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了李鎮長辦公室的門,正在案頭上批閱文件的李鎮長見我到來,笑眯眯地道︰「小墨,工作完成啦?」
我對著李鎮長神秘地笑道︰「李鎮,完成什麼工作啊?你忘了這幾天你準給我假讓我出差了麼?你看看,我把誰帶來了?」
李鎮長一楞,看著站在我身後的局促不安的李冬生,搖了搖頭道︰「小墨,他是誰?」
我笑道︰「鎮長大人,這位你不認識?他可是你早想見到的貴客了。冬生哥,這位是李鎮長,你的事放心好了,李鎮長肯定會給你批復的!」
李冬生趕緊趨前,伸出那雙粗糙黝黑的大手,結巴著道︰「李……李鎮長,我是鎮郊的拆遷戶李冬生!」
李鎮長皺了皺眉,似乎嫌李冬生的手太髒,並沒有伸出手相握。他微蹙著眉頭道︰「小墨,既然是拆遷戶,你把他領到拆遷辦就行了,帶到我這兒干嗎?」
我對著李鎮長擠了一下眼道︰「李鎮,忘了向你介紹,冬生大哥就是最後一戶還沒簽協議的拆遷戶。我奉李鎮之命,說動了冬生大哥同意拆遷。只是他不放心拆遷辦的人,我打包票這事可由李鎮負責,他這才肯跟我前來鎮里簽協議。」
李鎮長一楞之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了一會,這才臉露喜色,從寬大的老板椅上一躍而起,上前緊緊地握住李冬生的手道︰「哎呀!不好意思啊,原來你就是那位拆遷戶!來,趕緊坐下,有什麼要求盡管對我提!只要合情合法,我李明以黨性保證,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李冬生坐到了我身邊的沙發上,看著為他泡茶的李鎮長,猶豫了一下道︰「李鎮長,小墨助理到我家做了工作。他態度好,又對我講明政策,不象那些蠻不講理的拆遷辦的人,我也弄明白其中的道理了。李鎮長,我也不提什麼別的要求了,就按上次鎮里給的條件,我就這把協議簽了吧!」
李鎮長簡直樂壞了,他生怕李冬生反悔,把手中的茶遞給李冬生後,立即抓起案頭電話,通知拆遷辦主任來一下。
不一會,拆遷辦主任來了。李鎮長先是劈頭蓋臉把那主任批了一頓,然後又告訴他,因為我的努力,李冬生終于同意簽訂協議了。李鎮長要求拆遷辦主任特事特辦,立即按上次鎮里開出的條件,和李冬生立即簽訂協議,並令拆遷辦主任立即給李冬生安排臨時住處,帶人幫助李冬生今天就搬到暫住處,同時立即開工拆撲李冬生的舊房。
拆遷辦主任連連點頭,還在李鎮長的授意下向李冬生對以前的粗暴態度表示道歉,這才領著李冬生前往辦理手續。
他倆剛走,李鎮長立即拉住我的手,興奮地道︰「小墨,你咋這麼厲害?快告訴大哥,你是怎麼樣說動這個頑固不化的李冬生的。」
我假裝神秘地噓了一聲道︰「李鎮,天機不可泄!」
李鎮長不悅地道︰「小墨,你還對我打起哈哈了?趕緊給我說一下,你用了辦法!」
我呵呵樂道︰「遵命!我怎麼敢對李鎮有所隱瞞呢?我去看過李冬生的家,他家原本就是獨家獨戶,現在周邊的人家全拆光了,只留下他一家。那塊亂糟糟的地方就他們一戶人家,感覺怪怪的。我就心生一計,到鄰縣請了一個風水先生來胡謅了一番,說那房子風水不好,這不,就把他嚇得趕緊同意簽訂拆遷協議了!」
李鎮長疑惑地道︰「小墨,不會吧?一句風水不好就蒙了他?」
我笑道︰「李鎮,那李冬生雖然脾氣暴躁,可他沒什麼文化,一鄉巴佬而已。鄉下人最相信迷信了,風水先生一說,他心中就有了疙瘩。再加上他那兒現在周邊沒有人家了,他心中更是恐慌。我們拆遷辦的人,也天天糾纏著他,搞得他心神不寧,肝火大旺。人的精神狀態不好,看什麼都疑神疑鬼,再來一通風水之說,還不把他嚇個半死?」
李鎮長楞了許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遞給我一枝煙,親自為我點上笑眯眯地道︰「小墨,你果然是個人才,鬼點子就是多啊!只是你不擔心他把這房子風水不好的事傳出去,弄得開發商也心里有疙瘩,停止工程怎麼辦?」
我狡黠地道︰「李鎮,你就放心吧,李冬生決不敢把房子風水不好的事傳出來,至少眼前不會。你想想,他的房子如果風水不好,誰還敢要?他這麼急著要我帶來鎮里找您簽訂協議,就是怕你也知道了這事,給他的房子補貼壓價啊!等他的所有補貼發放到手,起碼也得半年之後吧!到了那時,他那舊房早不存在了,地基都打好了,他再說那房子風水不好,誰還能在意?」
