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龍早就在江陵城外等候了,隨行的還有一些親兵,他們帶著一些行禮,似乎隨時都要離開。
「大都督。」一名吳國的隨行官員一路小跑的來到陸元龍面前。
「大王可還有什麼命令?」陸元龍看了那年輕的官員一眼,沉聲道。
「大王令大都督在楚國求取援兵後歸國。」官員謹慎的道。
「求不來援軍了。」陸元龍嘆了一口氣,「本將只能讓楚國派了一支偏師南下交國,算是為我國牽制一點交國的兵馬吧!」
交國北犯的事這名官員也听說了,當下只得嘆息一聲道︰「大都督盡力了便是。大王讓在下轉告大都督,難為大都督了。」
陸元龍面色一正,嚴肅的道︰「一切為了家國!」
「大王命在下常駐楚國,以便于兩國聯絡。大都督可有吩咐?」那名官員道。
陸元龍聞言一怔,隨後道︰「你是何人?」
「在下會稽陸毅。」
「會稽陸家……原來與本將是同族呀!」陸元龍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微笑,「你在楚國要查明楚國的政局與派系,小心傳回國內。並且保護好兩位女郎,莫要讓她們在楚國受到什麼欺辱。最後便是……」陸元龍說到這里,面色有些森然了,「盯緊了楚國九公子楚浩然!他的所作所為都要全部傳來。」
陸毅聞言,面色不帶一點變化,拱手應是。
陸元龍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向親兵招了招手,一行人上了一艘樓船,很快便順江而下。
「元龍兄長呢?」香香來的時候,只見到一艘樓船的影子,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道。
「回稟郡主,大都督已經離去了。」陸毅垂首道。
香香貝齒輕咬嘴唇,最終沒說什麼,問道︰「凝姊姊呢?」
「豫章郡主剛剛下船登車。楚國鴻臚府已經派人傳話,郡主直接如公子府便是。」陸毅淡淡的道。
香香看了陸毅一眼,她听出了這個年輕官員話中的意思,當下只得道︰「楚國上下現在忙成一片,沒工夫搭理其他事情。就讓凝姊姊隨我一起走吧。」
豫章郡主來楚國遭到輕慢,身為吳國的使臣,陸毅自然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說到底,豫章郡主只是一個妾室的身份,是能夠隨便買賣贈送的,一個公子的妾室,能讓鴻臚府多重視?就算鴻臚府想要重視,恐怕楚國的百官也不會答應,那樣就太小題大做了!
在華夏帝國,有著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女人的地位要不然很高,就如同展靜一樣,官居大都督,掌握大軍;要不然就毫無地位,被送來送去。
陸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勞煩長公主了,下官願隨同前往。」
香香點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幽蘭,起身登上了豫章郡主的羊車。
……
大司農官署。楚浩然的到來,讓一眾屬官連忙相迎,生怕有那里得罪了這位爺。楚浩然很討厭這一套,但官場的規矩就是如此,他也不想多說什麼,便問道︰「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如何了?」
一名屬官連忙道︰「回公子,您要的草灰和肉油都準備好了,還有一些一般的香料。裝滿了一間庫房。」
楚浩然看了那名屬官一眼,點頭道︰「很好,一共花了多少錢呀!」
「回公子。只有那些香料花的多些,其他的幾乎是一兩錢就能得到很多,不到一千錢就置備齊了。」屬官道。
楚浩然聞言點點頭,堂堂楚國國庫,不可能一點錢都沒有,三五萬還是有的。他取些錢來生錢,所以花著國家的錢也沒有什麼心里負擔。
「你們都下去吧,你留下。」楚浩然指了指那名屬官道。
待眾人都退下,楚浩然這才淡淡的道︰「你叫什麼名字,官居何職?」
「回公子,卑職彥君,零陵人士,為大司農丞。」彥君笑著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楚浩然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人的笑容就覺得別扭,看著既舒服,又難受,好不復雜!
「大司農丞,正好,這事就交給你。喏。」楚浩然將一塊絹布遞給彥君。
彥君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隨意掃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便贊道︰「公子果然聰慧過人,令卑職茅塞頓開啊!卑職佩服!佩服!真是猶如……」
「哎哎!打住打住!」楚浩然一听頭都要大了,這都什麼人呀!不過嘛!這話他愛听!
