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村落。
魯大衛拎著一個行李包在一個破舊的村落前踱步,約定的時間是下午5點,還有十分鐘接待他的人就會出現,魯大衛審視著這個破舊的村落,這里的四周都已經拆遷了,非常的空曠,村子很小,房子非常的破舊,有一個房子的屋頂似乎重新修繕了,魯大衛猜測應該就是那一家。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大褂的中年男子朝他走了過來。「你是孝子吧?」
魯大衛迅速的反應了一圈,點點頭。
「這是你的行頭。」中年男子說完把手里的方便袋仍了過來。
魯大衛接過方便袋,里面是一身孝衣。中年男子接著說︰「跟我來吧。」
果然,中年男子把他帶到了那個重新修繕的房屋里。這間房子似乎剛剛被打掃過,屋子的正堂搭起了靈堂,正堂中間停放著一口棺材,沒有蓋蓋子,棺材的四周貼滿的朱砂靈符。棺材的正前方放在一個火盆,一盞油燈。棺材左側放著一個蒲團。
中年男子指著那個蒲團說,「這就是你的工作崗位,每兩個時辰你需要跪在這里,撥一撥油燈,燒一張火紙,其他的屋子你可以隨便去。」中年男子指了指左側的門,「那個屋里有一張床,累了也可以休息一下。里面有食物,足夠你吃幾天的了」他又指了指右側的房間,那是屋主生前的房間,很多年沒有人進去過了,建議你不要去。」
魯大衛仔細看了看,果然,右側的屋門顯得很陳舊,沒有被重新打掃,但是屋門並沒有上鎖。
中年男子在兜里掏出一個桃木小劍,有五厘米長,是一個掛件,桃木劍上有朱砂寫著靈符,他伸手直接把劍掛在了魯大衛的脖子上,然後又遞個他三道靈符。
「這個屋里怨氣很重,桃木劍或許能保你平安,如果有什麼異常,可以拿靈符頂一陣,一天只能用一個。」
魯大衛從他的話里听出了恐怖,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什麼意思,難道還有鬼。」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讓魯大衛一陣哆嗦,「鬧鬼,這本身就是一個鬼屋。不過你不用怕,房子里我已經放了鎮物,只有不出現什麼異常情況我包你無事。」
「什麼異常?」魯大衛笑聲的問。
中年男子一指正堂的門上,一個筷子插在那個門梁上,上面系著一個銀色的小包,「這就是鎮物,只要你不拿下來就沒事。」
「那如果拿下來呢?」
魯大衛的問讓中年男子頓時嚴肅了起來,「拿下來,就有事啊。」他的語氣很慢,很嚇人。
魯大衛又打了個驚顫。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又是一聲恐怖的笑。「你放心,我會在附近保護你的,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他邊說邊從身後拽出一個銅鈴,「你就拼命搖這個鈴鐺,然後喊我的名字,我叫張瞎子。」
「張瞎子?」魯大衛懷疑的問。
「是啊,難道你看不出我是個瞎子嗎?哈哈哈…」張瞎子一陣恐怖的笑讓魯大衛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這才仔細看他的眼,那雙眼楮果然無神,而且不動,但是他卻一點不像一個瞎子,走路,拿東西沒有絲毫的影響。
張瞎子遞給他那個鈴鐺,「換上衣服吧,時辰到了,現在我點上油燈,這盞油燈是不能滅的,滅了就前功盡棄。還有你不能用手機,所有的通訊設施都必須關閉!」
他說完跪在蒲團上嘴里念念有詞,然後伸手點燃了一張火紙,引燃了油燈,又將那紙放進了火盆。
張瞎子嘴里又念了一會兒咒語,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好運!」
張瞎子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到門口他轉身關上了門,在兩扇門關上的一剎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恐怖的老屋里就剩下了魯大衛自己,四周靜的出奇,沒有一點聲音,魯大衛漸漸放松了心情,他又撥了一次油燈,添了一張火紙。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屋里沒有電燈,唯一的光亮就剩下了那盞油燈,微弱的油燈只給了棺材周圍一些光亮,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左邊的屋子里既然有床和食物應該會有燈的吧,他站起身,憑著微弱的光亮模向里屋,他的手一踫觸門板,門吱呀一聲就開了,里屋沒有窗戶,更黑。
魯大衛踏進去一只腳突然又後悔了,他正在遲疑,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風掠過,他猛的一轉身,在屋里屋外的光線差別下,他更清楚的看到了屋里的情形,屋里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那盞油燈的火苗似乎被風吹到了,來回的晃動著。
