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明白王強在說些什麼,只是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讓青石鎮一群大大小小的官簇擁著往前走去。
我心下惶恐,不安地道︰「王鎮,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王強笑道︰「避禍啊,還能得到大筆財富,小墨,你現在雖然不是我們的頭了,但在我們心目中,你仍是我們這次避難探險之旅最合適的領軍人物,你就帶著兄弟們一起去探寶吧,」
我掙扎著停住腳步,不悅地道︰「你們不是說百姓有難嗎,怎麼只想著去探寶,當官不與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不想去,你們想去的就去吧,」
王鎮嘻嘻笑道︰「小墨呀,我們去探寶,正是為了百姓的福祉,你忘了,剛才還對你說過,要消滅那頭怪獸,只有巨大的財富才能打敗它,你們說是不是,」
身邊那些我曾經熟悉的官員,聞言趕緊點頭哈腰,連聲稱是,我也不明白,我怎麼會處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場景中,又怎麼會遇上這麼一幕荒誕的景象,可是周邊的人,我貌似都認識,卻又識不透他們的內心,也識不出他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看著前面亂糟糟只顧逃命的人群,想著我的父母也混在其中,可能他們此刻心中也是驚懼不已,我不由得說道︰「那好吧,我們趕緊追上前去,為了百姓的平安,找到那個巨大的寶藏來消滅魔獸,」
王強點點頭道︰「小墨,你看前面有兩條路,我們該走哪一條呢,」,我心中不禁疑惑,月兌口而出道︰「他們一大幫人,不都正在趕路嗎,我們不從那條路走,又能從哪走,」
王強伸手指道︰「小墨,你看,這兒有路牌呢,」,順著他的手指,我果然看到,那一大群人逃命的路上,豎著塊碩大的木牌,上面寫著兩個漆黑的大字‘民道’。
我對王強道︰「事態緊急,哪有心思管他什麼路名啊,我們趕快趕上他們吧,」
王強嘻嘻一笑道︰「小墨,這條路上有這麼多人,也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我們當官的怎麼能和這些百姓一般見識呢,我們要發揮領頭羊的作用,必須走捷徑,早些找到那個寶藏,救民于水火之中呀,」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正確,只不過隱隱覺得有些道理,怔了一下,我疑惑地問道︰「王鎮,難道通向那個寶藏還有什麼捷徑,我怎麼看不見呀,」
王鎮呵呵樂道︰「小墨,你看那是什麼,」
我疑惑地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吃驚地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真是活見鬼了,剛才還平坦坦的大路前,竟然出現了一座高山,更令人稱奇的是,那座高山上有一條金光閃閃的石級,在山腳下還有個山門,山門匾額上書寫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官途’。
見到我楞在那兒,王強催促道︰「小墨,還等什麼,這條官途就是給我們當官的走的啊,雖然要象爬山一樣,可爬得高才能看得遠嘛,走這條路,我們能把百姓的一切盡收眼底,他們有什麼舉動,我們隨時可以了解,更難得的是,我們這條路上的人比民道上的少得多了,不用象他們那樣辛苦地奔波,翻過這座山,就能到達山對面的寶藏處,你再看看這山的方圓有多大,那些百姓繞這山一圈,等他們到時,我們早把寶藏弄到手了,」
雖然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可象是著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跟著那一幫官員,走進了山門,踏上了那條官途。
順著石級而上,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我停在那兒喘了口氣,看著山下民道上擁擠的人群,這才感覺得到王強說得沒錯,在官途上走,確實有著百姓感受不到的優越感。
正在我歇足了氣力,正準備繼續攀爬時,忽然覺得身後傳來一陣陣慘叫之聲,我吃驚地發現,與我同行的幾十個人中,有十幾個正凶神惡煞地揮舞著大砍刀,把許多我不認識卻正想也爬上官途的人,毫不留情地砍剁著,那些人全都斷手殘臂,滿身是血,哀嚎著從官途上滾落下去。
我心下大駭,驚叫道︰「你們想干什麼,還不趕緊住手,」,那些人卻不理睬我,繼續凶狠地砍殺著一批批奮不顧身向官途上爬的人。
