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承厚今日有些不爽,本來姚文峰來找他喝酒,他挺樂意。可是姓姚的卻帶來他什麼燕家表妹,唧唧喳喳惹人煩。
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已經招人煩了的燕明月,正偷偷拿眼欣賞著簡承厚的「美色」,心下感嘆,本來以為蕭連已經很俊美了,沒想到簡承厚也不相上下。在一旁的姚文峰很無奈,今日听說自己來找簡承厚,表妹就死活都要跟著來。這個表妹從小在家里被疼寵過頭了,有時候真讓他頭痛。
而燕寧見簡承厚已經忘了煉器的事了,心下不由有些泄氣,看來簡師叔對他們的作品沒有任何期待啊。
心里苦笑,臉上卻半點不顯,燕寧拿出「燕子匕首」雙手奉上,並恭敬地說︰「簡師叔,那日你在我們攤位下單,要求煉制一把匕首,今日已煉制完備,弟子特地送過來。」
簡承厚這才想起這件事來,他都已經忘記了。當日他要一把匕首其實也是隨口說的,並沒期望他們能煉制出什麼來。他接過匕首,不由微微一怔,這是上品法器。他記得,他們學煉器還不到一年吧?
「是誰煉制的?」
「是我。」燕寧答道。
簡承厚點點頭,拿起匕首細看起來。
這是一把微彎的短刀,火蜥蜴皮做的刀鞘,平淡無奇。刀把倒是很漂亮,一圈圈古樸的紋路,握在手上有微微彈性的手感,非常舒服。把刀身慢慢抽出來,淡淡靈光瞬間溢出。尖尖的稜刺、深深的血槽和薄薄的刀刃泛著寒光。
這是一把好刀!
要說平時,上品法器還真不太能入簡承厚的眼。但是這把刀簡承厚一下就喜歡上了,不是因為它的品級,而是它給人的感覺,整把刀質樸而又凌厲。沒想到一個學煉器不到一年的女孩子,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模著把手上刻著的燕子,他不禁有些莞爾,居然還打上了標志。
簡承厚第一次真正地注意到燕寧,即使前面已經見過兩次。秀美的容貌,修長挺拔的身姿,溫和的氣質,在美人如雲的修仙界也算是耐看的。最特別的是她給人的氣質,外表是沉靜而溫和的,內里卻似乎燃著一把火,就像她煉制的刀一樣。
簡承厚看燕寧的眼光讓燕明月很不舒服,甚至有一點點醋意,她在這做這麼久了都沒得簡師叔一個眼光呢。不就是會煉個器嗎,修為還沒自己高呢。她想也不想,就不客氣地問道︰
「這刀你煉的?你叫什麼名字?」
燕寧看了燕明月一眼,好一個艷若桃李的女子。只是態度實在讓人不舒服,燕寧有點不想搭理她,只是簡單地答了一聲︰「我叫燕寧。」
「燕寧?」燕明月听到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這女孩居然也姓燕。
倒是一旁的姚文峰想起來了,他對燕明月說︰「上次在你家,听姨夫說你們家族有個小姑娘為了學煉器而去求修體功法,是不是就是叫燕寧?」
燕明月終于想起來了,難道是她?
見燕寧有些疑惑,姚文峰笑的溫和,解釋道︰「這位是燕家家主的女兒燕明月,你可是南陽燕家的旁支?」
燕寧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小氣家主的女兒!