彥君立刻噤聲了,但臉上的崇敬之色卻是掩蓋不住的。
楚浩然看著心中暗爽,但面上卻故意板著臉道︰「哦?那你說說,本公子如何聰慧過人了?又如何令你茅塞頓開了?」
彥君聞言立刻誠惶誠恐的說道︰「公子的這張配方必然是生財之道,卑職看這香皂的功效就知道必然會受到大族女郎們的喜愛,自然能夠賺大錢,錢多了就能充盈國庫。所以,九公子當真是用心良苦啊!令卑職深感敬佩,願效犬馬之勞,只願公子……」
「咳咳!行了,行了。」楚浩然打斷了他下面的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不過……這個人似乎有點能力,隨意掃一眼就能想出個大概,是個人才,看來此事可以交給他去辦。楚浩然想到這里,便面無表情的道︰「若是讓你打理此事,你該如何去做?」
「卑職以為,此事應當保密而行。可令工匠分開勞作,配料的人專門配料,攪拌的人專門攪拌。最後再讓一些親信將做完的東西匯集到一起制成那香皂。如此既能保密,也能加快速度。」彥君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浩然的臉色道。
楚浩然聞言笑了,他看著彥君,眼中露出一絲贊賞,「不錯。就這麼辦吧。不過本公子要求你今日就要趕工,能做多少做多少,到了明早本公子就要提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本公子要看到東西。」
「這個……」彥君想了想說道,「卑職需要大量柴火,加快速度。」
「庫房的那點銅錢任你使用,總之本公子要看到數倍的收獲。」楚浩然淡淡的道。
「是。卑職遵命。」彥君聞言立刻說道。不過隨後他臉上就露出了猶豫之色。
楚浩然看在眼里,便問了句,「你有何事?」
「回公子,卑職是怕有些大臣們將此事告到大王那里……」彥君吞吞吐吐的道。
楚浩然聞言一怔,隨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你放心,出事了本公子頂著。放手去做。」
「是。卑職這就去安排。」彥君听了這話,便匆匆離去了。
楚浩然看著彥君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朝廷的那些老東西要是真拿此事開火,他還真扛不住。畢竟,私自挪用國庫的銅錢可是大罪。不過楚浩然相信自己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不論如何也要搞到錢來。
「公子,甄氏在江陵的管事在官署外求見。」這時,外面突然有人傳話。
楚浩然吃了一驚,難道這甄管事要變卦不成?想到這里,楚浩然咬咬牙,道︰「讓他進來。」
甄管事很快就在大堂見到了楚浩然,兩人分主賓坐好。甄管事便笑眯眯的道︰「小人此次是來給九公子報喜的。」
「哦?何喜之有?」楚浩然波瀾不驚的道。
「听聞九公子新納的如夫人入府了。小人特來恭賀公子。並送上禮單一份。」甄管事仍然一臉笑眯眯的道。
這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啊!楚浩然心里暗暗月復誹。這老小子又想干什麼?
楚浩然心里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揮了揮手,便有侍衛將甄管事手中的一對紅色木片接過,呈給楚浩然。
楚浩然打開木片,大致看了一下,頓時一雙眼楮瞪得溜圓。一些俗物就不說了,有意思的在後面。這個死胖子居然改口了,糧價成了二百五,明日他便以此價為準送上一批糧食,作為定金,換取香皂。
雖然二百五一石糧食價格也夠貴了,但沒辦法,誰讓楚國遭了兵禍呢?糧食幾乎都被燒完搶完了。人家是商人,自然是要賺錢的。一石相當于一百二十斤糧食,二百五十錢買一百二十斤糧食還算能夠接受。突然,楚浩然眼楮一亮,他知道該如何向自己的父王交代了。
想通了這點,楚浩然心中便滿是輕松,他笑著道︰「甄管事這禮可真夠厚的。本公子都有些不敢當了。不過盛情難卻,本公子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日後若有什麼賺錢的買賣,本公子會優先考慮甄家的。在稅收上也會給予適當的優惠。」
這九公子臉皮怪厚的!甄管事心里也是暗暗月復誹。不過他也只是照著自家女郎的話辦罷了,女郎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甄管事便告辭了。楚浩然也隨即站起身,打算前往王宮一趟,臨走前,他再次命彥君一定要在明日做出盡量多的香皂。
不久後,楚浩然便來到了奉仙殿外,中常侍黃光很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位爺。已經和他說過了大王已經入定,不見任何人,可這位主可好,賴在殿外不走了,硬是要等大王入定出來。黃光很無奈,他只能再次步入奉仙殿看看楚王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