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世界,但是怕你,我的理智和自制力一點都沒用。你握住的我的心,是我唯一的致命之處——
穆奕南
任何的事情都有著千百種可能,但是對著最愛的人,他選擇了最安全的一種,當這樣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時候,那麼就是他毀滅所有的時候了。胡力如同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開來。而現在只有一種方法,就是去除掉他。他緊繃的心髒早已承載不了那種罪惡感,無處不在,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他。特別是對著他的孩子,那個身上延續著他的血脈的孩子,天真,稚女敕,純潔得如同天上的一朵軟綿綿的雲朵一般。他不要讓任何的血腥與罪惡沾到她的身上,一點點都不可以。
郁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了那一道門,怎樣的走到了陽光下,陽光再溫暖,再和煦,也抵擋不住周身的涼意。她第一次那麼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也不敢去想,去細想她是不是在害怕著失去他。她不想他那蒼涼而孤單地背影,站在了窗口的樣子,她不敢想就是那樣的悲愴的背影,要去把那些令人嘔吐的血腥和與黑暗中的殺戮統統擋下!現在連她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對著他是什麼樣的情感了,只是知道,她不想他有危險
院子里一樣的安靜,可是卻多了一群戴著黑色墨鏡的保鏢們,訓練有素的用耳麥能著話。這一切都在顯示著這寧靜的表面下,有著多大的風浪就要掀起。只有孩子還在那兒,玩累了,趴在了穆奕北腿上,打著小呼呼,呼吸均勻著,一點也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惡意。
︰「怎麼了,蘇蘇,心事重重的?」兩年了,穆奕北永遠是這樣的溫潤的笑,讓人看不透他的心里在想此什麼。剛剛書房听到的那一切,讓她太過的難受了,難受得好像呼吸不到一點空氣一般的。她呼吸著新鮮一點的空氣,清透的眸慢慢的垂了下來,她該怎樣的跟奕北說著這一切呢?
穆奕南站在阮美香的臥房門口,鋒利的薄唇淡淡抿著,健碩挺拔的身影優雅而孤傲,默不作聲的看著那道門,門外這著兩個保鏢,這個是鉗制著胡力最有效的武器。胡力的手下有一群瘋狂不要命的雇佣兵,這種人一旦接收到了指令,就會如同嗜血的殺人機器一般的,所以他會格外的小心,人手也加派了很多。在門口停了一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阮美香坐在沙發上,呆怔著拿著電話,她不知道這個電話是打還是不打,門去被意外的推開了。進來的人更是意外,是穆奕南,他幾乎從來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因為她剛跟著他回國的時候,身體就不是很好,他請來了一個醫生,為她做了細細的診斷之後,然後告訴他們說最好的分房睡,她的身體不適合懷孕,也不適合有性.生活,因為她的心髒很弱,怕受不了。穆奕南便自己住在了二樓的房間里。
︰「奕南,如果你心疼郁小姐,那就算了。我不要這個孩子了,我是看著你很喜歡的,而我現在的身體又沒辦法生孩子。知道你覺得自己對不起郁小姐,不敢開口跟她要,我才說的。如果你不喜歡我這麼做,那我們就不要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氣」阮美香看著穆奕南,激動著心都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著,上上下下的,很慌亂。
穆奕南看著這個來自越南的女人,她的身體已經如同被白蟻蛀掉了的木頭一般的,都已經空了。只剩下個表面的架子而已。灰白色的臉上琥珀色的眼楮依稀可以看得出她在身體健康時候的美麗與多情。只不過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喜歡,他很討厭,因為這樣的女人是沒有心的。
︰「我當然很喜歡孩子,但是我喜歡的孩子只能從她的肚子里出來。別說你現在不能生孩子,就是你身體好好的,我也不可能踫你一下的」穆奕南的涔薄的唇說著冰冷的話語,目光嚴苛而無情的看著阮美香。
這樣的話冷得刺骨,讓人難受。阮美香咆哮了一下,心跳得更強烈了,仿佛快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似的,哆嗦著嘴唇說著︰「奕南,你別生氣了。我已經說了不要這個孩子了,你不要生氣了」
