香香轉身道。
陸元龍看了香香一眼,隨後又瞥了楚浩然一眼,眼中似乎有些怨恨與憤怒,但他掩飾的很好,楚浩然並沒有發現什麼。他淡淡的道︰「在下有王命在身,豫章郡主一日不至。在下就一日不能離去。」
聞言,楚浩然粉嘟嘟的臉上頓時有些發紅,他有些責怪自己當日的莽撞,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在後悔什麼,故作平靜的道︰「哦?那不知貴國的豫章郡主已經到哪里了?」
「昨日已至油江口,相信明日便會到達江陵。」陸元龍眯著眼楮道。
楚浩然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楮,有些驚訝那凝霜居然來得這麼快。
香香也有些驚訝,從建業到江陵,就算是走水路逆流而上也要半個多月,再加上兩國之間的一些關卡,一般人就算走一個月也不稀奇。就算是她不久前前往楚國也走了二十多日,沒想到凝霜不到二十日就到了。她不禁問道︰「元龍兄長所言當真?凝姊姊就要到了?」
陸元龍毫無一絲波動的道︰「正是,女郎。由于本將要迅速回國,凝妹子一到本將便走。所以船隊一路日夜兼程,沿途也因為兩國文書而沒有一絲刁難。」
香香一怔,看了陸元龍一眼,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楚浩然開口了,「那就預祝元龍兄此次回國馬到功成了。」
陸元龍凝視著楚浩然,楚浩然也毫不相讓的看著陸元龍。好一會兒,兩人皆哈哈大笑。陸元龍意味深長的道︰「但願楚兄能活的好好的,也但願貴國的火燒連營之計能夠成功。」
江陵的坊市中,楚浩然帶著香香漫步。陸元龍早已識趣的告辭了。但眼下無論是楚浩然還是香香,都沒有了閑逛的心思,氣氛沒了,干什麼也就那麼回事了。索然無味。
「回去吧。」楚浩然拉著香香的手就要回去,可香香卻突然猶如釘子一樣釘在那里怔怔出神,一動不動,楚浩然一拉之下居然沒拉動,讓某人老臉一紅。
順著香香的目光看去,只見路邊有一個小小的算卦攤,一個黑袍女子正垂著頭寫著什麼,一頭長發遮住了相貌,讓楚浩然有些好奇。
牽著香香的小手,楚浩然來到算卦攤前,滿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個女人裝什麼神棍?!
「你來了。」聲音如清泉流過,令人耳目一新。女子抬起頭,楚浩然只覺得眼前一亮,女子看起來清秀可人,好似小家碧玉。肌膚白皙,濃郁的青絲隱藏住額頭,險些蓋住眼楮。而最吸引楚浩然的,就是女子那閉合的雙目。
「你是誰?」楚浩然下意識的問道。
「那你的,你可知道自己是誰?」女子語氣平靜的說道。
楚浩然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果然是個神棍!騙子!他拉著香香轉身就走,也不顧香香幾次回首。
「唉!」女子輕輕一嘆,「兩個苦命人居然走到了一起。你能保護她嗎?你能只為他嗎?奈何奈何……」
楚歷503年,大都督展靜火燒秦軍營寨。然秦將**早有準備,全軍冷靜撤出營寨,這面突破楚軍突圍而去,逃往襄陽。至此,江陵危局瓦解。展靜順勢北上拒敵……
翌日,楚浩然便開始籌備豐收節事宜,同時也命江陵守軍協助百姓收割糧食,以保證盡快將征收的糧食入庫。楚浩然也一路走訪,才發現城外很多田地都被踐踏,看起來能夠收到的糧食會很少。想到這里,楚浩然不禁有些憂心忡忡了。他得想個辦法弄出錢糧來,如今整個江陵可都等著米下鍋呢!……
江陵城外,楚浩然在幾名屬官的陪同下換上一身布衣行走在天地間,隨著一路前行,楚浩然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食不果月復百姓,他們拿著粗陋的工具,麻木的收割著殘破不堪的田地,今年的糧食注定大幅減產。先是大旱,隨後是蝗災,最後連兵禍都發生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剩下些什麼?楚浩然心中不禁暗暗想著,江陵便是如此,那再往北呢?他仿佛看到了尸橫遍野,白骨**的畫面。
楚浩然的心中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沉重,江陵的這種情況實在是觸目驚心,這時候若是在收取賦稅,恐怕便會釀成官逼民反的情形,如今的情形恐怕不僅不能收稅,還要賑濟。若不然,一場民亂就在眼前。
回到家中,楚浩然便在暗暗思考,到底怎麼樣才能既獲得足夠的銀錢,又能得到足夠的糧食賑濟百姓。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勸服眾臣見面江陵的賦稅,因為這是不可能的,朝廷自從今年以來就沒有再發放過俸祿,此時誰願意自斷財路?
