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安道︰「要是祖父一早同意分家,我們家也不會被整個丞相府拖累成這樣——最新章節,/百度搜索小-mm閱!娘,既然木已成舟,就別再計較了……」
「凌雨裳是什麼人,失德失節,還是個庶人,不過是仗著她娘是皇家公主,否則現在就是個乞丐!」
「可這乞丐是唯一能承繼神寧府所有家財的人。」謝南安明晰地點破關鍵。
安康吞了一口唾沫,她承認,謝南安說的都是實情。「想做你哥的正妻,我絕不同意,最多讓她做個平妻,在這之前,我還得覓個好的。」
「既是這樣,那娘回頭得好好跟神寧姨母談,就說讓她做貴妾,回頭進一步才說平妻,這樣也顯得我們府有氣度。」
安康伸手鑿著謝南安的額頭,「真是個禍害,不是讓你幫襯著麼,怎的就沒把事辦好。」
謝南安現下回憶起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我明明迷昏了蕭小姐,親眼看著哥把人帶走的,可……」最後卻變成了凌雨裳。
一邊的嬤嬤又勸了幾句。
安康方領著嬤嬤折回去,剛進花廳,就見神寧指揮著婆子、丫頭給謝疇灌藥,嚇了一跳,道︰「你……想干什麼?」
神寧冷聲道︰「怕他不行,我女兒中的毒不輕,不給他吃點藥,萬一解不了……豈不要害死雨裳。」
安康翻了個白眼,算是同意他進去,亦在一邊坐著。
兩個母親坐在花廳里,而她們的兒女卻在內室歡好,這氣氛顯得異常古怪。
安康看不懂神寧,神寧同樣也不喜歡安康。
安康是先帝最寵的女兒,神寧是當今皇帝疼的妹妹。
南安因為這種場合不易露面,便回了女客宴會上。
神寧道︰「你兒子做了這等事,你可不能再推卸。」
「雨裳的名聲太差,最多同意讓我兒納她為貴妾。」
神寧冷眼瞪著。「我的女兒給你兒子當妾?要當也是妻!休想讓她為妾。」
「都已經這樣了,你可以不同意嫁女兒,今日大伙都瞧得真真的,除了我兒子。她還能嫁誰?」
「安康,你也有女兒,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報應。我女兒著了你兒子的道,已經被你兒子糟塌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讓她為妾。將心比心,要不是為了我女兒,我才懶得和你說話。」
「我不想和你說話!」
「既是如此就別說了。也好讓大家的耳根子都清靜清靜!」
兩個人真不說話了,各自飲著茶水,可這樣干坐著也太悶了。
安康起身,留了心月復婆子、小廝候著,自己先回宴會了。
神寧亦是如此。
最初。凌雨裳迷糊中,過了一陣就漸漸清醒了,看清了面前的人,便將謝疇摟得更緊了,靈與肉的交融,幻想著身邊的人是慕容,可又分明是另一張清俊的臉。
謝疇的藥效發作。兩個人半夢半醒,只有青春的發泄與瘋狂。
用過了午飯,官夫人、小姐們陸續告辭,有幾個喜歡和雲羅拉著她的說了一陣,過幾日又有某家有宴會,亦邀了蔡氏母女去。蔡氏笑著應了。
朱氏因為蕭初冰出事,早早回了二房,狠狠地訓了蕭初冰一頓,梅姨娘只不說話,待朱氏走遠。方才輕呼一聲「冰兒」眼淚就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蕭初冰道︰「我是被人算計的,可我卻不知道是誰算計了我。」
梅姨娘輕聲道︰「已經這樣了,雖是庶子,可你好歹是正妻。對了,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蕭初冰把自己認識的、交好的幾位小姐都想了一個遍,還是想不起是誰,「莫不是凌小姐,還記得前兩日凌小姐在廣平王府出事,我與別的小姐說了句‘她的膽兒也太大了’,姨娘,你是知道的,她最是個小心眼的人。」她想到這兒,心兒更緊了,「回頭我得告訴四妹妹,讓她小心些,上回在廣平王府四妹妹還出面替二姐姐說話了。」
梅姨娘安慰了幾句,「你也想開些,雖說那人長得丑,但一定會對你好。彭太太會做中人去董府保媒,她是董佑的親姑母,想來是能辦成的。接下來便要籌備你的嫁妝,二太太是個吝嗇的,你指望她辦得風光,倒不如巴著你二姐姐,她是個有錢的,出手又闊綽,只要她拔根毛,也比二太太的大腿粗。」
到了這個地步,蕭初冰已不再糾結了,早前想著嫁個少年才俊,這次嫁的不是才俊人物,卻是個丑陋的麻子,看那人的樣子,對自己倒是有心的。可是,想到自己嫁了這麼人,還是頗為難受,眼淚又滾了下來。