︰「你不要?是你根本不要不起,你以為跟著胡力說了,他就一定會為你辦到?你知道他一直喜歡你,可是你很聰明,你從來不挑破這層紙,只是利用著他對你的愛來做這些事情,你這樣的女人,值得男人去愛嗎?」比起虞可心來,這個阮美香才是利害的角色,她把自己偽裝成了無辜的,善良的,什麼都不懂的女孩,讓胡力恨不得為了她去死,為她做了所有的事情,她明明知道胡力喜歡她的。利用愛來為自己達到目的的人,不可饒恕。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阮美香的眼底的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那種心里的事情一下子被揭穿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她以為她藏得很深的,可是穆奕南卻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是那樣丑陋的心思被他剖開了放到了陽光下面,讓所有的人圍觀一樣的,讓她羞愧難當。
︰「你知道我喜歡郁蘇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知道我愛她,可是你還是利用了胡力成功的成為了我的妻子。可是這個有名無實的妻子你感覺怎樣?在結婚後用溫柔去感化男人的那一套想法一定在你的腦海里演練了上百遍了嗎?可是我為什麼能忍你這麼久?因為我足夠愛她,我只想讓她安安全全的,完整無缺的活下去,即使跟你在一起如同生活在地獄里我也在所不惜,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什麼蠢事?如果你不跟著胡力鬧著要讓他來幫忙你搶孩子,我會忍完這些時間的。」穆奕南坐在她的對面,眸子冰冷無情的看著她,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的。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樣的。奕南,至少,至少你是有一點喜歡我的是不是?」阮美香的聲音幾乎都快要顫抖得不成樣子了,有害怕,在驚慌,還有被揭開了一切後的無地自容。
︰「我對你如果有一種感情的話,那就是厭惡。我有多麼討厭你,你永遠都猜不到,因為你我傷了我最愛的女人,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的討厭你這樣的自以為事的女人。」兩年來淡漠而平和的表面被自己一手撕開了,他與胡力有著不共戴天的世仇,除此之外他對胡力有著同情他能理解他那樣的感受。胡力的愛情很可悲,也十分的可憐。
︰「因為郁小姐回來了嗎?可是她已經重新嫁人了」阮美香的雙手捉住了沙發,幾乎都快要把那皮質的沙發給扯爛了般的,灰色的唇輕輕的顫動著,她低下了頭眼楮不受控制的眨動著,不敢抬頭看穆奕南。
︰「她有沒有嫁人,跟我愛不愛她是兩回事。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愛的女人,她怎樣都好,我來只是想要拿走你的這些救命的東西。」穆奕南走到了她那個藏著自己的藥的地方,熟練的拉開了抽屜,拿出了那所有的針劑。還有兩盒沒有開封的,還有一盒已經用得只剩下兩支的。
︰「他真的愛很你,連這個東西都給你準備得這麼的充足。」穆奕南看著手里的盒子,他墨色般的眸子里散發著陰鷙幽冷的光,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只是喃喃自語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的?」她以為她總是在他不在的地方才給自己注射,她選擇注射的地方都很隱秘,盡量的不想讓他看到針孔的,可是他居然知道自己一直在依賴著這些東西,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一股強烈的羞辱感涌上來,讓她再也顧不得往日溫柔可人的樣子︰「你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跟我舉行婚禮,你知道我一直在靠這個才能打起精神來的,為什麼」
︰「不是我要同你舉行婚禮,是胡力用了郁蘇的命來威脅我。你在我這兒,什麼都不是,相信我不用跟你說讓胡力給你送藥來,你也熬不了幾天了,你自己找他去好好說吧。」胡力那麼愛著阮美香,為了她去死都願意了,他一定不能看著阮美香因為沒有了這些冰藍色的針劑而痛苦萬分的。︰「好好的呆在這兒,不要再出去惹她了,惹到她半點,我都會讓你嘗到什麼是比死更難受的滋味。」穆奕南深邃的眸子愈發冷冽,有些切齒地冷聲警告著她。
沒有這個藥,她就會哪同被拋上了岸的魚般,不能在水里自由的呼吸,只能苟延殘喘著,等待著死亡。在每一天里心髒都被巨大的壓力壓迫著,那種想要呼吸上一口新鮮的空氣,哪怕只是一口的迫切的需要會讓人瘋狂的失去理智,所以這種藥癮根本無法戒除,穆奕南看著那冰藍色的針管,嘴角帶著一絲涔冷的笑。他遵守著諾言,因為兩個男人都曾經為自己最愛的女人,發下了重誓的。可是這一次,先壞了規矩的人並不是他,那麼也怪不了他了——
分割線——
︰「蘇蘇,你願意跟我談談嗎?把你的心事跟我說說。」孩子已經在他的懷里睡著了,安靜得如同一個小天使般,跟著她父親一樣的濃密的睫毛掩著她那比水晶更清澈更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穆奕北撫了一下寶寶的小臉輕輕的說著︰「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的陣仗在穆家是從來沒有過的,蘇蘇,如果有什麼危險,至少我們要知道,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寶寶不是嗎?