「是的,家父燕延真。」燕寧答道。
見燕寧點頭稱是,燕明月的心情有些復雜,她撇撇嘴,不想把這聲「妹妹」叫出口。因為自己不肯學煉器,上次父親還拿燕寧的事來說,說自己比不上一個旁支的族妹有志氣。
燕寧倒沒有那麼多復雜的心思,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堂姐」,燕明月也就含糊地應了一聲。
簡承厚在旁邊听著,心道原來是燕家的人,怪不得煉器還有點天分。他那天本意是幫襯兩個後輩,現在卻平白得了把心水的刀,還是補償一下吧,他不喜歡欠人。他想著這兩人跑去擺攤,十有**是缺錢花,但是現在知道燕寧也算是燕家的人,直接給錢又怕落了她的面子。他想了想,說道︰
「我本來訂的是中品或下品法器,你們卻給了我一個上品的,這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為了感謝你們呢,我想給你們一些煉器材料,你們看可好?」
燕寧和石大鵬求之不得,連忙謝過。
燕明月在一旁白了一眼,覺得燕寧有點丟燕家的人。
倒是姚文峰看了看簡承厚,若有所思……
燕寧和石大鵬從簡承厚那里得了一大堆煉器材料回來,樂的嘴都歪了。雖然都是很比較低階的材料,但勝在數量多。二人又天天泡在煉器房里,樂不思蜀。
燕寧把煉制出來的其他用不到的法寶,拿去賣掉,得的錢又用來買煉器材料,周而復始,身家是一點沒攢下,但是煉器卻越來越嫻熟。偶爾她和石大鵬也還回去擺攤,賣賣煉制的法寶,順便收材料幫人煉器,只是再也沒有人給他們下單。
燕寧在不久後又煉制出來了一個上品法寶,是一個水系法寶白玉鐲子,她喜滋滋的收好,打算留給娘親當禮物,娘親肯定喜歡。
日子一天天過去,煉器閣的日子忙碌又平淡。起微峰的林曉夢偶爾會送一些點心來,她的手藝特別好,讓燕寧和石大鵬大飽口福。很快,燕寧來到天爐峰就要滿一年了,她慢慢地熟悉了煉器閣的生活,熟悉了這里的一切。
最近,下煉堂的弟子們都紛紛議論年終考核的事情,猜測考核內容。煉器閣有一個傳統,下煉閣每次招收新弟子的時候,都會連續兩年舉行考核,兩次考核都不通過的,要離開煉器閣。這個嚴格的規定篩除了少數不適合煉器的人,留下來的都是有天分或者足夠努力的人。
因此,天爐峰的人一直都多不起來,但也正是如此嚴格的篩選制度,讓天爐峰的地位一直屹立不倒。
燕寧對考核也很關心,這是對自己一年所學的最終檢驗。她現在修為是練氣八層,修體的進度也不錯,已經可以徒手捏扁黑曜鐵了。想起當初自己用「大黑」也無法捶打黑曜鐵的傻樣,燕寧總是笑得不能自已。
「大黑」用的越來越順手,有時甚至覺得它與自己有點心意相通的感覺。燕寧也曾想過煉制它,可是煉爐中的地火根本燒不動。
燕寧不禁有點想入非非,莫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吧?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結丹,不知道丹火能不能煉制的了?如果能煉制,說不定是一個靈器呢!
嘿嘿嘿嘿燕寧模著大錘,傻笑地口水都快流了。
這讓一旁的王禹行真是受不了。王禹行在新弟子中成績名列前茅,各種煉器技術都是出類拔萃的。不過,讓王禹行有點不舒服的是,燕寧一個小姑娘,年紀還比他小,不僅各方面不比他差,甚至有些地方比他還更勝一籌。甚至,燕寧比他更早煉制出上品法器!這讓王禹行耿耿于懷,視燕寧為第一對手,平日里對她也是特別關注。
你說燕寧一個俊秀可人的小姑娘,怎麼一點不注意形象呢?平時喜歡男子打扮也就算了,現在連行為都快被石大鵬同化了!王禹行想著,狠狠地刮了石大鵬一眼。
被瞪了的石大鵬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很快就拋諸腦後,興致勃勃地听李天魁帶來的最新消息。
「有弟子跑去找前輩們打听了。」李天魁不愧是「萬事通」,帶來了最新內部消息,「今年很有可能是讓弟子們煉制一個相同的法寶,達到指定的品級才能算及格!」
聞言,大家都趕快低頭估算自己煉制各品級法器的成功率是多少。燕寧自己估計下,只要材料不太差,煉制中品法器她肯定沒問題,上品法器也有六、七成幾率,至于極品法器嘛其實燕寧有件事誰也沒說,上次煉制的留給娘親的白玉鐲子,就比普通的上品法器要好很多。她總覺得,如果如果她的靈力能堅持再久一點,說不定就是一個極品法器了!雖然這只是她無依據的一個猜想,但是她心情總是有些患得患失。
大家聊了半餉,都紛紛散了。燕寧慢慢走回住處,心里卻在計算著怎麼才能精細的分配靈氣。其實,煉器的時候,很多人因為怕靈氣耗盡,都會中途吞服補靈丹的。但是一直以來燕寧從來沒有用過,她認為平時的煉器就是一個學習的過程,煉好煉壞沒關系,不能因為貪方便而失去磨練自己的機會。
一直以來,燕寧在煉器一途上,對自己都是苛刻的要求著。比如,就為了一點點可能提升神識和靈氣容量的機會,除了閉關煉制法寶外,她能每天堅持把靈氣神識耗光,每每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下煉堂,不,應該說是整個煉器閣都沒有人能像她這樣刻苦。下煉堂的人雖然不說,但是大家心里都很佩服這個特別能吃苦的小姑娘。天資卓越的人會受到羨慕,但是,人們往往更敬佩的是那些用努力一步一腳印做出不凡成績的人。
只是,燕寧自己確實從不覺得苦。如果有人問她,她肯定會回答,煉器一道,她是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