王強在我身邊不屑地道︰「小墨,不要太心軟了,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疑惑道︰「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怎麼說他們是我的敵人,」
王強道︰「小墨,你看看,這架著官途的山是什麼樣子的,」,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我這才吃驚地發現,原來這座山並沒生根,而是架托在奔走在民道上的許多人頭上。
這個詭異的情景讓我大惑不解,王強解釋道︰「什麼叫官,那就是用來管理百姓的人,我們這官山,正是因為有這麼多百姓負擔著,才會聳立雲霄,百姓是官山的基礎,它不可能無限制地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啊,你看看那些人,拼命地想往官山上爬,如果不打擊掉那些人,他們一擁而上,這官山承受不了,我們都得掉到下面去,」
听得王鎮把這樣一座官山說出了官場的道理,我不再出聲,我心中承認,他說的並不錯,官場險惡,許多人要想往上升遷,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靠打壓別人,才能讓自己立于高位之上的。
我想下了這條官途,可又害怕下山時會遭遇這些人一樣的砍殺,更害怕自己淪為民道上的一員,用自己的肩膀和頭顱來承托著這樣一座沉重的大山。
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到了這個地方,我既然已經上了官途,可以說許多事由不得我了,我只能隨波逐流,混跡于這條看上去金燦燦卻根基不牢靠的官途上了。
那些人邊向上爬,邊砍殺著下面的人群,到後來他們看上去已經筋疲力盡了,索性開始放火縱燒官途上的棧道,每燒掉一段棧道,這官山就月兌開一節,下面的基座沉淪的同時,上面的官山又上浮了一截。
只是越到上面,官途上的棧道越是凶險,許多地方,幾乎逞九十度角矗立著,想往上繼續攀爬,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咬著牙齒拼盡全力,手腳並用地才能爬上去。
也不知歷經了多少險阻,流了多少淚水,我們留下來的十幾人,終于到達了接近山頂的一個很大的平台,那個平台上,竟然有著一排金燦燦的房間,另外還有一架木頭梯子架在岩壁上,那梯子的盡頭隱藏在雲霧中,看樣子,我們已經到達山頂了,只要爬上那個梯子,就能翻過山巔,到達山的那一面,得到那巨大的寶藏。
只是山頂這個平台實在是太美了,祥雲繚繞,開滿了奇花異珍,尤其是那一間間金碧輝煌的房間,更是讓我們心中充滿了神往。
透過時開時閉的雲層,看著山腳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王強笑著道︰「大家都累了吧,反正已經到達山頂了,只差最後一架梯子了,我們不如在此休整一下,明日爬過那梯子,就能得到山後的寶藏啦,」
眾人齊聲歡呼,正在離開時,王強又道︰「兄弟們,我沒說錯吧,只要跟著小墨兄弟,兄弟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那個算命瞎子說過,在山頂處藏著一個秘密,這關系到我們能不能翻過山巔安全下山的大事,兄弟們可各挑一個房間享受一下,順便也查查那個秘密所在,」
眾人欣然允諾,王強對我眨了一下眼,詭秘地說道︰「小墨兄弟,讓他們去玩,今天你和我住同一個房間,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雖然心中疑惑,卻不敢拒絕王強的好意,在這個詭異得可怕的環境中,我心中十分明白,我雖然是他們名義上的頭目,實際操縱這一切的,卻是王強。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我與王強同住一室後,不論我如何催促,他卻始終不和我說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叫醒王強,正準備出發時,忽然听到外面傳來了人們的驚叫之聲,我和王強連忙沖進門外,吃驚地發現,好不容易跟隨我們上山的十幾人中,竟然有一個人死了,這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臉上卻帶著一股神秘的微笑。
大家圍著那個人看了半天,王強嘆口氣道︰「他可能得到了這個山頂的秘密,只是他想獨吞,所以才遭受了天遣,我記得那個算命瞎子說過,這個山頂的秘密,記載在一本已經通靈性的小本子上,誰如果冒犯了神靈,便會得到很可怕的懲罰,」
眾人听了都面露惶恐之色,王強安慰大家道︰「兄弟們別怕,我們一起堅持著到達了現在這個位置,可別功虧一簣啊,大家分頭查找那個記事本,一定要找到上面的秘密,我們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眾人不得已,又在山頂住了一宿,沒想到,第二天剛一起床,又死人了。