郁蘇的眼楮也停留在了那粉嘟嘟的小寶寶的身上,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情,因為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些事情如同一個炸彈般的,把她的腦子炸開了花。看著穆遲與穆奕南相似得如同拓印般的輪廓,良久之後,才慢慢的開口說著︰「奕北,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
他當然記得,當他知道了唐海瀾去找郁蘇麻煩的時候,他如同瘋了一般開了車子出去,後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被綁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關在一個只有一扇窗子的小屋子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挨過來的,沒有人跟他說話,沒有人告訴他那是哪兒,也沒有人跟他說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開始他以為是綁匪要贖金的,可是到也被放了以後才知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唐海瀾死了,而她的兒子也被唐家的父母接了回去,因為那是唐家唯一剩下的骨血了。
︰「其實,你被人綁走,只是有人想把我跟穆奕南引到越南去」這樣的事情說起來有一些的不可思議,可是又是確確實實的存在著。郁蘇整理著自己有慌亂的情緒,慢慢的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說了出來。誰都有權利知道真像的,奕北也不例外。
︰「這麼長的時間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去了越南是為了我?」穆奕北的眸子流轉在她臉上,淺笑著問她。她怎麼會告訴奕北,那是她生命在最黑暗的,最不可承受的一段黑暗的過去。她怎麼能告訴著奕北,在她六歲那年就已經喜歡上了穆奕南,僅僅一張照片呢?她怎麼能告訴奕北,在她十歲的時候,在月夜下看著那身姿如同蛟龍的月下少年,小小女孩那顆傾幕的心呢?她不敢告訴他,因為她始終覺得不管她有沒有愛過奕北,他都給了她最好的十年,免她苦,免她憂的那十年。雖然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她在穆家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可能不能因為這些而抹殺了他曾經為她做過的所有。所以她沒有告訴他過去的許多事情,包括她的心事
郁蘇的渾身處于仿佛是處在溫暖和冰冷之間,她的神情有些的恍惚,輕輕的搖搖頭,沒有做聲。
穆奕北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輕柔得如同清晨的陽光般的︰「蘇蘇,如果我的愛給了你任何的負擔的話,那麼從今天起,我通通收回。我想給你的是沒有負擔的生活,如果我的愛成了你的負擔,那麼蘇蘇,我會難過的」
從她與穆奕南談完之後的恍惚與錯亂,他就已經能體察得到,那個男人在她的心中,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力。雖然她從未表明,雖然她極力的隱藏著,也極力的想要欺騙自己。這一次她要跟著他回來,其實她是想要試一試這個男人對著自己是否依舊有著影響力,可是事情卻出現了這樣的轉折,讓她一時間茫然失措的。如水透淨透的眸子看著他,有一絲的迷惘
︰「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聖人,蘇蘇。我只是知道如果你因為感激我而做任何決定的話,都是不理智的,我要你過得好,那我就可以放手去追尋屬于我的幸福了。你明白嗎?」如果她不愛他,而因為感激做出了任何的決定的話,那才是痛苦的深淵。所有的感激最終會被著平淡而沒有激情的生活給生生的磨滅掉了,最後兩個人還能剩下什麼呢?最初的這一點美好的感情都不會剩下的。︰「愛情所有的精彩和浪漫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的事,蘇蘇,你自己的心只有你自己知道,它要安放在何處,它在向往著怎樣的生活」穆奕北的聲音與那撫著臉的微風一樣的輕柔。