李鎮長樂呵呵地道︰「好!太好了!小墨,這件事,我要向王市長匯報,給你記頭功。小墨啊,你年齡輕輕,前途無量啊!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成了老哥的頂頭上司,到那時還指望你拉老哥一把呢!」
我趕緊謙遜地道︰「李鎮,實不敢當!小墨一直多虧李鎮長的關照,工作才很順心。以後小墨如果有點出息了,還能忘了李鎮的大恩?」
李鎮長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熱情地邀請我今天再去他家里吃晚飯,哥倆喝幾盅好好慶祝一下。
晚飯時分,我正在房間里上網和譚敏聊天的時候,李鎮敲開了大門。我趕緊給譚敏打了聲招呼,關上ipad跟著李鎮到了樓上他家里。
李鎮的老婆和上次一樣,給我倆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是我和李鎮兩人一起喝酒,他老婆蔡慧芬也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李鎮舉起酒杯道︰「小墨,你嫂子和你也熟悉了,不算外人了,所以今天我們三個一起喝酒。慧芬,小墨給我解決了一個頭痛的大麻煩事,來,我們夫妻倆一起敬他一杯以示謝意。」
我端起酒杯,連忙站了起來,客套了幾句,一飲而盡。閑談中,蔡慧芬听到我提起曾在寺院中小住一段日子,她驚喜地道︰「小墨,原來你也信佛?」
我一楞,看著蔡慧芬道︰「嫂子,你的意思你也信佛?」
蔡慧芬嫣然一笑道︰「小墨,你是自己人了,也就不瞞你了。其實不止是我信佛,我家小老李雖然是黨員,他也信佛。」
李鎮長呵呵一笑,借著酒意說道︰「小墨呀,可惜啊,我們雖然都是信的佛,修行方式卻不一樣。你到的寺院是禪宗的,我和你嫂子信的是密宗!」
一听到密宗,我心頭不禁一震。經過這麼多詭異的事,我已經悟到了,我要解開我真正的身世之謎,還有和譚敏的前世情緣,這事應該和藏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那個被我封為普度禪寺護法神的張衛東告訴我過,進藏現在不是時機,要等明年夏天時才能進。在這段等待的時間時在,竟然踫到有人信藏密,這是不是對我是一種暗示和契機?
我趕緊向李鎮長道︰「李鎮,你別誤會。我雖然住在禪寺里,可我發現我似乎不適合修習禪,我對藏密倒是發生了很大興趣。我也想修習啊,可是沒有師父帶。我听說修習藏密一定要先找師父然後再拜佛祖,那個師父就叫上師。可是我不認識修習密宗的師父,不知你和嫂子是在哪修習的藏密!」
李鎮長噴著酒氣道︰「小墨,這事你別擔心。我和你嫂子都認識了一位神通廣大的上師,我們夫妻都拜他為師了。你要是有興趣,我介紹你去拜師。那位師父現在就住在鎮上一出租房內傳道,許多人都慕名而去拜為上師了。只是入那上師門,先得交一筆香火錢。」
我趕緊問道︰「李鎮,那得交多少錢?我真的想拜一位上師修習密宗!」
李鎮嘿嘿一笑道︰「這個隨意多少的,好象最少的也得五千吧,我和你嫂子兩人交了四萬元,所以上師特別器重我們。小墨,你剛工作,身上沒什麼錢吧?」
他扭頭對他老婆蔡慧芬道︰「慧芬,去拿一萬元來,給小墨交拜師費去!」
我連忙搖手道︰「李鎮,這不行!我現在住的房子,租金還是你墊付的,怎麼好意思再收你的錢呢?」
就在我說話當兒,蔡慧芬已經扭著腰肢回到了餐桌旁。她把一萬元錢塞到我手中,對我使了個媚眼道︰「小墨,你這話太見外了。我家老李把你當作自家兄弟看了,常言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以後工作中,你多多配合我家老李不就行了?這世上的鈔票是賺不完的。小墨,你再不收下,老李和嫂子我可都要生氣了哦!」
我自然听得懂蔡慧芬的言外之意,也從別人那里听到一言風傳李鎮長又貪又黑的事,蔡慧芬的話,擺明了是讓我與李明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利用工作之便,互相配合,大撈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