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部辦公室的格子間不同于其他部門造型別致帶有獨立個性,白底黑格的辦公桌兩兩相連,規範統一,寬敞的空間,落地窗良好的采光,營造出嚴謹工作的氛圍的同時也使人心情舒暢。從辦公室的布局就可看出公司高層的理念和態度,顯然這與譚立志的工作能力密不可分。
走進辦公室張慕天就對譚立志的印象有了一個直觀的改變,昨天在餐桌上他就已經注意到,即使是陳偉山與徐望走到一起,作為陳偉山在蕊沁公司代言人的余江依然對譚立志禮敬有加,其余公司高層也是這樣,可見譚立志人格魅力也是非同一般。
按理說任職通告已經下發,可是張慕天在辦公室里站了五分鐘,也沒人上前與他答話。「咚咚咚」伴隨著腳步聲,佟躍和嚴雨晴走進了進來,兩人看到張慕天均是一愣。佟躍笑笑,手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格子間,對張慕天道︰「你的座位在那里。」
未等張慕天開口道謝,嚴雨晴冷著臉走向自己的格子間,嘴里說了一聲︰「馬屁精。」
張慕天心中迷糊,不知道嚴雨晴是在說他還是在說佟躍。佟躍尷尬的又笑笑,也扭身回到座位。
來到辦公桌前,張慕天很自然的翻了下放在桌上的文件夾,里面是空的什麼文件也沒有,坐下打開電腦,硬盤傳出一陣難听的「吱嘎」聲,還沒進入開機畫面,屏幕閃動兩下,隨即電腦不再發出任何聲響,壞的。無奈靠向椅背,掏出一支煙還未點燃,一直趴在電腦前裝作沒有看見張慕天的仲磊抬起頭來,「辦公室不許抽煙。」
在一起除雪的三人都這樣,其他人的態度可想而知,看來自己很不受歡迎。不與辦公室同事打好關系。很難進行工作,無疑是給譚立志和慕飛一個很好解雇自己的借口。張慕天將煙揉碎扔進身邊的垃圾桶,起身笑著說道︰「小弟今天剛到,為了向各位前輩學習。今晚我請客還請大家賞光。」吃飯雖然俗套,但不失為迅速緩和與同事之間關系的捷徑,可是他的善意沒有得到回報。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片刻後傳出嚴雨晴小聲的嘀咕,「一會的功夫認了一個干爹一個干爺爺,看來傳言非虛,拍馬屁的功夫果然非同一般。」
想來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有人傳他的閑話,但是傳成這樣是張慕天想不到的。
「你不是驢友嗎?有錢請客嗎?」嚴雨晴的聲音剛剛消失,佟躍轉頭看著張慕天說道。
「人家有干爹,轉眼從一個清潔工就爬到了我們頭上。累死累活好幾年不如人家小嘴甜。」
「是啊!不管干爹還是干爺爺都是公司股東,手指縫里漏下一點也夠我們幾年薪水,請客還不是小菜。」說這兩句話的是一男一女,年齡看上去要比佟躍和嚴雨晴大上許多,應該算是辦公室的老人了。
張慕天不想解釋。有時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他猜測是不是有人從中推波助瀾,否則也不會傳的如此離譜。不過他也看出來了,佟躍和嚴雨晴可能是剛出校門不久,身上還帶著學生時代的傲氣,或許真的是看不慣他拍馬屁而對他冷嘲熱諷,其他三人應是看他成為他們的上司心存不滿。
上午十點行政部總監召集行政部和人力資源部經理及主管開會。主要是對森利爾的接收事宜在人事行政上做工作分配。開完會後行政部經理董哲又將具體的任務一一下發。張慕天負責的工作是與佟躍、嚴雨晴負責清點核對森利爾的物資清單,並轉移至蕊沁公司倉庫登記造冊。
唐起需要在公司維持行政部正常運轉,張慕天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下午前往森利爾進行交接,佟躍和嚴雨晴似乎有意拉開與張慕天之間距離,故意滯後幾步。
「我們打車去吧,公事車費報銷。」出了公司嚴雨晴聲音放大些許似乎有意讓張慕天听見。
張慕天放慢腳步回頭道︰「坐我的車,說不定還得去工廠,打車不方便。」
「你有車?」佟躍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昨天下午買的,」張慕天點點頭。
對于張慕天這次邀請兩人沒有拒絕。走到停車場來到車前,嚴雨晴看了車標一眼。嘆口氣道︰「你咋買這麼大的車,難不成還想載著一家三口出游。」
佟躍隨口接道︰「是啊!沒一點個性。等我攢夠了錢,夠個首付怎麼著也得整個奔馳寶馬啥的。」
「俗,」嚴雨晴不屑瞥了眼佟躍,「要是我就買輛性能小鋼炮,做個改裝,也花不了多少錢。」
听兩人說話就知道家境不錯,其實張慕天對同兩人在一起工作很‘開心’,他們是同齡人相互之間沒有代溝容易找到共同話題。既然兩人將話題扯到車上,他也就說上幾句︰「這車空間大,內飾也不錯。二點零渦輪增壓發動機,低扭輸出範圍寬廣,動力還算不錯。冰城冬季漫長,容易遇見結冰路面,四驅系統相對容易操縱。」
「懂得挺多哈,給我們普及知識來了。這車我沒開過,鑰匙是給我唄。」嚴雨晴對沒有開過的車都想上手試一試,張慕天當然不會拒絕,將鑰匙交給嚴雨晴的同時說了一句,「哪個王八蛋,告訴你們我認干爹干爺爺的,往我身上潑髒水。」