︰「為什麼,我愛的不是你呢?」郁蘇閉上了眼楮,靠在了穆奕北的肩膀上,一滴淚水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鑽石般的閃耀著迷人的光。他忍住了想要輕輕吻去了那顆淚沖動,撫著她的頭發,慢慢的笑了。笑容下隱藏著苦澀與無奈。是呀,她為什麼不能愛上他呢?如果人世間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可以解釋的話,那麼就不會有苦惱了。他不是沒有努力過,而是她的心門早已經關上了,從來不曾為任何人再打開過
︰」穆總,所有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可以放心。」按著穆奕南的指示,所有的人把整個穆家的老宅守得固若金湯,別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只鳥,現在穆奕南不想主讓它飛進來的話,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張開翅膀還沒靠近穆家的範圍,就會有人把它從半空中打落下來。穆奕南的眸子里閃現著冰冷的光,如同藍色的火焰般的迷人,這一次他要的是萬無一失。
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穆奕南慢慢的換上了衣服,這個時候,胡力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帶了整整十七個人,他把他的那班不要命的雇佣兵都帶上了,這一次看來是免不了會有一場血戰的,而他一定是會選擇在夜里,因為白天怕把警察給招惹過來。
在所有的凶徒里,雇佣兵是最不好對付的。那是一群「靠戰爭吃飯」的職業殺手。他們受雇進行各種暗殺、綁架、作戰,他們的成分很復雜,各式各樣的人皆有,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喜歡戰爭,戰爭是他們生命的一切。「誰付錢就為誰賣命」,這是雇佣兵所共同遵循的一個基本準則。在他們心目中沒有是非之分。他們跟著胡力做著人頭買賣的勾當,賺錢賺得眼都紅了,這一次,胡力一定是許了他們大價錢的,甚至是胡力已經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身家來刺激著這些人,所以這一戰是苦戰,只不過他一定要活下來。因為他還想看著她跟寶寶,那樣的畫面太美妙了,讓他竟然舍不得死。男人深邃的眼眸里輾轉過一絲流光,放在書房的桌子上,那一排散發著銀色冷光的薄如蟬翼的小刀,被他如變魔術般的,放置進了他的衣服里。
薄唇帶著一絲肅殺嚴謹的味道緩緩的說著︰「如果有人,我指的是任何人靠近的話,都不必手下留情。」那些人精通著各種的戰術,所以會有各種臨時的狀況出現,唯一可以保證她們安全的是,沒有人進得來。
︰「是。」保鏢並沒有多說什麼,墨鏡下面也看不清楚眼底的神情,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能讓穆奕南如此重視的,一定不可以輕敵。
跟著一群不要命的凶徒,就是得用最致命的武器,最凶殘狠毒的力量和手段將對方置于死地。雖然還沒有開始,不過血腥的味道已經開始在空氣中發酵了,那種氣味帶著肅殺,冷清,緩慢籠罩住了整個莊園。穆奕南看著窗外,她跟著穆奕北就並排的坐在了桐花樹下,那畫面實在是刺眼,手指緩緩送著襯衫領口,他覺得領帶卡得有些緊,使他的呼吸都不順暢起來,扯開了領帶,第一顆扣子緩緩解開,長長的舒了一口怕了,濃密的睫毛下有一點淡淡的光影,透著迷離的魅惑,難道他的愛已經晚了嗎?
︰「穆總,越南那連的人已經傳來了消息,一共來的是十九個人已經入境了。」保鏢警惕匯報著接到的消息。穆奕南深邃的眼眸里迸發出了一絲嗜血的殺氣。就這樣,該結束了無論來了多少個人,他都要一一解決掉。
在這六月的初夏,一絲絲的涼氣在開始周圍的空氣里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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