魯大衛趕緊從里屋退了出來,他圍著屋子四周看了看,屋里除了那口棺材和蒲團什麼都沒有,燈光昏暗,看不清屋頂有什麼,轉到棺材的後面時,禁不住的瞄了一眼棺材的里面,油燈的光亮根本打不到里面去,棺材里一片漆黑,他不敢靠近,緊走幾步又坐在了蒲團上。
沒有人說話,沒有手機、電腦、沒有電視,沒有書,他死死的盯著表盼望著時間能夠快點過去,他不會感到枯燥,因為一天24個小時,他的報酬是5萬塊,這樣推算去,一個小時的收入2083.3塊錢,這基本接近他一個月的收入了。
人在靜的的時候更容易想一些事情,盡管在這種恐怖的環境里,他重新審視著他的一生,上學、上班、賺錢、花錢,每天都在一種格式化的運作中消磨著寶貴的生命,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有,人活著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哎……」他長出了一口氣。
「怎麼了?」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沒什麼?」他無意識的回答了一句,突然他驚醒的站了起來,「誰,誰在說話?」
他的喊叫沒有絲毫的回聲,屋子里再次回歸平靜,他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眼微睜著,眼神不敢轉動,仿佛四周都是危險。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敢移動身體,他心想「人嚇人,嚇死人,在這種環境里應該是出現了幻覺,自己嚇自己吧!」
他重新回到蒲團坐下。
看看時間已經半夜11點多了,他在蒲團上跪下,伸手撥了撥燈芯,又添了一張火紙。
肚子開始咕嚕咕嚕作響了,中午就沒有吃飯,里屋里就有食物,去還是不去呢?去吧,里面實在是太黑了,不去吧實在太餓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他拿出一張火紙碾成一團,從油燈上引燃火紙,周圍的隨著火紙的引燃暫時變的亮了起來,他站起身往里屋走去,里屋的門開著,隨著火光的靠近,里屋里的那張床也隱約可見了,床頭放著一個方便袋,食物應該就在那里。
魯大衛緊走幾步,但是就在他邁進屋門的一剎那,身後有一陣風吹過,手里的火紙突然滅了。他趕緊退出來。轉身的一剎那,他仿佛看見棺材里微微的動了一下。魯大衛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站在原地,對著屋外的棺材,腿開始有些發軟。
「鬼魂,不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怪,自己嚇自己,是的就是自己嚇自己。」他心里這樣想著,深呼一口氣,自己給自己暗暗的鼓了鼓勁。他重新回到蒲團上跪下。伸手給搖動的油燈火苗擋了擋風。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但是魯大衛的心卻越來越忐忑,盡管他一直用人嚇人來安慰自己,但是那張火紙突然熄滅,還有那陣陣的陰風,都讓他毛骨悚然。
他重新坐到了蒲團上,恐懼讓這個夜晚無眠,但是困意還是陣陣襲來,隨著周圍的寧靜,他也再次恢復了平靜,因為實在是太困了,昨天到了下半夜,現在又是下半夜,盡管恐懼不時的侵擾著他的神經,但是困意還是慢慢的佔領了上峰,他看看時間,離上次添火紙已經過了40多分鐘,他打定主意,現睡一小會兒。
人的身體極限是多少他不知道,但是在這時候,盡管是坐著他還是入睡了,睡的很熟。沒有做夢,直接進入了熟睡狀態。
正在他睡的正酣的時候,老屋里「咚、咚、咚、咚……」的敲擊聲傳了出來,聲音沉悶而有節奏,雖然睡的很熟但是敲擊聲還是影響了他,他微微的睜了睜眼,眼皮似乎被水泥封住了,睜開一個小口轉而又閉上了。
「該給我燒紙了。」在他掙扎著想要清醒的時候,一聲大叫傳進了他的耳膜,他的腦袋被喊聲震的「嗡」的一聲,他的眼迅速的睜開了。
正在這時,不知道哪里吹來了一陣風,那個古老油燈上的小火苗被風吹的,忽明忽暗。棺材四周的靈符也被吹的嘩嘩做響,魯大衛定了定神,趕緊伸手擋住油燈,保持了火苗在陰風中的穩定性,同時他的腦海里浮現了那句清晰傳入大腦的話,看看時間,正好是兩個時辰。他趕緊點了一張火紙放入盆中,當火紙燃盡,風頓時停住了。
此時魯大衛的精神高度緊張,他害怕可是又好奇,他壯了膽子,伸著頭想要往棺材里看一看,但是這時「咚、咚、咚、咚……」的敲擊聲再次傳了出來,那聲音正是出自棺材里。魯大衛嚇得一個驚顫,「難道真的有鬼?」
他在地上爬起來,一點點的往後退,可是當他剛剛退出幾步,棺材里的敲擊聲開始更加的響亮也更加的急促,突然他的身後又是一陣陰風,他猛的一轉身,什麼都沒有。
他轉過頭死死的盯住棺材,他想「這時候還能有什麼辦法,如果真的有鬼,自己可能就沒命了,逃吧,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想法產生的一剎那,他拔腿就往外跑,但是跑過去才發現,正堂的門被死死的關住了,「開門,開門,開門」魯大衛失聲大喊,正在這時,棺材里發出了「踫」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