嚴雨晴邊說邊打開車門,「公司里的人都在傳,說你先認了徐董做干爹,不到一分鐘又認了陳董做干爺爺,當時許多人都看見了,你不是想否認吧,」。
張慕天明白嚴雨晴口中的陳董和徐董是陳偉山和徐望,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的位置上,沖著將手按在啟動鍵上的嚴雨晴說道︰「依你說的,徐董不是成了陳董的干兒子,當時那麼多人看見,你認為徐董會那麼做嗎。」
坐在後排的佟躍撓了撓頭,「說的也是,都說徐董是個好面子的人,如果是不同場合也無所謂。可在當時眾目睽睽之下,其他人自然會將他想成陳董的干兒子。唐起在現場,後來我們問他,他說的很含糊。還說你那天是故意幫我們掃雪,其實是想利用我們進入公司。」
「我這輩子最恨人家騙我,」嚴雨晴听了佟躍的話,瞬間臉又冷了下來。「驢友,是你的借口吧。」
「對對,你不是說沒錢嗎,怎麼又有錢買車?別告訴我們是你干爹或者干爺爺給你的,」佟躍掏出一支煙扔給張慕天,然後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審訊的姿態,「抽支煙慢慢說。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你嚴重的傷害我,還有嚴雨晴的無辜單純的心靈,*的傷害可以用要來彌補。可是哎呀!我的心痛,還以為你是新世紀學雷鋒的好孩子沒想到你奸猾如狐,人」
「憑啥憑!」嚴雨晴不客氣的打斷佟躍的話,說道︰「別說我們不給你一個機會解釋,我猜你也不想在辦公室被孤立吧。」
「是啊,是啊!」佟躍連連點頭。「听說原來我們辦公室的副主管是要從仲磊、伍華、費岷三人中選出一個,現在你成了副主管。他們心里不可能會舒服,只有把你擠走,才會有機會,我猜唐起也防著你,不然我們問他的時候,他不會含糊其詞。听說他還在公司高層面前攆你滾出公司來著,可想而知你能相信的只有我們。」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嚴雨晴狠狠瞪了後視鏡里的佟躍一眼。「這些和我們有啥關系。」
現在張慕天明白了自己被排擠的真相,嚴雨晴和佟躍是惱恨自己欺騙他們,另外三人則是因為自己擋了他們的升遷之路。至于唐起,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牆頭草式的人物,昨天攆自己滾出公司已經撕破顏面,當然會擔心自己會借用徐望和陳偉山的力量將他擠出公司。至于傳言說認干爹干爺爺,如果沒有牽涉到他們利益,誰也不會關心。
傳言自有別人去揣測,他不會將自己進入公司的目的告訴嚴雨晴和佟躍,但是必須拉住這兩人,否則在行政部辦公室就真的沒有立錐之地了。「欺騙你們說是‘驢友’這一點我承認,可是那天在去蕊沁公司的路上我真是有這種想法,我感覺自己太累也想放松一下。至于說利用,我利用的不是你們而是唐起,我進入蕊沁好像與你們沒有什麼關系。佟躍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是你把工具硬塞在我的手里,我本想拒絕,可是與其讓你尷尬,不如大家開開心心,干一點活也累不著我。說實話,你們生我氣的原因,不只是因為我欺騙或利用了你們,還有就是我從清潔工一躍成為你們的副主管,心理上就對我產生排斥,或許你們沒意識到這一點,可你們現在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還真是的,呵呵,」佟躍笑著點點頭。「那你為什麼進入我們公司?說你和新來的慕總有矛盾是不是真的?」
「你比我們女人還八卦,」嚴雨晴雖是這般說,可是臉上卻露出傾听的表情。
「進入公司的原因嘛!」張慕天拉長了聲音看似吊兩人的胃口,實則是在想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失業了要找工作。不過我和慕飛之間是有矛盾,有一點你們可以放心在昨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森利爾會與蕊沁合並,否則我也不會來蕊沁,之前我在森利爾工廠工作,離開也是為了避開慕飛,可是事情偏偏那麼湊巧。既然遇見了我就不打算再退縮,昨天徐董是利用我來打擊譚總和慕飛,我去攙扶陳董卻有拍馬屁之嫌,但我也沒有辦法,你們不會認為我一個小職員能和慕飛斗吧!」
「你和慕總之間到底有啥矛盾?」嚴雨晴忍不住問道。
「他認為我上學時搶了他的女朋友,其實人家根本沒有搭理過他。後來我進森利爾,有一天我們在路上遇見,他看到我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就認為我們是男女友,將那女孩上手以後就把人甩了,那女孩傷心自殺好在搶救及時,他還發短信給我示威,其實我只是和那女孩父親認識,那天也是受他父親所托,和她一起買車。你們倆以後最好還是離我遠些,萬一被慕飛看見可能會遭受打擊報復。」最後一句話張慕天是在激將,挑起佟躍和嚴雨晴的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