「郎君,凝姊姊就要到了吧。」香香的聲音打斷了楚浩然的思緒,他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只見一位紅裝麗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嗯。」不過楚浩然的心思顯然沒有在這里,他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香香敏銳的發現了這點,于是好奇的問道︰「郎君在為何事憂慮?」
楚浩然心里很沉重,香香這麼一問,他就索性就問道︰「還能是什麼事?沒錢呀!沒糧啊!尤其是糧食,哪怕是先籌集一些對付一下也行啊!只是……唉!」楚浩然說著說著,便嘆了口氣。
香香眨了一下大眼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郎君要糧食,江陵也不至于沒有吧!」
楚浩然聞言苦笑︰「當然有,還很多。但那又如何?都在那些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手中,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香香知道楚浩然說的鐵公雞都是什麼人,想當年,她的父親也曾經和那些「鐵公雞」打過交道。香香輕聲道︰「郎君不必著急。或許一些外國商人手中會有大量的糧食。」
「你是讓我殺雞取卵?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算了。」楚浩然搖搖頭。
香香聞言也不反駁什麼。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道︰「據說洛陽甄氏是天下第一富商,他們的生意、產業遍布天下,江陵肯定會有他們的人在,或許郎君可以從甄氏身上想想辦法。」
「甄氏?」楚浩然听到這兩個字,喃喃自語起來。甄氏曾經資助過華夏帝國的開國皇帝皇甫敏,于是受到了很大的恩惠。隨著時間的推移,甄氏的產業越來越大,天下各地皆有甄氏的產業,是一塊十足的肥肉。他們最大的本事就是走私,一個王國缺少的東西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弄過來販賣,在列國之中大發其財。列國雖然對甄氏的做法都多少有些不滿,但甄氏這麼做,諸侯們也會因此獲得自己缺少的東西,彌補不足。也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甄氏哪有那麼好說話?他們此時恐怕正想發國難財呢!」楚浩然搖頭道。
香香听了這話也不再多言了。不一會兒,便開飯了。有侍女侍候兩人洗手,但是房屋中始終有些壓抑的沉悶。
最終還是香香先忍不住了,她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突然問道︰「郎君,那個香香呢?」
楚浩然聞言一愣。香香?那是什麼東西。他看了眼香香,不禁噗哧一笑,「香香不就在這里嗎?」
侍女們听了這話,頓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香香聞言也是俏臉一紅,嗔道︰「說什麼呢!人家說的是那洗手的東西,香噴噴的,怪好用的。」
香香這段時間發現這個小屁孩家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除了那難忘的美味飯食之外,最讓她喜歡的就是那塊香噴噴的東西了,能將自己的身體洗的很干淨,身上也跟著有股香噴噴味道。這種東西,哪個女人會不喜歡?
「你是說香皂啊!」楚浩然听明白了,原來這女人說的是香皂,「那東西應該已經沒多少了吧。這還是我幼時留下來的,你要喜歡過幾天再給你做幾塊。」那玩意確實是楚浩然小時候弄出來的,誰讓這位爺和其他人不一樣呢?小時候的他是最無聊的,只得想辦法打磨時間,于是就搗鼓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當然了,也花了他很多時間,導致經常被曹焱劈頭蓋臉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