蕭初冰不由得憶起謝南安來,謝南安說過會幫她一把,讓她嫁一個好門第的少爺,不曾想卻是個丑陋人物。她沒幫到謝南安,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梅姨娘陪她哭了一場,又寬慰了幾句。
雲羅正要回閣樓,卻見丫頭來報︰「二小姐,廣平王在後花園涼亭候見,說想與二小姐說幾句話。」
雲羅有些疲憊,雖是與人說話陪玩,可還夠傷神的,「小蝶陪我,你們倆且回去歇著。」
折往花園處,說是花園真的不大。
卻有一個不大的八角涼亭,雲羅幼時,這里是沒有涼亭的,定是後來建的,就連荷花池也只是一個二三丈寬的橢圓池子,去歲的殘荷還留在池中,稀疏幾片,一陣風過,傳出沙沙的聲響。
慕容輕聲道︰「你來了?」
雲羅答著,「來了。」這似乎是他們每一次私下見面的對白。
慕容抬手,示意郁楓和袁小蝶退下。
雲羅道︰「有話就直接說吧。」能避開他們的各自護衛,只能是大事。
慕容道︰「有人說,你把百樂門給了人。」
雲羅驀地抬頭,「是說給豫王世子的事?」
「這事兒是真的?」
雲羅肯定地點頭,「欠債還錢,我欠了他的,所以才想設法將京城、江南兩地的百樂門變賣還錢,我亦在想法子多賣些錢。」
「你怎會欠他這麼多錢?」
該怎麼回答,說慕容禎知道她的秘密,還是說為了讓他不插手她復仇的事,所以她開了天價,亦或者又說是她下棋輸了,無論說哪個答案都不合適。
慕容生氣地道︰「百樂門是你的心血,你怎能說賣就賣,還把賣來的錢給他。」
這件事,早前他一點也不知道。
她把錢給他的對手,慕容實在無法容忍,她與他訂了親,她的一切就該是他的。豫王府的權勢已經夠大,除了隴西道、川南道六郡是在蜀王府掌控之下,其他各郡包括江南都在豫王府手里。蜀王府拼足了力,才在江南的吳、越兩郡插入自己的勢力,可與豫王府相比還是差得太多。
雲羅平靜地凝視著他的眼楮,想學著像慕容禎那樣,只看人一眼,就能看到別人的心里去,「如果我沒了百樂門,也失去所有的錢財,你……還會娶我麼?」
他移開眸光,莫名地有些失落,「你不該瞞我,這麼大的事,你應該一早告訴我。」
「如果我手里沒有巨財,沒有百樂門,你會不會娶我?」
雲羅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慕容道︰「從一開始,能與你重逢,我是高興的,你該知道我的心。只是你把百樂門給慕容禎,這讓我很不快,怎麼能給他?」
「誠信為本,我已經與他說了,就不能返悔。」
慕容吐了口氣,「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我父王、娘親,我倒無所謂,我是擔心他們有想法。」
慕容也許不在乎她是否是天下首富,但蜀王與劉妃卻在意,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助慕容的事。
慕容沉吟道︰「凌雨裳和謝疇在一起……」早前他還以為凌雨裳會嫁給豫王府的六公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就連雲羅也沒想到,慕容禎會算計這二人,雖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結局卻讓她覺得痛苦。
「昨日,貴妃義母提到了你的事,她想見見你,我已與嘉勇伯說過了,明兒辰時三刻我來接你,我預備了整套百花坊的水粉胭脂,今兒才知,還有彩妝小盒。派了郁楓去買,竟是買完了。」
雲羅道︰「我那兒正巧有,需要我再為貴妃備份禮物嗎?」
「帶上彩妝小盒,她一定會喜歡的。」
「好。」
慕容走近雲羅,握著她的手,輕聲道︰「以後有什麼事,提前與我說一聲。除了百樂門,你還有旁的嗎?」
「有。兩艘彩舫,京城、洛陽、揚州三地的別苑,然後還有一點積蓄。」能不能單純地喜歡她這個人啊,不是因為她有錢,不是因為任何身外之物,只是因為她是雲羅。
「積蓄……」他重復著。
雲羅道︰「也就幾百萬兩銀子吧,對于你來說,著實少得很。」
「是你自己的?」
「算是吧。」雲羅勾唇笑了,「你知道我出手大方,所以總存不了多少,一邊有了一邊就花了。」
他亦听說了,一回蕭家就花了幾十萬兩銀子的禮物銀子,還是第一听人說這樣使銀子的,不由得搖頭輕嘆,想勸她兩句,可又想到,這錢原是她自個的。
慕容道︰「我得回去,你自個保重,今兒的事看著蹊蹺,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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